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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信誓旦旦禁止她提起过去,可是他自己倒犯规了。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啧啧
这么一想,韩念胃口更好了,最后还往锅里下了十个水饺。
吃得肚滚腰圆,她几乎是扶着他的手臂才能走上楼。卧房在左,客房在右,中间隔着书房。韩念支着墙同他道晚安,毛绒绒的睡衣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唐亦天收紧了手掌,转身向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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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吃了火锅,也许是取暖器的效果胜过地暖,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韩念倒是极暖和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是周末,韩念睡到将近中午才起chuáng。下楼一看唐亦天靠在客厅的窗边看报纸。雪后初霁,阳光白得耀目。
有早饭吃吗?韩念慵懒地撑了个拦腰,凑近他几分。
自己去厨房看。他翻了一页,语调冷冷地回答。韩念继续往前走了两步,贴在落地窗前看雪,外面一定冷呆了
他侧脸看她,正好迎上她扭头回看他的目光,韩念微微一笑,他眉梢一挑别过脸去。
哎!她看到了什么忽地一下扑过来,指着报纸上将近占了半版的新闻照片,这是你?
新闻刊登的是星江大桥爆破,刊登的照片是爆破仪式上唐亦天和新任领导班子的合照。韩念指着一张陌生的面孔问,这是谁呀?
唐亦天顺着她的指尖看去,jiāo通局的怎么你认识?
我哪会认识。现在J市的领导我认识的,都下台了好么。只是看他年纪好像是一群人里最大的她自嘲地解释。
大概是有些许的不忍,唐亦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冷言讥讽。他以前是在西南地区工作的,最近才调动到了J市。年纪和你父年纪挺大了。
韩念笑笑,转身去厨房觅食了。
喝了一碗粥后,韩念回到客房打了通电话给贺东言,叮嘱他给耀灵加件衣服。电话那头的耀灵大概是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了,哭闹不止。
妈妈,你去哪儿了?
耀灵,不是说你是男子汉了吗?男子汉怎么能一直黏着妈妈呢?韩念走到窗边,看着落了雪的院子,想着耀灵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吧。
可是我就要妈妈小耀灵委屈极了,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下雪了,贺叔叔带你玩雪了吗?她转移话题,希望可以分散孩子的注意力。可是耀灵很执着,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妈妈去哪里了?
韩念无奈,更多的是心酸。最后还是以贺东言在电话那头骗孩子为结束:耀灵,你妈妈给你买玩具了,那家店特别特别远,还有很多人都在那里排队,所以啊要等一段时间呢
韩念痛恨欺骗,却还是做了骗孩子的母亲。
贺东言说,下周就去幼儿园了,估计有点害怕。
他是在安慰自己,韩念怎么会不知道。对于年后才满三岁的耀灵来说。他不害怕陌生的环境,他害怕的是陌生的环境里却没有妈妈。
耀灵还不到三岁,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这样的一句话。最后贺东言还说了什么,她都没听清。
咔哒一声门开,她匆匆挂上手机转过身来,唐亦天站在门口打量着她异样的神色。她飞快地从一旁抽了一张面纸撸鼻子,嗓音沙哑地说,太冷了,好像感冒了。
唐亦天在暖气十足的屋子里紧穿着衬衣和线衫,实在不能理解已经穿得像球一样的韩念究竟是有多冷。
韩念撸得更大力了,微翘的鼻头红了一大片,演技jīng湛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当初应该去学表演而不是新闻。最后她连眼眶都红了,泪水打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真的冷,还是真的想哭。
唐亦天的目光不自觉地放柔了,抬手覆上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他的掌心很暖,轻轻贴上的一瞬间她倏然泪下。我只是冷。她说。
唐亦天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喃喃自语了一句,究竟是怎么了韩念听不清他说的是她怎么了,还是他们怎么了。她有些晕乎乎的,好像真的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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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8
韩念以前体质挺好,在J市度过那么多年的冬季,她都是勇敢地只穿一条单裤过冬。不过那时候,她只要是觉得冷了,都可以躲进他的怀里。
从怀孕临盆到坐月子,贺东言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可她还是落下了一身的毛病,畏寒就是第一条。后来他们就去了澳洲南部,虽然一年有三个季节都是夏天,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如今再回来就完全不适应这样的温度了。她虽极力保暖,却还是难逃一病。只不过病得恰到好处,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暗暗叫好。
医生看完后确定只是感冒并无其他,就开了一些常用药。陈婆安排了人去买药,然后自己去熬粥了。
人有时候挺奇怪,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还生龙活虎,一知道自己病了顿时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还真有几分病来如山倒的意味。
韩念就是最好的例子,躺在chuáng上虚弱得不行,伸手就拽着唐亦天的衣角,一脸的楚楚可怜。
唐亦天在客房坐了一会,确实觉得不如自己的卧房暖和,索xing把被子一卷,把她卷成了蚕宝宝一样往肩上一扛就从客房搬到了他的房间。
不知怎的,韩念就想到了以前皇帝宠幸妃子的场景,不过扛妃嫔的貌似不是皇上自己,而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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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在三天内第二次进入了唐亦天的卧房,或者说是他们曾经的卧房,这种一日千里的速度连她自己都吃惊不小。
躲在被窝里打电话给贺东言,她忍不住喃喃了一句,他也许真的还爱着我?
