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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太小,连个值班时候睡觉的地方都没有。钟静竹毕竟是所里唯一的女警,赵师兄这样粗枝大叶的,都悉心照顾,拿着靠背椅替她拼出一张小chuáng,非常绅士地表示钟静竹可以睡过去,后半夜有他一个人足够了。
钟静竹也不同他客气,知道其实赵师兄也会眯觉,整个所最负责任的不是他们这些警察,而是看门的赵大爷!但凡值夜,那就跟打了jī血似的,大家常说他是编制外的警察,他还挺高兴。
钟静竹从来是一闭眼就进入梦乡的神奇体质,五月总说她没心没肺,她半点也不在乎,总比有些人成夜成夜睡不着好。
可是今天晚上,直到赵师兄的呼噜声都传来了,她竟然还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失眠了?!
梁池竟然回来了还记得他离开的那天,两人几乎已经一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跟着他到了机场,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动了动嘴唇,像是许久没有开口了,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显得破碎:我永远不会再回来。然后她听见自己的世界最后那一根顶梁柱轰然倒塌。
如果梁池不回来,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姐姐,相比于钟静竹这个凑合着起且没有意义的名字,姐姐的钟宁兰,拼合父母的姓氏,又有兰心蕙质的意思,被寄予极大的期望。
钟宁兰果然很优秀,貌美,聪慧,明明只比她大了两岁,却胜她不止一星半点。她会钢琴,有与生俱来的乐感,她会跳舞,是浑然天成的舞者,她甚至还会写书法,画国画,没有什么,是钟宁兰做不到的。
旁人介绍她的时候,总说这是钟宁兰的妹妹,从没有会称呼钟宁兰为钟静竹的姐姐。她乐于渺小,乐于享受姐姐带给她的那份容易,直到母亲去世的时候,两人一个十岁一个八岁,母亲拉着钟宁兰的手,让她好好跳舞,将来必然会是最好的舞者。却只对钟静竹说了一句:听姐姐的话。钟静竹不知道生什么气,可就是有了隔阂。
再后来,父亲工伤早退,家里条件骤然差了,只能有一个人继续跳舞,父亲对她说:跳舞是兰兰的全部,她不能停下来,盼盼,这个机会我们让给姐姐好不好?她点头,心里却嫉妒得想哭。却要告诉自己,姐姐更优秀,这是应该的。
可她凭什么以自己的喜好,不顾全家人的寄望,随意更改志愿,放弃最好舞蹈学校,竟然去读了会计。她是考了全市第一的高分,爸爸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以她为荣,所有人都说她是钟家的骄傲。
只有钟静竹,恨得牙痒,自己为了她放弃最爱的舞蹈,可她却随意抛弃,仿佛根本不在乎。
从那个时候,钟静竹开始变的叛逆,学会了抽烟,jiāo了一群坏朋友,成绩原本就不好,那以后更是一落千丈。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最近更得慢了,于是稍做点补偿这张字多吧多吧!
PS:男二号口爱吗?不是姐夫和小姨哟~是伪的哟西~
唉,我不勤快我有罪封面好看吗?
JJ受又吞我章了!!!!!口口口口口口我没骂人,你们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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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道歉的
许是太久没有回忆,往事太多,挤得她脑袋疼,回过神的时候,竟然已经天亮了。
女人不睡觉老得忒快,钟静竹懊恼地翻个身,全然忘了自己睡在不到半米的椅子上,咚的一声,人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外头走进来的脚步有点急促,钟静竹揉着腰坐起来,就看见四条长腿把她的阳光都给挡没了。
小师妹,你可别告诉我你从椅子上滚下来了?赵师兄惊愕片刻,爆笑出声,没瞧见她脸都皱成包子了吗?半点同qíng心都没有!
倒是一旁的厉苏辽,弯下腰托着她站起来,动作温柔而有力,大掌贴着她的腰肢,透过薄薄的警服,传来暖意。
你怎么来了?他们俩那是什么关系?那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关系!也顾不得身上的疼,钟静竹脱口而出的质问。那口气,有点像是被外室bī到家里头来的老爷,嫌弃得很。
厉少是来给咱们送早餐的。赵师兄忍不住为厉苏辽打抱不平,从早点的jīng致程度就能看出厉苏辽必定是田螺先生无疑!可钟静竹这什么态度,典型的女版陈世美。
哦,不是说派出所附近没有好吃的早点吗?就来给你送点吃的。厉苏辽倒是神色如常,细心地掸掉钟静竹背脊上沾染的灰尘。
见赵师兄投来装啥呀,我什么都知道的眼神,钟静竹也只能撇撇嘴,默默地走到后头刷牙,再回来,吃相全无的赵师兄竟然能和贯以优雅着称的厉苏辽谈得这么投机,明明赵师兄的唾沫横飞是她都害怕的场景,厉苏辽却不躲闪,显得很从容。
钟静竹只随便吃了一点,眼角瞄过壁钟,眼看着jiāo接班的时间就到了,她忽然有些坐立不安。
赵师兄难得善解人意一回,又或许是彻底被厉苏辽的早餐收买了,大手一挥,极为慡快道:小师妹,你先回去吧,昨晚也没什么事qíng,待会儿jiāo接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好吧。嘴上答得勉qiáng,手里已经将东西全部收拾妥当,却忽然被赵师兄一把拉住,两人背对着厉苏辽jiāo头接耳一番。
小师妹,我觉得厉少真不错。赵师兄对厉苏辽的评价那是相当高的,赞美之色溢于言表。
师兄啊,多大点追求,几个包子就能收买你。钟静竹很不屑,之前谁得罪了厉苏辽害怕得发抖?吃货这种生物就是这样,为了吃可以埋没良心。
这不是普通的包子,这是姚记的包子!赵师兄不高兴了,这是号称绝不外卖的姚记的外卖包子!一听是姚记的包子,钟静竹赶紧伸手摸了一个塞进嘴里。
小师妹,厉少绝对是个好男人,你要相信师兄的眼光!钟静竹哂笑,原本对厉苏辽是个好男人还有点共识,可眼光奇差的赵师兄一说,她不禁开始动摇了。
师兄几岁你几岁?师兄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不信师兄还信谁?赵师兄看出了钟静竹眼里的怀疑,嗓门都大了起来。
咸死你。钟静竹啧啧两声,我和厉苏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俩纯洁得跟开水似的!
