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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鞋都没穿。
贺峥宇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倒在沙发上一拳,将茶几震碎,鲜血流了一地。
“——贺队!”关键时刻,左乐难得像一个小大人似的,找来纱布和消毒水做紧急处理,随即叹了口气:“从现场来看,应该是相柳起床之后洗漱,化妆,这个时候有人突然来敲门,将她带走。事情发生的太紧急,以至于她无法拿手机连鞋也来不及换,情急之下,在门框上磕出血痕——”
“她是被挟持了?”
想到这里,贺峥宇立刻下楼,抓着门卫大叔的手:“今天谁来找过相柳?”
大叔笑着望着贺峥宇,又看看左乐:“就是左乐啊。”
“我没有来过!”听到大叔念自己的名字,左立立刻举起双手投降:“监控呢?证据呢?我真没来,贺队,我要是说谎脑子给你切下来!”
“——监控你们不是拿走了么?”
“我知道了,”贺峥宇咬紧牙关,手上传来的剧痛令他万分清醒。他拿出电话,在警务通上很快搜索出当年白泽的样子,交给大叔:“是这个人对吧?”
“对啊,来了好几次呢。”
贺峥宇重重垂下胳膊,半晌抬起胳膊打电话:“苏柏生,我脑子已经不动了,需要你帮忙了。”
相柳很久没有谁的如此舒服了。
就像是回到家里了一样。
甚至还能闻到妈妈身上特有的,海蓝之谜和骨痛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当时自己因为那些网红,才二十岁就攒钱买了小小的一瓶,却忘记对于年轻的自己来说,她保持的再好,还是二十岁的模样。于是就丢给妈妈。妈妈一边嫌弃说不就是雪花膏的香味么,一边狂挖,渐渐一直用下去,永远在相柳的记忆里,就是四十多岁,问自己到时候回来上班房子是买个小的在单位附近,还是干脆在郊区买个大的住的舒服。
相柳下意识朝香味的来源凑了凑,笑着做梦。
或许这才是一个梦,等到自己醒来,其实还是在二十岁的那一天,还可以选择不做卧底,不帮这个忙。
悠扬的小提琴缓缓响起。
最勾引人心的,不是精准的演奏,而是每一次的拉弓之后,落在音乐之后,琴弦在空气中的震颤。
就像是一把弓箭射出箭头之后弓弦的震颤。
相柳瞬间睁开眼睛。
“你醒了。”
76. 仇人相见 “白泽,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
相柳环顾四周和自己家一模一样的家具摆设, 一样因为墙板问题的墙壁裂缝,甚至连粗布床单都和自己曾经用的一样。
她有些糊涂,甚至有一点点开始怀疑是梦境还是现实。
只是小腿蹭着的床单质感, 屋里空气拂过光洁的皮肤,都说明了自己没有做梦。
循声望着从逆着光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她愣住。
真实的感受着整个人还在, 却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远远的高高在上的望着眼前人。
越干净, 越肮脏的白泽。
身家仇人。
可是,看到他的瞬间,六年前所有的回忆像是深夜奔涌而来暗潮, 偷偷摸摸隐隐暗暗,却真实的会淹没自己。
学生时期,盛夏阳光, 紫藤萝下, 她自己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说:“这么巧,你是白泽, 我是相柳,我们就是一个传说。”
无论是基于卧底当时获取对方信任, 还是作为认识很久的朋友,她也都说过:“白泽你的能力其实比你自己以为的要大的多,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也还记得在昏暗的房间里,白泽揪住她紧张的质问:“我把刀给了你, 为什么不出手?!”
她也记得他走在自己身边, 低头抬头之间抿嘴善意的微笑。
没人比相柳更有资格恨他,厌恶他,唾弃他。
却也没有人能理解她的心情复杂。
她从没有想过要原谅, 甚至也不敢去猜测去试想当时对方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对父母做了什么事。
不是原谅。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