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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近两年后,苏韵锦由于在客户服务中心的表现颇让领导满意,于是当初招聘时慧眼择中她的销售副总让人事部门找她谈话,问她是否愿意转到市场部,真正参与企业的销售策划。苏韵锦没有犹豫,市场部的工作虽然不如客户服务中心清闲自在,但是发展的前景却大得多,她太需要这样的机会了。
调到市场部之后,工作量骤然增大,开会讨论,做计划,写方案,跑调研,加班也成了常事,于公于私,偶尔也有了应酬。苏韵锦一边要对程铮事无巨细,一边要兼顾工作,所以公司、家里两头忙,就连走路都比别人快许多。
程铮的事业自然光明一片,他年轻、聪明,专业技术扎实,又肯下苦功,很快就成为设计部的项目组长之一,职务的提升必然伴随着更加的忙碌,加班不提,大大小小的图纸会审、专项培训让他出差的机会也增多,只是同事们都想不到,他这样一个年少得意的人,看似桀骜,实际上竟会如此恋家,不是非到必要,他很少愿意出差,即使出差到外面,工作一了结便会立即返回,不做任何无谓的停留,其余福利xing质的开会和培训更是一概推辞;另外,工程量大,加班免不了,他把应酬和消遣也慢慢地减了,没事便声称要回家陪女友。大家都好奇他那很少出面的女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魔力让程铮这样一个人早早地收了心。
苏韵锦自己也觉得应该满足,可是更感到压力,程铮那么依恋她,自然也要求她回报同样的热度,相反,如果她忽略了他,即使是事出有因,他也总免不了有qíng绪。她尽可能地让程铮如愿,尽可能地陪伴在他身边。他的爱太重了,可她只能背负。
第十五章我们分手吧(1)
深秋的晚上,苏韵锦与市场部另两个同事一起结束了与一个老客户的饭局,走出酒店,饶是现在酒量已经锻炼得比以前稍有进步,被客户空腹qiáng灌了两杯,她还是有些眩晕。
韵锦,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回家?开车来的男同事摇下车窗问她。
谢谢,不用了。她笑着跟同事挥手道别,程铮的占有yù让她习惯了尽可能地与是非划清界限。他出差两天了,没能来接她,所以她才安心坐到应酬结束,要是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又有一番小风波。
想到了他,苏韵锦从包里找出了手机,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手机里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程铮打来的,还有好几条短信:
你在哪里?想我吗?我很想你。
我这边提前结束了,等下马上飞回去,回见。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回到家了,没带钥匙,你在哪里?
快回话,你搞什么鬼,我在门外。
苏韵锦,还不快出现,你死定了。
别吓我,我很担心。
晚风袭来,苏韵锦忽然一个激灵,薄薄的酒意全都散尽了。她不敢往下看,连忙拦了辆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开。气喘吁吁地走出电梯,只见程铮斜倚在防盗门上,手里抓着外套,行李扔在一边。
苏韵锦小跑着上前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提前回来了,等久了吧。
程铮直起身来,像没听见她说话,在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后,面色更是结成了霜,门一开,他就绕过她自顾走了进去。苏韵锦在门口顿了顿,略微感到些许尴尬,连忙藏好,帮他提起行李,尾随着进了门。
程铮灯也不开,用力坐到沙发上,沉默不语,习惯了他发脾气时恶形恶状的嚣张模样,现在这个qíng形,反倒让苏韵锦不知所措。她按亮了灯,把他的行李放回房间,旋回来坐到他对面:你吃东西没有?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好不好?
饿死也不用你管。他恨恨地说。
苏韵锦挤出一个笑容,倾身将手覆在他的手背,柔声道:对不起了,今天有个老客户,业务上常来常往的,实在推辞不了。再说,我没想到你今天提前回来
是呀,知道我在家时,才等着我,以为我不回来,就在外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就是这么敷衍我?苏韵锦,有时我真看不懂你。程铮一把甩开她的手。
苏韵锦吸了口气,将手慢慢收了回来:程铮,讲点道理,我今天晚上回晚了,但确实是为了工作上的事qíng,当时周围太吵了,手机放在包里我没听到声响,也没想到你忘带钥匙,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鬼工作那么重要,不过是陪那些老色鬼喝酒。我在门口等了你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你知不知道?亏我连夜把事qíng做完,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从飞机上下来后,我一滴水都没喝。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我的工作,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在外边应酬,你至少要体谅我一下。
我不会体谅你,我不成熟当然,我又不是沈居安,没有他那么温柔体贴。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跟谁在一起,也懒得管。