开水那还纯洁?都沸腾了!赵师兄色迷迷地笑,钟静竹真想用一张大饼拍死他,忍了又忍,拿着包快步离开。厉苏辽友好地对他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多好的男人呐,就毁在小师妹手里了。赵师兄扶着门口咬着包子,钟静竹这样层次的女人,追求者竟然都是厉苏辽这样层次的男人,难怪他寻不到女朋友,并有可能一辈子光棍着。
肖师兄,早啊。在派出所门口遇到了肖师兄,钟静竹一如既往地同他打招呼,早肖师兄匆忙地回应一声,就往里走,那副模样,就好像耗子见了猫。
厉苏辽,以后不要到所里来找我。坐上柔软的皮凳子,钟静竹有点犯困,却qiáng撑着眼皮将当务之急说清楚。
为什么?厉苏辽有一双澄澈的眼睛,常常露出伪善的表qíng,让人觉得此人必定纯良,其实正好相反。钟静竹一度好奇这样狡猾的人怎么会有一双这样清慡的眸子。
派出所也不是好地方,你又不是警察,没事常来多晦气。钟静竹还在拐弯抹角的劝导。
哦,我是守法公民,没什么好怕的。奈何厉苏辽并不是迷信的人,一句话就把钟静竹这条路堵死了。
从家里到这儿起码两个小时的路程,你大清早的过来,多累啊。话头一转,摆出贤妻良母,为他着想的模样。
那我下次晚上过来。厉苏辽翘起嘴角,对她的关心很受用。钟静竹气得跳脚,这人都不会抓重点吗?老是挑写旁的让她gān着急。
所里几个师兄就爱瞎猜,要是让他们看到你,一准胡说八道。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为了自己的清誉,钟静竹决定牺牲几位师兄的形象。
哦,我听说赵哲是你们所里最八卦的一位,他都已经看见了,你还怕别人知道?厉苏辽挑了挑眉头,钟静竹瞬间丧气,她果然是在自欺欺人。赵师兄在那头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真的不希望我去?见钟静竹垂着脑袋没jīng打采的,厉苏辽有些不忍。钟静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下次不来了。面上的笑已经淡得看不清,像是妥协,尤有不甘。钟静竹心思不细,却都能感觉出厉苏辽言语间的不快,并不太明白,却暗暗松了口气,这人真爱给她添麻烦。
这条路不是回家的?钟静竹奇怪,她现在只想抱着柔软的枕头好好地睡一觉。回家两个字向厉苏辽灰败的心qíng投进几束阳光,微微明朗起来。
坐在车里等我一会儿。厉苏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冲她眨眨眼,开门下了车。这一段不能随便听着,害得钟静竹在车里坐立不安,只能将窗户关得死死的,唯恐漏出去一星半点。
忽然副座的窗户上响起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叩击车窗玻璃。钟静竹以为是jiāo警,屏着气息不肯开窗,外头那人似乎也很有耐心,不疾不徐,一下一下的。
到底还是心虚的忍不住,越过驾驶座,将那边的窗户缓缓降下来,却并不是带着白帽子的jiāo警,而是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孔,杏眸滚圆,乌黑的头发别在耳后,将修长的脖子衬得越加白皙。
你找谁?钟静竹有点回不过神,收不住视线,真是跟仙女似的,把女人都看得掉了魂。
她映红的小嘴轻轻闭着,柔软的素手比划了几下,彻底让钟静竹震惊了,她是个哑巴?不知为什么,钟静竹脑子里只蹦出四个字天妒红颜。
小仙女美美地打了半天手语,钟静竹愣是一个字也没看懂,讪讪地朝她笑,面上傻乎乎的,内心却是焦灼,这么jī同鸭讲,会不会伤了小仙女的自尊啊?
最后小仙女可能真的失望了,停下手上的动作,几分留恋地往车子里看了看,最后笑起来,冲钟静竹挥挥手,这么半天,钟静竹只看懂了这一个动作,是告别。连忙也跟着她的动作挥挥手,目送着她走到不远处,上了一辆奔驰车。前后不过五分钟,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钟静竹有点回不过神,忽然想起一句话,美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