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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紫就坐在病chuáng边的陪护椅上呆呆地看着睡颜沉浸的人,不像是平时睁着眼睛的冰山系,睡着了的季弈城显得有些无害,睫毛很长,以至于分不清楚下眼皮处的yīn影是黑眼圈还是睫毛的影子。
    季紫掏出手机,翻出爸爸的照片,准备凑近了细细观察了起来。
    却冷不丁对上他猛地睁开的寒星眸子,季紫吓得一个哆嗦,手机就又掉下去把他的额头砸个正着了
    其实因为隔得近,砸上去也没多疼,可季弈城夸张地喊了一声疼,想看看她怎么反应。
    季紫觉着刚刚以为她被相机砸了腿,现在又被她手机砸了头,虽然也间接说明季弈城今天人品不行,但到底是自己的错了。想起小时候磕着碰着疼得直哭的时候姥姥总是一边chuī着伤口一边哄着做好吃的东西补偿,这办法效果显著,每次不到一分钟她就破涕为笑,高高兴兴跟到厨房去了。
    心里想着人就已经行动了:呼呼不疼了不疼了啊,我待会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巧克力软心布丁哈。
    咦?怎么不太管用?
    季紫觉得自己chuī了老半天了,也承诺了要做好吃的了,为什么他的表qíng越来越僵硬越来越难看?
    不行,再接再厉吧。
    她正准备继续的时候季弈城仿佛忍无可忍,出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座位上制止住:巧克力软心布丁那是你最爱吃的!
    那你爱吃什么我去学着做!很热吗,你脸都红了,要不要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季紫继续关心有加。
    季弈城觉得自己到忍耐临界值了,本来额头还没多疼的,被她温热的呼吸和弯腰凑过来的旖旎的风景撩拨得疼痛呼叫转移在下面的某处了,疼痛度还明显升了好几个等级。最关键的是始作俑者还一脸懵然无知,准备继续祸害他,蠢到这种境界的,他这辈子真是头一回见!
    看着她明明白白挂在脸上的担忧,季弈城觉得不知者无罪这句话真是大错特错,别人无知,你就得教会她知道!
    啊呃?季弈城的动作迅速得她只来得及发出两个拟声词嘴巴就被堵上了。
    季弈城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味道,那是一种清甜而又绵软的感觉,就像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软心布丁,轻而易举就能迷惑人心。
    门外覃黎明夹着文件提着饭盒刚准备进门,正好目睹了病房里的这一场戏,站了好半天,终于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
    季弈城一味地攫取豪夺,直到对方呼吸困难才慢慢放开。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看着一脸通红的对方如何反应。
    你真的不喜欢吃巧克力软心布丁啊?那要不我做栗子蛋糕?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季弈城终于放弃,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反应肯定不同寻常,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将不解风qíng的人赶了出去。
    季紫慢腾腾的磨到门口又想起昨天到今天都快憋成内伤的问题,又慢腾腾地磨回chuáng边上。
    季弈城以为她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发生过什么了,等着她开口,却只听得她问:堂叔,昨晚上我爸爸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整个节目组都加班到很晚,季禾正准备下班的时候唐云歌走了过来,难得的没有摆架子,但也没多友好:季记者,麻烦您把上一季度的选题相关资料拷给我一下。
    季禾虽然不待见她,但也没有随时与人为恶的习惯,点了点头就在电脑里翻了起来。无意间又看到那天季紫那天传过来的俩视频。
    不知是有意还是鼠标失灵,反正就那么一扫而过的时候第二个视频被打开了,大概是角度的问题,虽然背景不是鲜花环绕不是喷泉造势,却依旧能够看出画面的唯美却激烈,男主角霸道地固定住女主角的脑袋,吻显得霸道而凶狠,像是倾尽全力。
    摄像机很清晰,男女主角一目了然。
    啊,不好意思,开错了季禾看着唐云歌瞬间苍白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佯装很不好意思,看我这记xing,资料都在这个文件夹呢。
    资料有点多,速度也不快,要不你在这坐着等?季禾从旁边移过一个椅子给她,准备欣赏她所有jīng彩的反应。
    突然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看显示,本来没打算接的,她最近心里有些乱,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可看着旁边人苍白更甚的表qíng,突然就坏心思地接了起来:喂?习孔雀啊,找我gān嘛?
    柴火妞儿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知道吗?你个出门总忘吃脑残片的大笨蛋!像是喝多了酒,对方的声音显得嘟嘟哝哝,很不流畅,也很是不满。
    本来决定小小刺激唐云歌一下,所以接电话的时候点了扬声器,此刻办公室里就剩下她们两人,听到这话之后,直接一个呆一个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
    标题和提示把这章内容全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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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点
    还没等对方反应方见义就夺过电话挂了:出息,就是喝醉了也不带这么哆嗦的啊,没种货!
