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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大约就是侍候的丫头们都战战兢兢,格外殷勤似的。
    为着今日开学,天不亮连翘和沉香就爬起来熨衣服了,怕他乍一穿鞋冻了脚,两只小小的靴筒里各放了一只鸡蛋大的银熏球。昨儿夜里睡得迟,席间又喝了点子酒,早上醒来晖哥儿鼻子囔囔的,头昏脑胀不说,四肢都有点使不上力。
    宝华堂那边难得同意他请假,虽然只半天,也足够他强撑着病体、趾高气扬地跑去找某人炫耀一番(……)。
    “哥儿,哥儿别急,好歹把鞋子穿上。”这个天气,穿单鞋出去可不是玩儿的,回头冻病了怎么得了?连翘拿他没办法,一路小跑着追在后面道,“姑娘一早就出门了,今天路不好走,不早些出去只怕就给人堵在半道上。”
    哪年正月十六不是如此?大人们要进宫上朝,码头要拉货卸货,街面上还残留着不少灯笼骨架和瓜皮油纸,将之全部清理干净也是极费工夫的一件事。
    一听她已经出门了,二爷像颗皮球瞬间泄了气,一边觉得李持盈不讲义气,怎么今日不等他就自己走了?一边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刚开学时先生们查作业查得最严,她要去学堂受苦,他却可以在家睡觉。
    用过早膳和汤药,连翘与沉香好声好气地服侍他重新躺下,不知是不是受凉的缘故,没一会儿就抱着被子睡熟了。
    “叫你得意……”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很快朱持晖口水流了一枕头,“哼哼,哼哼哼哼……”
    小世子
    新年新气象,学堂的好几处窗户、栏杆都趁寒假上了新漆,闻着有股淡淡的涂料味儿,此时当然没什么甲醛不甲醛的说法,中午食堂里一群群一簇簇的都是畅聊八卦、大快朵颐的同学。
    “也就是说,其实他才是最……最根正苗红的那个?”经过朱颜的一番暗示,李持盈终于理解了晖哥儿在京城,不,在皇室的地位有多特殊和微妙——真定虽然有几个面首相好,不知怎么一直没有孩子,如今膝下只有一对养子,都是她已故战友的儿子,为了践行与子同袍的承诺,十年前大公主力排众议,将人接进了公主府亲自抚养。如今大的已有一十八岁,京里人称小世子——万岁怕真定将来无人奉养,破格赐了国姓。
    “再是世子,再是国姓,谁不知道他并非天家血脉?”
    往下数,端王是出了名的病秧子,早年曾有个侍妾替他产下了一个体弱的女儿,刚落地就夭折了,那之后端王府里一直没有好消息。荣王府上更不必说,满府只有朱颜一根独苗苗,她母亲有洋人血统,至今在皇上跟前抬不起头。
    “难怪……”李君喝了口水压惊,难怪那几天下人们会如此反应。
    朱颜看了她一眼:“我早叫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大娘娘再厉害,太祖太宗打下的江山也不可能交到外姓人手中,朱氏宗族又不是没人了?自打晖哥儿出世,朝臣们的心里就有点不可说的想头,只皇上没有表态,哪怕是七窍玲珑心也要憋在肚子里,不许漏出分毫。那几年姑姑与爹爹都有些杯弓蛇影,生怕被卷进余波里去,也怕皇上起意将晖哥儿抱给真定,连人都不怎么敢叫他见。
    “这几载看下来,见宫里仿佛没这个意思,姑姑才逐渐放下了心。”
    当然,坊间也有传闻说世子根本就是大娘娘亲生的,她与那吴将军早就私定了终身,两人还有了孩子,奈何万岁不允,不得已另嫁他人,吴将军战死后正好将儿子接回自己身边,不然,那么疼他?
    这话朱颜第一个不信。首先,凭圣上对大娘娘的宠爱,她要真在婚前同人有了孩子,无论如何不会被强行嫁给别人,更不会让孩子流落民间,可怜兮兮地在继母手上讨生活;二则,她又不是没亲眼见过那两位‘堂兄弟’,长得跟大娘娘没有半分相像,不知怎么竟被传成了亲母子。
    好好一段君臣相得、交托生死的佳话,硬给歪成了烂俗桃色话本子。
    “那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啊,那个什么?”昨儿直到四更才歇,今天华仙与李沅破天荒的帮晖哥儿请了半天假,李持盈喝着汤小声道,“还是在元宵宫宴上。”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满京城的人也正琢磨这个呢。要说外公疼孩子,是,圣上一直对华仙的长子恩宠有加,前朝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可忽剌八地这么来一下,怎么总觉得是有点别的意思呢?
    皇上……不满大娘娘了?
    真定公主府中,世子夫人挺着大肚子不停在屋里转圈,她与世子成亲不过一年,婚后又立刻诊出了身孕,如今朱澜还是歇在几个通房姑娘屋里多些。
    丫头怕她不好受,低眉顺目地劝慰道:“想是外头有事绊住了,您别急,快坐下歇会子,用点点心。”
    月份大了,光是这样慢慢走路都有些辛苦,世子夫人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大娘娘元宵节进的宫,这会儿仍不见回来,唯有王太监来传过两次话,道公主在宫里给万岁和娘娘们尽孝呢,辛苦她与世子爷看家了。
    世子夫人知道朱澜不喜欢她,她出身不显,又不是个美人,也不能像那些江南才女出口成诵、引经据典,他不敢埋怨真定,只好把气都撒在她身上。这几日世子一直没往后面来,连平时最宠的莲姑娘也见不着他一面,听小厮们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