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脏成这样还躲
是什么原因呢?
穆南祁抱着郁樱樱,自医院离开后上车,然后疾驰,往姜城的方向。
他思索了一路,怀中的女人昏迷的小脸上染着病态的白,她的头上包裹着一层纱布,厚厚的,缠绕着。
男人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郁樱樱是一样的纱布。
一样的伤口。
回想从前,他和郁樱樱发起冲突,不管是她后腰上的缝针出来的疤,还是她此时额头上的伤痕,这些,他都有一样的。
郁樱樱在跳楼前,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条和她缝针针数差不多的疤;她在拿水果刀自杀时,会先一步戳中他的胸膛;包括今天,她在撞墙时,依旧会先拿东西砸伤他的头。
果然,所有的一切,都应了她的那句话。
“她就算死,都会拉着我垫背。”
穆南祁缓缓出声,将这些事情总结。
而后,他又嗤笑。
男人一只手伸出,最后慢慢抚上郁樱樱的脸庞,轻柔的,像是在擦拭什么艺术品,极为认真。
在这样的动作之下,他忽然豁然开朗,也想清楚了,为什么他不能看见郁樱樱死在他跟前。
这就好比是她想拉着他一起垫背是一个道理,他也想带着这股恨意,看着她,折腾,反复,最后成功臣服他。
是啊,她还没有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他怎么会甘心?他不甘心,所以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
穆南祁强调这一点。
过去许久。
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郁樱樱完全丧失了意识,直到她再一次醒来时,是次日的傍晚。
她睁开眼。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摆设,熟悉的落地窗。
回到了别墅,她从那家医院,凶险之地,再一次回到了别墅。
郁樱樱动了动手,疼痛自头上蔓延,让她觉得险些要炸裂开来,她强忍着这股疼痛,最后扭头,看向门口。
没有人。
郁樱樱试图出声喊人,但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声,能听见的,只是这些微末细小的声。
于是,她终于放弃。
又过了许久。
终于,有佣人出现,对方端着一些食物,送到了床边,并且帮助郁樱樱坐起身来。
“郁小姐。”
佣人开口:“饿了吧?吃些东西吧。”
闻言,郁樱樱没有力气回复,佣人见她不答,所以便自然而然地觉得她同意了,所以便动手喂她。
等到郁樱樱吃完,佣人收拾东西要离开。
期间,郁樱樱并没有询问什么,没有问穆南祁,没有问当时医院的后续,什么都没有问。
不重要了。
她想。
从被囚禁在这里的那一刻到现在,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是可笑的,让她彻底明白,她不过是那个男人消遣生活的一点调剂品。
她所做的一切,都好像在他的掌心中,无法逃脱,只能被迫承受。
于是,她继续躺着,休息。
天色一点点黑暗,郁樱樱一直都没有睡着,因为她一闭上眼,脑海里便会出现酒店里的陌生男人,而场景瞬移,很快又会跳到那些男医生在戴着手套,许多人在摁着她,让她被迫分开腿。
太可怕了。
她睡不着。
而,穆南祁没有出现。
一夜无眠,直至天亮。
佣人准时给她送早餐,再是午餐,晚餐,和从前一样,就这么照顾她。
郁樱樱缓和了一会儿后,便掀开被子要下床,可她一看见自己胳膊上的淤青后,她脸色一变,又将被子盖在身上,遮住。
于是,她又不想下床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
等到她胳膊上的印记消失后,她才终于下来,但是她也不出这个房间,只是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底下的花园。
穆南祁一直都没有出现。
或许是他嫌弃她了,所以并不想看见她,也懒得再碰她,所以没有出现。
这天晚上,郁樱樱躺在被子里,敏锐地听到了别墅外一阵车辆的声音响起,熟悉的。
是他回来了。
郁樱樱几乎是立即坐起身来,她裹着被子,将自己藏起来,缩在床边的角落。
脚步声逼近,最后,灯光亮起。
穆南祁站在门口,他并未走近,只是门口和走廊的边缘上,视线望进,注视在她身上,发现她还在,所以嗤笑出声。
“躲什么?”
他开口:“脏成这样,有什么好躲的?”
穆南祁的声音落下,让郁樱樱忽然陷入绝望,她快要忘记酒店里的事情,可他轻描淡写,再一次让她回想起来!
且,在他的话语中,郁樱樱甚至大胆地猜测,当时在医院里,他在她昏迷后已经给她检查过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笃定地说着这句话?
“郁樱樱,别太看得起自己了。”他道,“我穆南祁不屑碰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丢下这句话,他转过身去,径自离开。
郁樱樱在他的身影消失后,丝毫没有松懈下来,她甚至比之前抖地更为剧烈!
所以,酒店里的事情,是真的吗?
她真的被……
郁樱樱忽然觉得恶心,她想干呕,跳下床,一股脑冲进浴室,她抱着马桶,不断地呕吐,可是又吐不出什么。
无法,她只好打开花洒,开始淋水。
水温滚烫,她一双手在身上不断地摩擦着,尤其是胳膊,明明没有那些印记了,但是她就是觉得恶心,所以,她用了极大的力道,清洗着。
像是要把自己洗掉一层皮才罢休。
但她知道,这些都没有作用了。
“不……我不脏的,”她甚至自己都觉得肮脏,可话语却是否认,“洗干净了就不脏了。”
她不住地喃喃出声,水温一点点冷下去,她还在洗,洗到最后她开始崩溃,眼泪顺着这些水一点点自脸上淌下。
郁樱樱缩在角落里,头顶的花洒持续,淋到她的头上,她抱着膝盖,颤抖,压抑的哭声绝望至极:“爸爸,我该怎么办,我害怕……”
她哭了许久,似被所有的事情所压迫,这些绝望压抑在一起,让她从前强忍着的委屈和难堪一朝爆发,无法收拾。
哭到最后,她渐渐失去了意识,倒在浴室的地板上。
再次苏醒时,她已经在床上了。
一名佣人守在她身边,见她睁眼,于是便立即开口道:“郁小姐,您终于醒了。”
“您昨天晚上在浴室晕倒了,医生们都吓坏了,他们守了您一晚上,生怕你有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