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也笑了，笑的比张显宗好听多了，但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你笑什么？”
    “笑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啊，你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张显宗来了兴趣：“不知姑娘芳名？”
    “岳绮罗。”
    “岳绮罗，好名字。”
    “这是别人的名子，我拿来用用而已，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给你重新起一个名子。”
    张显宗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不知这家店是干什么的？”
    “我说了，这是纸人屋，你可以从我这里买走一个纸人，让他代你活下去。”
    “他代我活下去，那我呢？”
    “你可以去死。”岳绮罗用最萝莉的声音说着最可怕的话。
    张显宗瞳孔一震，立马站了起来，椅子被掀翻在地，他掏出□□对着岳绮罗：
    “你说什么？”
    “反正你早就想死了，不是吗？”岳绮罗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笑的更好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岳绮罗，是一个贩卖之人的人，或者说，我根本不是人。”
    “哼！装神弄鬼。”
    张显宗从来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他只觉得那都是那些心中有鬼的人编出来自己吓自己的玩意儿罢了。
    “你看。”岳绮罗摆动手指，桌上的纸人忽然都站立起来，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其他地方的纸人也都动了起来，墙上的，柜台上的，挂在空中的……
    它们演奏着手中的乐器，乐器也真的发出了声音，不演奏乐器的纸人则跳起了舞，乐曲悠扬，舞蹈优美，倒真想是那么回事儿。
    片刻之后，岳绮罗停手了，纸人们也都恢复安静，变成毫无生命力的死物。
    “障眼法？”
    枪林弹雨这么多年，张显宗并没有那么好糊弄，但心里还是有了动摇。
    “我知道人们在想什么。”
    “什么？”
    岳绮罗嫣然一笑，指着玻璃门外走过的人：
    “这个人现在在想自己的小姨子。”
    “这个人现在想打自己的上司一顿。”
    “这个人，希望自己丈夫这次上战场再也不要回来，这样她就可以与情郎在一起了。”
    “这个人希望自己母亲这次住院不要在出院了，直接去太平间吧，毕竟她惦记母亲的遗产及情人很久了。”
    “这个孩子，再想要是今天在学校骂了自己的老师死掉就好了。”
    “这个买花女……”
    “你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张显宗打断她：“毕竟我又不知道他们再想什么。”
    “而你，”岳绮罗把视线集中在张显宗脸上，娓娓道来：“在想要是整个世界都消失就好了。”
    “你……”
    这确实是他刚才在大街上时的想法。
    “你有八个姨太太，都是以前的上级送给你的，没有一个是你自己喜欢的，别说碰她们了，你连看她们一眼都觉得烦，你平步青云，让同龄人望尘莫及，可你却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意思，你的上级尤其信任你，你的兄弟也对你好的没话说，可在你内心深处，你觉得这些人就是白痴，每天对他们唯唯诺诺、称兄道弟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显宗现在感到害怕了，这个女孩，难道真的……
    岳绮罗继续说：“你知道自己的生活已经是万人之上，在这个战火连天的时代，这是一个让你所能过的最好的生活，可你就是觉得不满意，你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你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了此残生，你想过去死，可有不甘心，因为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大英雄，你只是需要一个时机而已，可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等到那个时机，于是你开始怀疑那个时机存不存在。”
    “你不要再说了！”
    “你相信奇迹，可你已经不相信奇迹会出现在你身上。”
    “你闭嘴！”
    “活是不想活了，死又不敢死。”
    “我说了让你闭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对着岳绮罗连续开了很多枪，睁开眼睛时眼前却空无一人。
    “你并没有生气，你只是讨厌被人看到内心，你习惯了伪装，恕我直言，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人们常说的恼羞成怒，以及，无能狂怒。”声音从背后传来，张显宗回头，岳绮罗却又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后。
    “你所有人都知道你很成功，可你自己知道，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
    不管张显宗怎么转，岳绮罗就是不让他看到自己。
    “所以，你要买个纸人吗？”
    岳绮罗终于不转了，坐在了里桌子很远的沙发上，优雅的问道。
    张显宗累了，忙了一天军务的他早就累了，他坐了下来，此刻，他不再是让人害怕的军阀，而是一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