苏韵锦咬紧了牙关,又松开,他的话让人忍无可忍,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可理智在提醒她,生气没有用,不要跟他计较,让着他一点吧,何苦火上浇油呢?她努力控制自己的qíng绪,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程铮冷眼看着她走进厨房,很快端了杯白开水递到他面前,他一手挥开,苏韵锦,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什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你会不会生气,有没有感qíng?从来都是这样,好像委曲求全地在忍受我。我要的是一个有血有ròu的爱人,不是一个服务周到,还可以陪我上chuáng的钟点工。
第十五章我们分手吧(2)
苏韵锦握杯的手被他挥得歪向一边,水溅出大半,她将手定了一下,作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剩下的半杯水往程铮脸上一泼,然后将空了的杯用力一掼,玻璃的水杯接触到地板顿时粉碎,那清脆的破裂声如同玉碎般惊心。
苏韵锦的声音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也正在碎去,这样你是不是比较满意。
水沿着程铮的头发往下滴,他带了点不敢置信的表qíng,可也没有拭去的意思,过了一会,把手往门外一指,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苏韵锦二话没说从沙发上站起来,程铮动作比她更为迅猛,他用身体将她狠狠扑倒在沙发上,苏韵锦吃痛,死命蹬开他,两人双双从沙发上翻倒下来,程铮的身体垫在下面,她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挣扎着爬离他身边。他敏捷地一手撑住地板翻过身来,一手揪住她的发梢将她拽了回来。
噢!苏韵锦疼得眼泪就要掉下,管不了那么多,回头就用手一挥,尖利的指甲在程铮的脖子上抓出数道血痕。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豹子一样,程铮更加失去理智,用力把她按回地板,制住她后就开始撕扯自己和她身上的衣服。苏韵锦当然知道他想要gān什么,这种qíng况下勃发的yù望让她觉得跟畜生没有两样,明知处于弱势仍拼命拒绝。一个qiáng势掠夺,另一个殊死抵抗,双方在沉默中撕扯、喘息,如同ròu搏的受伤野shòu。程铮很快占据了上风,一个挺身用力进入她体内。没有任何前戏和润滑的占有让一声呻吟哽在苏韵锦的喉间,她绝望地放弃了继续挣扎,任凭他在自己身上粗bào地动作,直到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两个人,怎么可以在ròu体贴得如此近的时刻,灵魂却渐行渐远?程铮在yù望释放的那一刻,心里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他拼命想要抓住,却连方向也没有。他把额头贴在她的额上,喃喃地说:到底是我伤害了你,还是你伤害了我?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好。
苏韵锦只感到心灰意冷,算了吧,程铮,我们不要再在一起了,让彼此都好过。程铮慢慢地摇头,不,我不会放手,就算互相伤害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有些东西一旦碎了,纵使千般弥补,也再回不了当初模样。程铮和苏韵锦,狠不下心别离,在一起却是煎熬。那一个晚上之后,两人都绝口不提当晚之事,从此相处,如履薄冰。他们想要厮守,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触痛了对方,渐渐地相对无言,各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小小的公寓,原是两人的方寸天堂,现在只觉得狭小的空间让人避无可避,程铮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回来时通常是午夜,带着一身烟酒气息;苏韵锦益发地沉默下去,下班后对着棋盘如古井水般寂然,段位却不见提升,只要有空,她还是做好两人的饭菜,至于他回不回来,她不闻不问。
这日程铮难得下班准时回家,开了门,她在厨房里忙碌,切菜的时候jīng神恍惚,有人走到跟前竟是浑然不觉。程铮轻咳一声,她才如梦初醒,锋利的菜刀悬在半空,他都捏了把冷汗。
回来了,可以准备吃饭了。她笑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程铮将刀小心地从她手上夺下,今晚不用做,周子翼从上海过来出差,今晚上请在G市的高中同学吃饭,原来我们班还是有好几个同学在这边的,你以前的同桌宋鸣,还记得吧,小个子,戴眼镜的,现在居然是times;times;航空的飞机维修技师;还有孟雪和周静是在深圳,今晚也一起过来,就当同学聚会。他说完就走回客厅,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回来补充了一句:一起去吧,听说莫郁华也去。
星级夜总会的VIP厢里,昏暗摇曳的灯光、震撼的音响效果夹杂着酒杯碰撞声、笑声,将气氛推向高cháo。原本只是小规模的异乡同学聚会,没想到竟召集了十几个高中同学,当然其中有几个是当时同级不同班的同学。
高中毕业转眼已经六七年,当年的灿烂少年和豆蔻少女都已长大,有些人竟是毕业后便再没有见过面,重逢时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彼此都有不同感叹。周静如今已嫁作商人妇,一身珠光宝气,哪里还看得出从前乡下姑娘的影子;孟雪在深航做了空姐,娇俏依旧,更添了几分gān练气息;宋鸣变化最大,过去带着厚厚眼镜的小个子男生已变成了一个肩膀宽厚的男子,虽然谈不上多帅,但气质沉稳,风度颇佳;只有周子翼还是不改当初吊儿郎当的痞气,好在容颜俊美,只觉得风流倜傥,听说他大学毕业后子承父业做上了房地产生意,可谓少年得志,又有了一个家世品貌相当的未婚妻,只等对方国外游学回来便可结婚;莫郁华早已褪去了少女时期的微胖神采,面孔平凡依旧,但自有一番书卷气息。当晚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程铮一对,大家都嚷着要敬他们这对多年苦恋终于修成正果的金童玉女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