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的办公室可不在山顶上，而是在教师的办公区。顾雁山在这里也有办公室，只不过老人家经常不见人。
    顾清颜带着张平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大门自动开启，露出后面明显超过两百平米的办公室。校长正在练字，长长的宣纸铺到了门口。
    张平和顾清颜进来了，校长头也不抬：“小顾啊，又有什么麻烦事？”
    顾清颜英气的眉毛挑了下，有灿烂的笑容绽放，笑嘻嘻的：“校长伯伯，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校长吴松云呵了一声：“真的没有？要是没有的话，我晚上就准备闭关修行几天。”
    顾清颜声音小了：“有点小事情。”
    “‘小’事情？”
    “……还是好事情。”顾清颜声音越发低了。
    吴松云放下毛笔，走回办公桌后面，“坐吧。就知道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情？”
    十分钟之后……
    吴松云啪的拍了下桌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张平啊，你应该直接来找我的。”
    张平：……
    顾清颜：……
    脸皮，校长，你脸皮掉了。
    校长轻轻抚摸手环，看着手环上肉眼难以察觉的裂纹，一脸可惜：“暴殄天物啊。我说小顾啊，都为人师表了，还这么皮。”
    张平陡然看向顾清颜，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看什么！”顾清颜恶狠狠的瞪了张平一眼。
    张平笑了，呲牙笑的。不过不等顾清颜爆发，却对校长开口了：“老师，这法器可以自由交易吧？我想申请专利，再建立相应的工厂。量产的技术应该会差一些，但却可以应用到日常生活中。”
    校长摇摇头：“这种专利……怕是不太容易申请。”
    “啊，为什么？”张平惊讶，还有点愤怒。
    “专利壁垒！”校长叹了一口气，“城市轻轨交通系统的隐形天路，知道吧？”
    那当然知道了，天天见呢。
    校长继续说道：“这个交通系统，属于一个大型集团。他们为了保护这个专利，申请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专利，形成一道专利墙。刚好我知道这个技术的部分专利。
    而你这种法器的相当一部分技术，与对方的专利墙会有重叠。
    还有，你应用的技术，本身有不少都是专利技术。你只是将他们组合起来，形成更好的技术。至少我现在是这样看的。
    因此，你想要独占这种专利，可能性不大。”
    专利壁垒！
    张平深吸一口气。作为一个生活在文明世界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专利壁垒这种流氓的存在。
    别说现在了，上一世的华国，就被专利壁垒坑的不要不要的，东方有岛国，一个光盘刻录读取的机器，连螺丝直径都申请专利了。结果有工厂生产硬盘，发现硬盘螺丝竟然是特么的专利技术，只能呵呵了——光盘刻录机的专利，竟然影响到了硬盘。
    所谓的专利壁垒，就是围绕核心专利，尽可能申请更多有用的、无用的专利，形成一道壁垒将核心专利保护起来。
    从企业看，这种手段是一种自保手段，无可厚非。然而从整体社会层面看，这是典型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种专利壁垒的手段，真的让让后来者无路可走。你想要申请一个专利，却发现某种专利已经是别人的了，而且还绕不过去。
    就说张平现在的这种炼器手段。虽然本质是张平自创，但里面用到的知识，阵法、材料、饱和度、真火淬炼等，却有很多早就被别人注册专利了。
    是的，别人只能将材料饱和度提升到50%，你能提升到100%、甚至更多，但没用啊——人家已经提前注册专利了。
    校长叹了一口气，打开旁边的计算机，出现一个三米大小的光幕；校长熟练的调取各种专利技术，迅速完成部分检索。
    张平应用的技术，九成被注册了。只有少许没有，但这少许‘漏洞’却不足以支撑张平现在的技术。
    最后，校长有点无奈的说道：“张平，你现在的炼器，若想要盈利，这些专利持有机构、企业，是可以起诉你侵权的，甚至可以通过法律的手段，将你的研究窃取。”
    张平张了张口，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顾清颜也沉默了。她微微叹息一声，拍了拍张平的肩膀，“我刚刚开始研究丹药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
    所以我现在只能研究某种丹药的炼制手段；成熟的手段，直接联系相关企业拍卖。只能如此盈利。”
    张平手掌握起：“但这样是一个死循环。企业买到了技术，继续申请专利，会不断加宽专利壁垒，会让你的研究越发困难！”
    顾清颜笑了笑，笑容有点小小的苦涩：“所以，研究必须不断进步啊。”
    张平摇头，“我不会允许这样。本来还想将这种技术交给学校，既然这样我回去再研究研究一下。”
    吴松云也微微叹息一声，点点头：“我记得你身边有律师吧？”
    说话间，很快就将冯德海的信息调出来，看了一会说道：“冯德海就有专利等方面的业务，你可以找冯德海讨论一下。”
    张平点头。
    离开校长办公室，张平心情略有一些低落。自己对这种全新的炼器可是寄予厚望的，不想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顾清颜带路，直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是教师办公室，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上来打招呼，尤其是年轻帅气的男老师。
    顾清颜简单的回应，到了办公室，顾清颜给张平倒了一杯水，才说道：“灰心了？”
    张平咕咚咕咚的灌了两口，才有点叹息：“有点。”
    “其实大家都一样。想要申请一份真正实用的、完全属于自己的、而且是高端的专利，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不是没办法。
    就说我吧，三转炼丹的技术，很多人都在研究，但我是最先取得突破的。只是……”
    说到这里，顾清颜开始咬牙切齿了，“只是我申请专利的时候却发现，有些混蛋技术研究不利索，申请专利却一个比一个勤快。当我申请专利的时候，发现一道厚厚的专利墙，已经将我隔绝了。
    当时关系到三转炼丹技术的，有两百多种技术，其中完全属于我的，只有十几种；其余的技术中，除了一些专利到期的、一些公共技术等，还有32种专利，还在专利保护期内。
    但经过研究，我绕过了其中27个技术。还有5个专利无法绕过。知道后面我怎么做的么？”
    张平摇头，认真请教。
    “那五个专利。一个等了两年，等到专利到期后成为公共技术。还有一个经营困难，强势收购。有点像蓝洋机械维修集团那种强买。对方拿了专利也无用，还敲诈，对这样的人，不用手软。
    剩下三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谈判一年时间，达成合作。
    现在，三转炼丹技术的专利，我个人独享80%。”
    说到最后，顾清颜叹了一口气，“如今社会技术根基繁盛，我们能有些研究成绩，其实并不是完全因为我们足够优秀，而是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因此，有些时候要放开心思。只要能掌握专利的60%就是胜利。
    要是专利过低，大不了一拍两散。”
    说话间，顾清颜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俩字：黑市！
    张平瞳孔收缩，但随后就缓缓点头。黑市，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若真的无路可走了，那就只能……让大家一起无路可走。
    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顾清颜随后擦掉了字迹，笑道：“但是呢，只要能成功申请专利，也很爽的。现在我就申请了一圈专利，每年光专利授权就收获不菲。
    现在，我也成了那种让人无路可走的罪恶阶层咯！！！”
    美丽的顾老师笑出了猪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