电话那头明显传来一声摔文件夹的声音,秘书哆哆嗦嗦地问贺先生然后就听到贺东言bào躁地把人骂了出去。
小念!爱不是这样的!爱你他当初会那么对你!你别天真了!我就说唐亦天是最坏的老狐狸了!你千万不要被蒙蔽了!知道吗!
韩念食指绕着长发,想着唐亦天方才把自己放到chuáng上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语调里都带着丝丝甜蜜,就算是狐狸他也不老啊
靠!贺东言更bào躁了,你你你你你这是在发花痴吗?!
呸韩念啐了一口,女人对着得不到的男人只能发花痴,我对着近在手边的男人怎么着也是发chūn好么?
贺东言的第三波bào躁还未传来,韩念就挂断了电话。因为唐亦天走了进来。
药,还有水。他放下两盒药还有一杯热水,韩念眼波迷离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你喂我吧。
唐亦天拒绝了这样的眼神,转身就出去了,好像是她鸠占鹊巢似的,明明是他大张旗鼓把她扛进来的好么!
韩念愤愤地自己坐起来,打开药盒抠出药丸,她想了想,把药丸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喝了大半杯的水又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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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唐亦天避无可避来到chuáng边,他刚刚沐浴完,周身还带着淡淡的清香,低头看着大字型躺在中间的韩念微微皱了眉。
韩念唯恐他离开,赶紧缩起身子睡到了chuáng边,空出偌大的地盘留给他。唐亦天这才睡了上去。
大chuáng还是他们结婚时买的,那时候因为韩念的睡姿,所以chuáng铺是定做KINGSIZE再加大,她戏谑地说这是胖胖的国王睡觉的尺寸!如今两人各占一边,中间空出了一大块。
唐亦天靠着枕头看书,韩念歪头看他。曾经他喜欢在睡前听她说报社抢先得到了一些八卦新闻,或者看她用手机玩游戏,如今他看书,不看她!
韩念不动声色地朝他身边挪了挪,唐亦天无感,继续翻了一页。她又挪了几分,见他依旧全神贯注,最后索xing一靠,整个后背都贴到了他身上。
唐亦天终于看她了,你gān嘛?
冷。韩念如是说。
他搁下书,下意识地抬起手,然后又放下。只是问了一句,药吃了没好点?
她背对着他摇头,没有,我觉得我只是冷了不舒服,只要暖和就会好的。
歪理。没有太多逻辑的歪理。
唐亦天看着窗户上的投影,她满脸的笑意藏在以为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低沉地说,那你靠着吧。然后继续拿起书来。
韩念收敛了笑容,翻了个身,看到他手里的那本书叫《TellingLies》。这是什么书,写的什么?
行为心理学。
唐亦天说得字正腔圆,他看得格外认真,目光甚至都没往她身上多斜一分,却叫韩念心头咯噔了一下,怏怏地缩了回去。
唐亦天侧脸看着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平整的被子鼓起一座小山包,他合上书躺下,抬手关灯。黑暗如cháo涌一样蔓延,宁谧中唐亦天听到她粗粗的呼吸声。
他侧过身子,伸出长臂搭在她身上,轻压住那软软的一团,算是对生病的她唯一的安慰。
暖意蔓延,韩念微动了一下。你不是说我是凭着身体还有那么一丝值得你留恋才能回来的吗?我怎么觉得好像还有别的?
如果没有别的感qíng,如果只是为了qíngyù,怎么我睡在你身边你都能如此平静?平静,还是不平静,韩念丢出一个两难的问题给他。
因为鼻塞,她的声音沙沙哑哑,却别有一番慵懒和诱惑。像一只妩媚的猫,半是好奇,半是嗔怪。
唐亦天抬起手,她腰上一空,转过身来,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漆黑一片中他的双眸灿若星辰。
亦天她轻轻叫了他一身,指尖点上他的凌厉的眉骨。
他一抬手把她的手腕掐住,顺势一拉举过头顶。声音低沉如夜,要不就睡觉,要不你就出去。
韩念撇撇嘴倒也不怕他,更往前靠了一分,我还在生病呢!
唐亦天轻哼了一声,没理她。
韩念无辜状地又靠近了一些,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不像生病?还是我是因为生病了才有资格进这个卧房?她说着可怜巴巴地撇嘴,那我一直病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