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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大冷的天,本身在暖屋子里待得好好的,忽然被贴身放了一双冰手,任谁也不好受,常弘一边咬着腮帮子隐忍着难受,一边缓声沉痛地道:每当你对我做这件事时,我都会想,当初我答应当你男友是不是错了。
朱壮壮已经对常弘厚着脸皮歪曲当初谁追谁的事实习以为常,只是边烤着手,边悠闲笑道:悔了吧,悔了也晚了。
常弘没奈何,只能躺在chuáng上,自动升级为无噪音式的烤手炉。
朱壮壮将手烤得差不多了,便顺势倒在常弘身上,于是乎,烤手炉自动升级为ròu垫。
这ròu垫虽说不软,可胜在肌ròu有弹xing,朱壮壮还是挺待见的,躺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见常弘轻声自言自语:还有2年半。
嗯?朱壮壮懒得睁眼,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问号。
其实本来也只是敷衍地询问,谁知常弘接下来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她睁开了眼。
我说,还有2年半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朱壮壮虽然没照镜子,但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嘴角必定又是无限上翘中。
还有什么事qíng,能比自己男人心心念念想和自己结婚更让人开心呢?
此刻的朱壮壮忽然觉得,老天待她真不薄,第一次恋爱就能功成圆满,实在是好运气。当然,更不薄的是,能遇上常弘这种虽然是奇葩极品但对她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男友。
这句话无论如何不能跟常弘说,否则他尾巴立马翘上天。
于是,朱壮壮很聪明地转了话题:对了,我看最近部队走了很多人,过两天就是chūn节,要不你也请假,咱们回我家去吧。
为什么这么想回去?常弘问。
因为我对你一片真心,想要尽快把我们的关系重新向家人公布。朱壮壮这话说得面不改色。
常弘双眸微微闭合:你是嘴馋你妈做的藕圆子吧?
朱壮壮吞口唾沫,错,是想念红烧肘子。
但不管是藕圆子还是红烧肘子,常弘是深刻地认识到了朱壮壮的本质。
然而回答还是不行。
部队chūn节请假也有名额限制,我才休假回来,不能再请了,只能委屈你跟我待在这,明年一定陪你回娘家。别堵嘴啊,这样吧,明天我让人给你做红烧肘子,爱吃多少盘都行。
最后一句话正戳中朱壮壮G点,当然是欣然同意。
常弘没撒谎,隔天中午就派来小刘,让他在招待所厨房里亲自炖肘子。朱壮壮没事,也跑去守着。一方面是为了近距离接触美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从小刘口中听出付阳阳到底有没有再来勾引常弘。
问来问去,小刘的回答让她半是忧伤半是明媚。
忧伤的是,付阳阳的某个哥哥也在常弘所在的部队,而舅舅则是常弘上级。
明媚的是,小刘再也没在部队附近见过付阳阳。
这说明两人没再见过面。
虽则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可朱壮壮心里并没有放轻松,每当想起付阳阳曾经的那两次警告,她都会禁不住打个激灵。
越是平静,越是可疑。
可天大的事,也比不上美食的诱惑,当嗅到红烧肘子那醇香诱人的味道时,朱壮壮连付阳阳是谁都忘记了。
眼瞅着肘子就要上桌,朱壮壮忙跑上楼,准备去拿健胃消食片打boss前是要加增加战斗力的。
就在上楼梯时,一个男人低着头飞速下来,竟与朱壮壮撞上。捂着疼痛的肩膀,朱壮壮正想发两句牢骚,可那男人飞快瞟了她一眼,仿佛被烫水泼了一般,赶紧走人。
朱壮壮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心内苍凉看来果然不能素颜啊!
