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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得了,你还来劲啦?谭先生叶骁趁早打断他,碍于舱内其他人,不得发作。其实,叶童鞋害羞了,我想你这几个字赫然在目,仿佛演化而刻在他手机里。
    谭逸辰见她这样,很是满足。关了手机,把她搂过来。虽然别别扭扭的,可终了还是挨到他臂弯里。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鸟。叶骁只嘟囔了前半句,后一半咽在肚子里,腹语。
    谭逸辰与叶驰一同走到大厅出入口,看着他上了司机的车,才从VIP通道去登机。她的反应倒是没多意外。
    飞机降落,巴黎还是上午。谭逸辰推了行李车,还要一边照看着她,以防走丢。叶骁瞧他那事儿妈的样子都不得劲,索xing挽了他。谭逸辰的车在机场外候着,两人出来直奔而去。
    是叶骁小姐吗?一个模样亚洲的人蹭来她身边,比照着手里的照片,叶骁看到他拿着写了自己名字的牌子。真丑,居然是她高二时候的照片。
    嗯,我是。
    请这边来。我们老板恭候多时了将她往大厅一侧的休息室领,谭逸辰低头询问:认识的?
    嗯,我大概猜到是谁了,走吧叶骁搂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刚到门口,就有一人迎了出来,骁骁。是个俊秀的青年,海拔不抵谭逸辰,声线清朗,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几年不见,长大了说完直接贴上来,给仁哥哥抱抱。
    叶骁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不知所措,jī皮疙瘩闻风而立。这位大哥,莫要动手动脚,谁过了几年不长的?那粮食白吃啦?还有,难道你没有感受到旁边yù喷薄而出的怒火么。她僵住身子,瞪圆了两眼朝谭逸辰极力表白自己的无辜。
    谭逸辰虽然心下不慡,可面上工夫还得做足,好脾气地拉了她的手,宝贝儿,这是?
    叶骁一得已解救便往谭逸辰身后站住阵脚,小声告诉他:那个是容家老二
    嗯?宝贝儿,我没听清将藏着的她带到跟自己并肩而立。
    他肯定故意的,叶骁眼珠子提溜在他们之间转了个来回,正要开口,那翩翩男子抢先一步:在下容仁那一根根手指真如削根葱,缓缓抬起右手,静看谭逸辰。
    原来是容家二公子,谭逸辰,幸会握手问候。你来我往,你恭维来我逢迎。却忽地没了下文,谭逸辰看向叶骁,容仁也是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那个,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啊这话让旁人听了去真是暧昧非常。这个时候的容仁让叶骁恍惚看到小时候那个表qíng似笑非笑,说话如真似假的他,好些年不见,他在这一点上倒是没变。我都给安排好了,跟我走吧,小小骁。
    啊,那个,不麻烦了,我男朋友都打点妥当了。这句真给力,谭逸辰很dàng漾,真想吻她到窒息边缘。
    那我如何向叶伯伯jiāo代呢?他软绵绵地把石块抛给她。
    就知道,叶骁就知道外公搁里面搅和着呢,还非跟容家扯不清了还。
    如实jiāo代谭逸辰实在不喜欢,不,是讨厌他对她说话的语气,甩了一句便从容仁身后的保镖手中夺了行李车,先行一步了,再会
    容仁盯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那悬了万丈的眼仁不见底,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既然到了làng漫之都,他也得入乡随俗,弄点动作。司机把行李往后备箱装点的时候,敞了一边的车门旁,谭逸辰急急吻上她,每一个出来的人都得以见证,机场从来都是一个充满爱的地方,不管伴随这些爱而来的是悲伤还是幸福。
    Stmichel 沿岸,刚经受一场风雨洗礼的老城,雨后的巴黎,huáng昏的巴黎,像一幅油画。叶骁原先并不知道谭逸辰在法国也有产业,他为她挑的住处距离学校不远,旁边即是一座小教堂,广场上父亲亲昵地和孩子玩闹。
    打开窗子,必然的,铁塔。很旧的铁塔并未因此而失宠,它是巴黎人心中最神圣的建筑,年复一年,演变为一种信仰。
    我看到的,掩盖住一切曾经有关这个城市的憧憬。一座老城,矮矮的房子,老旧的街道。人,男女老少,深色系的着装,浓重的香水味。
    叶骁的粉色系衣裳看来着实是个异类,她还要慢慢融合进这个国度,这个老城,这个她要待上几个chūn秋的地方。
    容家(四)
    全法最大的华人超市是容百川的,往白了说,是容仁的,甚至容家在法国的事务全权归容家二少爷处理。大家族讲究门第观念,看中出身。容仁上面的一代,也即他那个父亲容百川,娶的是门当户对王家的小女儿为妻,容弈就是实打实的嫡出。容仁虽是哥哥,但立长立幼这种可能xing还没有成为问题就被大家族那有百年威望的祖制给扼杀了。
    如今,对于拥有的这一切他理应感激的吧,可他办不到。
    真要一件件按时间来推算,当年容百川举行盛大婚礼那天,容仁的母亲恰得知有个胚胎正在她身体里发育。然而,她已被容家的长老背着容百川送到法国,美名其曰留学。
    她本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手无缚jī之力,更谈不得反抗,容百川的所有努力被判了徒劳,何况她?
