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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腿顶开她的膝盖,口鼻一瞬间搅浑了味道。薄荷烟味和金骏眉的茶味。
    手臂横扣着她的腰,她拼命的找着能呼吸的机会。
    但始终赶不上氧气的消耗。直到她受不住了,嘴角湿湿的,她两只手推着他的胸口。
    唇舌分开的那一刻,喘息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她偏头靠在他胸口,隔着里面那件卫衣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卫生间的天花板上只装着一个灯,他的身形正好将原本应该投在许从周脸上的光挡住,在衣服布料细簌的摩擦声中,她听见一门之隔外的谈话声。
    是抽完香烟的黑狗和徐承望。
    先是黑狗的声音:“他们走了吗?不是说好让我搭个车的吗?”
    徐承望:“别看我,我今天住城南和你不顺路。你自己干嘛不自己开车?”
    “废话,还不是因为我女朋友车坏了,否则我能这么憋屈吗?对了,老徐你车库里总有几辆积灰的车吧,先给我开一辆。”
    徐承望嘘他:“我奶奶的轮椅借给你要不要?”
    知道徐承望在开玩笑,黑狗也不客气:“可以啊,我正好最近牙也疼了,你把你奶奶的假牙也借给我吧。”
    再有的声音是包厢门被关上。
    靠在他肩头的许从周好不容易缓过气,仰着头看他半在阴影里的面容。
    她不是当代审美里的瘦脸,稍带着些肉却又是张巴掌脸,但看脸有些幼态的稚气,可从眼睛里投出来的目光却性感勾人。
    她微微蹙眉,努着嘴:“法式接吻是种谋杀方式吧。”
    他笑,往后退了一步,替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我送你回去。”
    黑狗看见了段弋的车还停在那里,断定他还没走,徐承望的车停的比较里面,开出来的时候看见黑狗想个偷车贼一样扒在段弋车门玻璃上。
    车窗摇下来,他笑话黑狗:“茶会楼上有房间,你还不如去一个一个房间敲门。”
    “兄弟这么多年你都不送送我?”
    “我都说了今天回城南,你他妈买的破公寓都要在郊区了。送完你我不回家了?”徐承望将车窗无情的又摇上去。
    十二月的天冷得很,黑狗站在风头里缩着脖子,显得更贼眉鼠眼了:“要不我去你家住一天?”
    “行啊,正好我奶奶前两天正好买了条小金鱼,那鱼缸大到够你和条鱼一块睡了。”徐承望看见了从门口走过来的段弋了,朝着黑狗挥了挥手,黑狗的再见刚说出口,那辆骚包的迈阿密蓝跑车徒留给他一排气管的尾烟。
    难得休息一天,吃过晚饭,不往客厅方向看他都知道自己老娘绝对又在捯饬自己的脸,事实也是如此。
    只是这回一边敷面膜一边在打电话。
    段弋听见自己母亲一直在奉承,临挂电话的时候他听见自己老娘称呼电话那头的人为‘素芳’。
    那是红娘的名字。
    陈雅萍女士的行动速度远超过他的想象,第二天吃早饭,他老娘就不怀好意的带他出门,一打开鞋柜,他的拖鞋不知所踪。
    他站在玄关处,全身都在抗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亲妈,你过分了。”
    姜还是老的辣。
    “我不强求你穿鞋,你随便,你光脚走出去也可以。”陈雅萍背上最贵的包,披上最亮的大衣率先走出门。
    这回的姑娘又是那种类型的,她爸爸是个美院的教授,她学摄影,妈妈是个全职太太。
    老娘凑到他耳边:“这个好,以后都不愁没人带孩子了。”
    结束后,陈雅萍看着自己儿子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来气,包厢里那对母女已经走了,段弋面前的水杯里,茶叶还没有完全落到杯底。
    红娘‘素芳’和他老娘是旧相识,送完那对母女离开后又折返了回来,把那对母女的意思转达给了陈雅萍:“她们也挺满意你们的,就是小弋这还没有工作,不太好。其余的她们都说好,要不让两个孩子再相处相处?”
    相亲让人不愉快,相亲的时候聊工作,就像是一个老便秘的人最后好不容易上完厕所,结果用能把墙上乳胶漆擦到一层的硬厕纸擦屁股。
    从头痛到尾。
    这比喻在回家的时候说给老娘听,被嫌弃了一番。
    段弋哼了一声:“屎啊尿啊怎么了?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还爱写在小说里呢。”
    老娘看他这态度自然要唠叨,尤其是这场相亲反映出来的问题就是自己儿子没有工作,聊相亲他不乐意,聊工作他还是不乐意。
    老娘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这话像期末考试的时候,教授把一整本书全画上重点记号,然后摊手,来一句:重点都给了,那你还想怎么样?
    现在再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对方还是个学摄影的姑娘,怎么听都像假话。
    看儿子扯谎似的说故事,陈雅萍立刻选择性失聪,偏自己老公没眼力见的这时候打来了电话,说晚饭不回家吃了。
    “大的大的,小的小的,没一个让我顺心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祖宗,都是我上辈子的仇家,一个两个这辈子都来折磨我。”陈雅萍吼完就挂了电话。
    看了眼自己开车的儿子,依旧气人。
    前天回来的太晚,许从周没赶上那天的早饭,在家休息了一天精神气也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