看把人家给吓得。
健胃消食片就放在桌上,本来拿了就能走,可朱壮壮一进屋就觉得有地方不对,一种不安的第六感慢慢升上心头。可细心地查看了下,又没觉出什么大碍,加之楼下小刘的红烧肘子已经出锅连声在叫她下去品尝,朱壮壮也来不及多想,拿了药片就下楼。
这小刘的红烧肘子果然是美味,熟烂软糯,肥而不腻,朱壮壮吃得欢乐,差点没把自个的舌头给吞进去。那吃相连小刘都看不过去,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吃饱喝足后,朱壮壮挺着肚子上了楼,躺chuáng上休息,休息着休息着就眯着了。
正在梦里边吞健胃消食片边继续吃肘子,忽然被猛烈的敲门声给惊醒。朱壮壮睁开眼,发现天刚蒙蒙黑,而周围很是寂静,静得不正常。
还来不及反应,房门就被人踢开,一群着军装的陌生人闯了进来,压根不理她,开始翻箱倒柜,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朱壮壮被这阵势给吓住,当场脸都白了。幸好在这当,常弘冲了进来,冷冷地看了这些人一眼,接着走到朱壮壮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只是误会。
他们想做什么?朱壮壮将身子往常弘方向靠近。
有文件数据被盗,他们需要对附近每个地方进行查找搜索。常弘尽量将事qíng说得平静。
但朱壮壮明白,如果事qíng不严重,也不会出动这么多兵力寻找。
这时,为首的一个年轻军官从chuáng底下翻出一个用塑料膜细心包裹住的硬盘,白瓷般的面颊上那薄薄的唇对着常弘露出讥诮的笑:常排长,看来,这并不是一场误会。
常弘仍旧握着朱壮壮的手,可是这一次,他的手是冷的,无论如何也暖不了她。
看着周遭无数绿色的影子,朱壮壮忽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陷阱。
一个黑不见底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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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chūn节,放假人数比平时多,部队放松了警惕,而就在那天,一份重要军事机密数据资料被盗。此事牵连甚广,团长下令,掘地三尺也必须将偷窃者找到。
某个士兵说,当天曾经看见过陌生人进入部队招待所。
某个招待所的服务员说,当天确实看见有个陌生人急匆匆进来,与朱壮壮进行了一番jiāo谈。
而包裹着移动硬盘的塑料膜上,清晰地印着朱壮壮的指纹。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朱壮壮。
朱壮壮明白,自己遭到了陷害,这是一场jīng心策划的陷害,陷阱可能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设好,就等候着她的自投罗网。
她被认定为犯罪团伙其中一员,利用军官女友身份做为掩护,实则想要窃取国家机密。
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她被拘禁,任何人都不得探视,包括常弘。
朱壮壮知道,此刻的他必定也失去了自由。
记得小学三年级那次chūn游,学校组织朱壮壮他们去了烈士墓,那里还存有敌人关押烈士的暗室,大概只有4个平方,三面全是坚硬墙壁。朱壮壮贪玩,便跑了进去,却被更贪玩的同学关上了铁门。
而那瞬间,朱壮壮感觉墨汁般的黑暗中,三面墙壁迅速向着自己挤压过来,整个人难受得不能呼吸。等同学发现不对打开门时,朱壮壮已经倒在地上,捂住脖子满脸泪痕晕了过去。
从那之后,朱壮壮特别害怕这种黑暗的小屋子。
然而这一次,朱壮壮就被囚禁在黑暗中,整整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只有一个士兵每天按时将食物与水从铁门的小格里递进来,供她维持生命。朱壮壮唯一能看见的光亮,也是从这个小格子里she入的。
后来,朱壮壮回想起那段日子,只觉得很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水去看自己,甚至会觉得那不过是一场噩梦。或许人体是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太痛苦的回忆,在潜意识中就逐渐将它拭去。
她唯一记得的,只是自己的一些行动每天睁开眼睛,便蹲在格子前,用手盛住光线。
光并没有温度,可朱壮壮却清晰地感觉得到热,那热是这样熟悉,就像是常弘无奈而宠溺地将她的冰手放在自己胸前,用体温逐渐熨烫她的手,她的心。
朱壮壮没有一日不想起常弘,即使凄惶,她也始终相信,常弘定会来救她。
日出日落,四周一派寂静,就在朱壮壮以为那寂静会在自己身上刻上永恒印记的那一日,铁门忽然打开。
尘埃喧嚣中,久违的阳光如洪水一般扑了过来,刺痛朱壮壮的眼睛,她不堪光明,用手捂住眼睛。朦胧的白光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拥抱。
事qíng已经解决了。常弘这么告诉她。
但朱壮壮觉得,事qíng并没有完全解决。
从关押处出来后,常弘直接将她带出了军营,可一路上,路遇的所有人目光都是异样的,闪烁着探究与提防。
就连来送行的小刘也是yù言又止。
直到两人坐上火车后,朱壮壮才得以询问常弘:我们是在逃亡吗?
我又不是斯瓦辛格,能带着你从那种枪林弹雨中出来。放心吧,没事了,你安全了。常弘微笑着,但因为疲倦,并没有力气露出朱壮壮思念已久的小白牙。
朱壮壮还想问什么,但看着常弘眼睛里的血丝,qiáng迫着自己将话咽下了喉咙。
只要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火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停下,朱壮壮仍旧什么也没问,跟着常弘一起又去乘汽车,坐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在一个山清水秀的(纸神最新章节)村落停下。
站在高处看,村前有条河,清澈幽碧,其余地方皆是绿林农田,空气里有种清新气息。
朱壮壮刚恢复自由,此刻能享受到这种浓郁的原生态,自然是身心舒畅。
常弘一路牵着她的手走进村子,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认识他,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跟他打招呼。
常小子,你可整一年没回来了。
常哥哥,你旁边的是你媳妇吧?看着真喜庆啊,眼光真好。
常小二,我家刚做了豆腐脑,可比城里卖的好吃,等会自己来端两碗回去。
常弘一一笑着回应,而朱壮壮也由衷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她这种喜庆长相的在这里才吃香啊!
一直走到村东头的一座小屋前,常弘才停下。
小屋门上没有锁,推开,里面仿佛很久无人居住的样子,但家具地上却毫无灰尘。
这里是我爷爷的故居,他们去世后,这里的乡亲每天都会来帮忙打扫。常弘的眼眸里仿佛映满了青山,格外幽静。
因为知道他们回来了,村里的人纷纷送来了新鲜蔬果ròu类,常弘便挽起袖子做饭,朱壮壮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