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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芝还跟他们在一个高中,千金小姐不缺人爱。他们学校不强制穿校服,李芳芝从头到尾都精致,气质也好,在一众灰头土脸的高中生里脱颖而出,还被评过年级段花。至于高宇彬为什么连换两任女友都没她的份,就不得而知了。
这又过去好几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说不准。徐濛对高宇彬的家庭知之甚少,只道听途说是做生意的,产业还不小。这么一看,与李芳芝门当户对。
她心里演练出一千种可能,愈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小三了?
高宇彬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她拿着自己的手机发呆:“怎么了?”
“李芳芝打了好几次电话,我就替你接了。她说你衣服在她那里,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他品味她这句话,很是暧昧。就接过手机,随口解释到:“昨天在跟她吃晚饭,走得急,外套落在餐厅了。”
为什么会跟她有联系,为什么会一起吃饭?徐濛没有再问。
没有李芳芝也有王芳芝,李芳菲,是谁不重要。也许这些姑娘和她一样,都是高宇彬的女伴之一。像他这样的品貌身份,莺莺燕燕围着,没什么稀奇。
升学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徐濛在北京找了份实习。
往后至少五年都不能陪在父母身边,她其实很想在家赋闲几个月,好好感受温暖的家庭生活。但是她二十二岁了,已经不能随心所欲。普通家庭的孩子,万事都得靠自己。成年人的节奏那么快,她没有资格偷懒,每一分钟都要为将来打算。徐濛的父母很担心她出国缺少自理能力,也一个劲地敦促她早日接受社会毒打。
她还没有从宿舍里搬出来,离工作的地点很远。
高宇彬问她:“想和我一起住吗?”
很近,有他,条件诱惑。
徐濛接受了这个提议:最后放纵一把,不算过分吧?
他们的工作时间完全相反。徐濛朝九晚六,而高宇彬昼伏夜出。但刚入职的几天,高宇彬还是坚持送她。这个点他刚从会所回来,一身行头还开奔驰,十分打眼。徐濛知道高宇彬费心经营,不是夜店那么简单。这种地方往往别有洞天,亦是各界名流私下谈事消遣的好去处。他作为老板,自然要风风光光,配得上招牌。徐濛理解他的工作,但见他强打精神,又觉得疲劳驾驶容易出事故,死活不肯再让他送,非要自己挤地铁。二人僵持不下,最后高宇彬好说歹说借了徐濛一辆车开,并再三保证十分低调。
次日,徐濛在车库里滴到一辆特斯拉,心里好笑,觉得自己活像被富商包养的女学生。
除了他们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这关系不会长久。
一首太仓促的诗
房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却没什么大的变化,高宇彬总觉得怪。
有一天他回家晚了,还没来得及睡下,徐濛已经晨起洗漱。他站在后面替她梳头,梳着梳着突然恍然大悟:“徐濛,你东西呢?”
夏天的衣物轻薄,她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也不多。所以徐濛搬进来只带了个箱子,大部分东西都还放在寝室里,她拖了又拖,挨到了清宿舍的最后期限。
甚至打算放那里得了,寄回家她又不可能带出国,还不如让阿姨收走利用起来。
高宇彬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搬啊!多浪费,今天就搬,我跟你一起去。”
“啊?可是我真的不想整了,还要寄回去太麻烦了。”
“放这儿呗,你还能用。”
徐濛一想也是,只带了点随身用品确实挺糙的。既然高宇彬都这么说了,那她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人轻装上阵,从家里扒拉出来几个纸箱子,就开车往学校去了。
白玉门绿荫道,呆了四年的一方水土,徐濛多少有点惆怅。大抵是最后一次来了,她左看看右看看,追忆似水年华。
不知不觉就到她宿舍楼下,徐濛狐疑地看了高宇彬一眼:“我还没说前后左右呢?”
“你能有导航靠谱?”
“……”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一棵树下面,指着三楼:“那间呗?”
阳台上以前还有她养的两盆绿植,没养住,现在只剩盆儿了。
徐濛心里隐约有答案,却还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让你猜中了,我还真来过!”他笑起来,“就站在这里,可惜没那么好运。”
年轻的时候,也许每个人都会做旧爱重逢的梦吧。
徐濛不知道说什么。
曾经,她也故意在各种地方偶遇他,十有八九都是叫她失望的。有一回,她跟高宇彬在食堂擦肩而过,干干净净,身旁没有女人。她匆匆吃完跑回教学区,在楼道口徘徊。干等着也没事干,数大理石格子,强迫自己数了二十几遍,他依然没有出现。一颗心从“扑通扑通”到沉入海底。最后泪意上头,她清醒了:碰到又能说什么呢?一切都不会改变。
她说:“是啊,没有那么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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