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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季然这时候就显得有些幼稚了,像宣布主权一样搂住季禾,把她整个人带进自己怀里,看都不看路皓程一眼,只朝着唐云歌打招呼:云歌,好久不见。
    唐云歌那天在酒吧里等了他整整一夜,偌大的酒吧除了服务人员之外,空无一人。从暮色四合的憧憬,到最后晨光熹微的绝望,都成倍成倍的放大,变作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妖怪,在空旷的大厅里,肆无忌惮的嘲笑着她的自作多qíng。
    而他,此刻竟然还言笑晏晏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路皓程看着唐云歌隐忍而痛楚的表qíng,头一回失控了起来,掀开习季然怀里的季禾,拳头就不长眼地往他身上去了。
    习季然正chūn风得意马蹄疾,哪里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怀里一空,随之而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被揍得踉跄了几步,站稳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确定被他掀走的季禾有没有摔伤。当然,只看到脸色通红怒气冲冲的小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冲了上来,也狠狠给了路皓程一拳。
    习季然那一瞬间觉得解气极了,当然,更大的感受时,他媳妇儿真是帅呆了!
    当然,同时呆掉的还有路皓程。
    季禾此刻气势磅礴,完全没顾忌到眼前人是自己顶头上司兼曾经盲目暗恋过的白马王子,叉着腰将习季然护在身后:路皓程你疯了也不带这么乱咬人的!
    要是以前,她乐得隔山观虎斗,最后还能每人补一脚。可是现在,虽然昨晚上实质上是她被吃gān抹净,但是季禾心里却自定义为习季然被她吃了,以后就是她的人了,谁动了她的人,就是跟她季禾过不去!
    习季然乐得躲在身后,眯着眼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
    唐云歌见他们俩这样,心下明了几分,拽着路皓程的袖子,黯然离开。
    直到上了车,唐云歌才幽幽问道:你刚刚一拳是为了谁,我,还是季禾?
    季禾事后才觉得刚刚自己有些护犊心切了,尴尬地揉着他的脸:路皓程一向稳重的,这是gān嘛呢?
    习季然十分享受的坐在她的办公椅上,任由柔嫩滑腻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揉搓:谁知道,反正媳妇儿你替我打回去了,我也不觉得亏了。
    季禾大抵也明白了,他这么处心积虑地把自己往外调离就是为了撮合唐云歌和习季然的,现在他竟然大老远追着她跑Y市去了,他计划落空自然气急攻心。
    可是季禾又有些想不通了,难道他不能趁着这个机会趁虚而入拿下唐云歌?爱得这么窝囊,真是让人唏嘘。
    走神了手就不受控制了,直到感受到指尖的苏麻,她才回神,习季然早已经不怀好意的把她的手指头塞进嘴里半啃半吻了。
    死德xing!季禾脸红得像屋外的晚霞,忙回顾四周,见没了旁人,才开口斥骂,语气却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甜蜜。
    季紫已经在书房门外徘徊了好几圈了,始终提不起勇气进门。打定主意一进门就开口的,可是拖着拖着就拖到睡觉前了。
    她昨晚上做出这样的决定,私心里希望季弈城能够反对她,能够阻止她的,哪怕最后的结果仍然是要坦白要快刀斩乱麻,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怯懦而沮丧。然而他一句话都没有留,接了电话直接就转身离开,一晚上再也没回来。
    她后知后觉想起昨天他房子里那个擅自穿着她浴袍的女人,心里更加拧巴。她是谁,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为什么需要洗澡换衣服?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难道他真的只是拿她当侄女,只是每次她都太过热qíng以至于他盛qíng难却?可明明昨晚上他又这样一反常态,不顾她的反抗,做出于理不合的事qíng。
    季紫觉得自己一点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踟蹰了又踟蹰,她终于迈进了那扇房门。
    桌子后面的人头也没抬,略显不耐:说吧,是不是生活费又没了?直接打电话给张秘书就成。
    妈季紫背后的手绞拧在一起,泄露出她的紧张。季紫深吸了口气。终于接着开口:你打我骂我吧,我不孝,我爱上堂叔了。
    沈久月这才搁下笔,抬头,取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犀利的眼神深深沉沉地望着她,默不作声。
    季紫之前是紧张恐惧的,完全不敢想象最后的结果,然而现在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她突然就不怕了,直直地对上怕了二十几年的眼睛,大义凛然。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季紫是感qíng里最勇敢地孩纸
    瓦为毛给孔雀的船小一点呢是打算让他多甜一会儿的
    ps:大家猜猜季妈妈神马反应猜中有香吻哟~~~
    ☆、幼稚的习二货
    沈久月最终只是站了起来,语气清淡的让人听不出qíng绪:你跟我上阁楼来吧。
    季紫心里一惊,阁楼常年上锁着,是季家的禁地。她小时候曾经出于好奇,想从外面的大树上爬窗户翻进去瞧瞧,后来被发现了跪了一整天,最后连那颗大树都遭殃地被砍了。其实她亲眼见过季父和堂叔一块儿进去的,只是再也没胆子跟着了。
    虽然一直锁着,可是里面竟然没有落灰,像是一个小套间,古老的红木桌椅是上了年代的秀泽,被擦得晶亮,没有沙发,家具摆的位置像是九十年代的风格。最高的柜子上摆着一个牌位,季紫眯着眼看过去,故友舒良生之位。
    舒良生?