    习季然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飚上二百了,忙灌了一大口才顾得上反击:成啊,你出息,你有种就搂过你家平平一顿狂啃啊?你有种就现在跟着拨电话过去煽一顿qíng啊?五十步你都好意思笑我一百步?!
    咱俩那qíng况能一样吗,我们家平平那整个一山寨母大王,我要是啃了她以后就别指望再张嘴了。方见义基本上是谈平平色变。
    还是咱大哥靠谱,他要是看上哪女孩儿,那准保是分分钟能拿下的事!
    那可不一定,下回咱再探探口风,跟覃秘书打听打听,看看咱哥是不是真的取向正常,这要万一是个弯的,咱俩也好先筹谋筹谋。别到时候就他一个人孤独终老啊。方见义提议。
    你就甭cao那份闲心了,前几天我还在一个宴会上看着他笑得偷偷摸摸。八成是红鸾心动了。诶,你说柴火妞儿得是什么反应啊,会不会被吓着了?习季然盯着一直没动静的手机,又喝了一大口,这才觉得有点晕乎劲儿。
    确实是吓着了,只不过不是季禾,而是唐云歌。
    病chuáng上的人脸色苍白得透明,整个人虚弱不已,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没有平时那种自视甚高的盛气凌人,反而像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娇弱花朵,不堪任何风雨的摧残。
    季禾觉得有些愧疚,没想到这点刺激对她的打击这么大。刚刚医生的话还历历在耳,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儿。上一次做完人工流产之后身体还没调养好?那这个曾经与这个世界擦肩而过的孩子,是谁的呢?
    这一刻,季禾无比希望,孩子是路皓程的,甚至都不愿去想,另一种可能。
    路皓程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脸上没了平时的严肃,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焦急。季禾忙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领着他出来了才开口:就是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路皓程火眼金睛,看出她yù言又止。
    没有,就刚刚加班加太晚了,估计有些疲惫,又因为贫血,一站起来就倒了。季禾觉得自己太没出息,最想问的东西,却一个字都开不了口。
    如果说刚刚是装醉去表白的话,现在的习季然是真的绝望地醉了。
    面前的酒瓶已经能够组成一个方阵了,可他还没停下来的趋势。方见义陪了一晚上,此刻也耐心告罄,不顾眼前的醉鬼还在絮絮叨叨数落着季禾的几大罪状,qiáng行掳回去了。
    酒吧的经理这才发现酒柜里已经基本上掏空了,擦着汗吩咐:赶紧去把货补齐,看来这习少这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啊,没准明儿又来了。
    全是这么贵的家伙,虽然是自家的,可是这样喝下去,他就不怕破产了啊
    半夜的时候唐云歌突然发烧了,路皓程和季禾都急的团团转,偏偏医院只有一个医生值班,又刚来了个急诊,根本就顾不上这边。幸好路皓程有同学正好是这个医院的意思,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最后确诊只是一般发烧,并没有伴随肺炎等症状。季禾这才放下心来,瘫软一般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那医生看了眼病房的人,再看了眼季禾,朝着路皓程使眼色,调侃道:你倒是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啊,可是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路皓程不客气地回了他一拳才开口:这儿jiāo给我就行,两人守着也gān不了什么。这天都快亮了,你赶紧回家补个觉吧。
    季禾这才下楼开车离开,真的是天都快亮了,青蒙蒙的视野里还弥漫着雾气,虽是主gān道,但路上车子寥落稀少,除了24小时营业的店铺之外都灯息人静。季禾揉了揉眼睛,折腾了一晚上觉得十分疲惫,真想就在车上凑合着睡一觉得了。可想着待会儿还得出外勤,必须要洗澡换套衣服,就打叠jīng神开回去了。
    因为季家老宅离单位很远,她懒得花几个小时在这让人绝望的jiāo通上,就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小公寓自己住,也算方便。
    小区里静悄悄的,季禾出电梯的时候脚步声都不敢太大了,怕吵醒左邻右舍的梦中人。可是再轻的脚步声,迈到自己门口的时候,还是怔住了。
    一向以风骚动世人的习季然竟然穿着已经揉成梅gān菜一样的衬衣,头发蓬乱地靠在她的实木门上,睡得比谁都踏实。
    季禾想起昨晚上他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表白,再想起唐云歌曾经那个父不详的孩子,哑然失笑。
    亏她前几天烦心得很,总是对他的态度猜了又猜,既怕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又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
    现在想来,真是既自作多qíng又傻帽透顶!
    他习大公子这么些年沾花惹糙的qíng况不计其数,这一个唐云歌已经让她觉得应付不来了,还有多少个女人可能因为他狠心打掉了孩子或是可能现在还躲在哪个角落里黯然神伤,季禾觉得自己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堂叔,昨晚上我爸爸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见他没有回答,季紫又问了一遍。
    季弈城眯着眼起身,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然不是真的,他那是气话,这你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