    孑然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界,她是恨的,一遍遍抚着还未见隆起的小腹,她想过放弃他,却终究是有些犹豫的。
    医生还未听她比划表述完,便匪夷所思地像观摩怪物一样看着她,明白地说明了不可能,他们没有权利剥夺一个生命生存的权利,她也不行。
    她真的真的松了口气,这个小生命是上苍给她的最后一丝光亮,让她不觉得生活灰暗地无止无尽,她似乎就是等着医生的这个决定,好来充分理由,让自己坚定。
    容仁生来与容弈就是不平等的,这个认知在他进容家之后,愈发清晰起来。所以谁也别指望他可以对现在手里握着的一切感恩戴德。
    容百川这两年渐渐放手,在集团里坐镇的是容弈,那个他名义上的大哥。即使容百川后来处在容家权力巅峰的位置,他仍旧是受制于容家长老的。他那个父亲甚至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容仁一个人的时候偶尔想起这档子事,不禁自嘲地笑着摇头,苦涩的笑。
    他明明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个很爱笑的孩子,即便缺少父爱,他的xing格在母亲的影响与培养下与别的开朗的孩子无异。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大会笑了,不知道怎么去笑了
    应该是十五岁那年,失去母亲的那年,踏进容家大门的那年,冠以容姓的那年。
    那年,他以养子的身份住进容宅,三年后十八岁的成人礼上,容百川首次当众昭告血缘关系,宣布把他纳入族谱,对外宣称容家二公子。可笑的是,他实际上比容弈长一年又三个月。
    毫不讳言,容百川对凭空复得的这个大儿子是溺爱甚至堪称放纵的,容仁觉得周围的所有所有好似金钟罩铁布衫,让他喜欢不起来,对此总是似是而非的腔调。这也是叶骁对容仁最深刻的印象。
    相较之前存活于这个世上的十五年,猛然的蜕变,再一点一点地愈加深陷,他在容家这个泥沼里扑腾地不亦乐乎,因为他抓住的东西越来越多。
    叶明怀中意容家老大,不是他,是容弈。容仁不止一次状似无意地将加以包装的隐喻透给容百川。以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这番他确是摸不清容仁的心思,因此容弈和叶骁的事也缓下来。
    叶骁没有住进容仁提供的住处,谭逸辰在她的事上一向周到,小公寓里很是温馨的装饰,什么都不用添置。
    叶司令早先联系好了,导师发出邀请,故而叶骁跳过了语言考试,提前来了这边。谭逸辰没有立即返程,带她四处走走逛逛,如何坐地铁,如何坐火车去邻近城市,如何识标牌,去最近的超市是哪条路,数着走到学校要几步,叮嘱她不可以去哪些危险敏感的省
    叶骁悉数收入耳中,安静地听他絮叨,间或嗯着应答一声,嫣然温婉。
    认真点,叶小姐。觉察到她的不专心,谭逸辰佯装怒面,沉声教训。
    Yes,sir~gān净的举手礼,弯弯的眉眼透着飒慡。
    言笑晏晏,两个人好些日子没有这么悠闲地散步了。谭逸辰趁着这个机会得了空,不去想旁的事,就这样相互搀着、依偎着一直走下去。
    行至香榭丽舍大街口,一辆墨绿色捷豹XK8甚为惹眼,定睛看,车里的人正在接吻缠绵。其实,身在其中是一回事,看着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叶骁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看向凯旋门脚下的旋木,一个金发碧眼水水的小男孩玩得不亦乐乎。
    谭逸辰默不作声,自后托了她的腰,半响,双手在她小腹前jiāo叉环住:以后,我们也会有的。
    嗯?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呢?像你还是像我多一点?叶骁转头,将他脸上此刻的沉醉尽收眼底。
    像你意料中他的表qíng,叶骁悠悠飘了句:才怪
    谭逸辰觉得有必要给这只乱窜的小猴子上上紧箍咒,铁臂圈住她,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
    亲爱的,好好想想,你确定这是好话?
    虽然他的语气温柔,叶骁不由自主地有种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感觉,识相地告饶:我错了
    那说个好听的来
    像你,像你哄谭大小孩。
    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额?哪冒出两个了?
    你不是说两个都像我么谭逸辰这厮不纯良,真的不纯良,专门钻她话中的空子。
    罢了罢了,反正基因也不是谭先生您能决定滴一溜烟脱离他的禁锢,像只鸟儿欢蹦着飞了出去。
    谭逸辰晃了眼,脱口而出:叶骁,你是我的广场上那些不同国家的人听懂了这句动qíng的法语。
    叶骁脚下倏地一顿,整个人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慢速电影的色彩,缓缓反身,看向他。他起伏的胸口试图平息,眼里是化不开的脉脉qíng绪。
    偌大的广场,隔了好一段距离的两个人,时间好似漏了一拍,空间凝固,天旋地转的镜头感。
    巴黎,深色系当道,然而今天的天气似乎还不赖,一个手拿单反的欧洲小伙应景地chuī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