    这个名字在季紫的印象里是没有任何痕迹的,可是沈久月又淡淡开口:跪下。
    季紫突然就腿一软,鬼使神差的就真跪下了。
    沈久月只是一言不发的在一旁站了很久,才转身离开。
    季紫开始的时候还是怀着敬畏而虔诚的忏悔之心的,想着季妈妈的惩罚这么轻,肯定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做好今天之后放下屠刀,重新做人了。至少要离开堂叔,要保持距离,要qiáng迫自己不再动心。
    可是两个小时之后,季紫腿麻了的时候思维就呈放she状了。这舒良生到底是谁的故友啊,为什么她大逆不道还得跪他呢?还有,不过是这样一个普通的阁楼,为啥她们以前都被禁入呢?难道是跟鬼片里一样,牌位上那个人就是在这个阁楼里死于非命?!
    这么想着,季紫才发现窗户外yīn沉沉的天气,黑云压顶,掩盖了一切光芒。她突然觉得后背有些yīn测测的了
    拖着发麻的腿躲到角落里缩着,季紫觉得身上总有嗖嗖的凉意窜过,让人忍不住发抖。可是她却没想过逃跑,跑到楼下安全温暖的房间,这样的心思,她一点都没动过。该她承受的,她责无旁贷。
    季紫从下午,一直跪倒晚上。
    膝盖和腿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季紫觉得,自己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直到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她才微微转头,门被人大力推开,白炽灯的光芒突地从头顶洒下,刺得她本能地伸手挡住。
    接着就是她被抱起,季紫蓦地睁开眼,赫然发现近在眼前的面孔,竟然是季弈城!
    她登时目瞪口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弈城并没有把她抱回房,而是依旧放到最初始的跪拜的地方,然后,跟着在一边也跪下了。
    你也被我妈罚跪了吗?我去找她,这事错全在我,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季紫撑着地面就想爬起来。
    却被他一把扯住,季紫一个不防,撞进了他怀里。
    耳边响起他沉稳坚定的声音:不是罚跪。
    季紫眨了眨眼睛,想挣扎,可是腿脚酸麻根本无力动弹:那你这是gān嘛?
    季弈城臂力一收,将她圈得更紧,如蝉翼拂过般的轻吻悄悄落到她的额头。阁楼里他的声音暗哑而深沉:这是来见家长的。
    季禾下班回家就看到某人长腿搁在她的茶几上,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做慵懒闲适少爷状。
    果然,男人都这么犯贱,太容易到手的就不会珍惜了。以前每天屁颠屁颠地做饭还陪着笑脸刷碗,最近除了装大爷就是装少爷。
    季禾极力忍住往他头上摔包的冲动:打电话订外卖!
    外卖太难吃,不要!某人开始摆谱。
    不吃啊,不吃就给我滚回去!恕不伺候!季禾没好气地瘫在沙发上,揉着眉心。
    他也不生气,陪着笑脸凑上来殷勤地给她按摩:要不,咱们出去吃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让你大开眼界流连忘返。
    桃花源?她睁开一只眼睛打量。
    还真让你说着了,世外桃源!
    到地方了季禾才真觉得自己有点半仙体质了,半山上的间老房子,有点台式风格,名字就叫做桃花源。
    整个屋子不大,就四个房间和一个后院,后院有个小厨房,大老远都能看到最原始的炊烟袅袅。四间房子里一间是主人卧室,其余的三间做包房,各有特色。
    习季然带她进的包厢取了个词牌名,叫声声慢。
    她随意扫了一眼,旁边的俩一个是钗头凤,一个是武陵chūn。
    倒是各有qíng调。
    包厢里已经有人了,模样虽然不够亲昵,但是感觉得到两人关系亲密。男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表qíng清淡如水,眉粗目深,浑身散发着一股隐隐迫人的威力,却不觉突兀,仿佛气质天成。旁边的女人更是风姿绰约,宛如冬天里的一树寒梅,冷清高贵。
    见习季然领着季禾进门,那两人也站起身相互寒暄介绍。
    因为在婚礼上早已见过,之后也吃过好几顿饭,所以只剩下季禾一个人谁都不认识了。
    习季然介绍完的时候席阮眼里都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正常。颜培云笑得不动声色:素闻季小姐姿容曼妙,倾国倾城,今日得见,果然是国色天香。
    颜总谬赞,颜夫人才是月容花貌天人之姿。季禾不知道这顿饭的目的,只能先按兵不动,回答得中规中矩。
    席阮笑得典丽:今天头一回跟季小姐见面,竟是有些一见如故的熟悉感,习总跟培云素来jiāo好,不介意的话喊我一声嫂子喊他一声大哥吧。
    季禾看向习季然,见他微笑点头,才咧开嘴,露出米粒大的酒窝:嫂子,颜大哥。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这亲昵的开场,变得和乐融融了,仿佛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老友聚餐。饭后席阮提议邀约季禾去外边散步,季禾早已决定真心相待,便欣然应允,留下两个人谈饭后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