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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铁河想着。他们从Eton结下的友谊。李云茂家是英籍华人。他去李家作客,李家的恶犬谁家会给那么大的狗取名Lily佟铁河示意要点烟。陈北刚要上前,李云茂嘶了一声,佟铁河只好挥了挥手。
    让你死扛,不打麻药。李云茂说,抽烟也不解决问题好了。
    废话。佟铁河抬起手,好像半条手臂都疼的麻痹了似的。麻药?麻药也是一阵子。过了,该疼的不会少一分。他还不如早适应。最疼的部分熬过去了,下面的,应该不会更难受。
    李云茂倒不晓得他这些心理活动,一边收拾着,看了他一眼,问:怎样?应该不会留下疤的,我技术很好。
    你一妇产科佟铁河话没说完,李云茂摆手。
    产科及新生儿科专家。一流的。李云茂笑着。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
    佟铁河活动着手腕子,戴上表,问:怎样?今儿上来,有什么事?他大约能猜到一些。李云茂经营医院,忙的要死,没有事qíng是不上来的。
    李云茂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报告来,说:医院有个扩建计划,你过目。
    不管。佟铁河拿起来外套,我下面还开会呢,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Tony啊李云茂拎着那个报告,你好歹给我个面子,亲自看一眼好不好?医院你有股份的
    我当那是做慈善的。佟铁河系着衣扣,看着李云茂那吞jī蛋的表qíng,你资金运作通得过会计师的审核就行。早说好了的,别啰嗦。
    喂!李云茂也站了起来,我可以用中文讲给你听。
    得了,你那口烂中文,听得我反而更费神。佟铁河笑了,对陈北说:你替我拿好李先生的报告,我晚上回去看Alex,我马上开会。改日咱们好好儿聊。我送你下去。
    李云茂拿他没办法。佟铁河替他开了门,他眼珠子一转,忽然说:Tony啊。
    嗯。佟铁河接过Grace递上来的文件,应着李云茂。
    你家宝宝由我负责。李云茂大声说。他字咬的字正腔圆。
    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每个人的动作都定格了两秒钟,接着,又各自活动,只是耳朵都竖了起来。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一)
    佟铁河瞪着李云茂。
    李云茂又大声说:不要担心,试管婴儿也很寻常他看着僵住的佟铁河,嘴角露出狡诈的微笑,靠近他一点儿,轻声说:让你不看我报告。
    李云茂!
    他脸都绿了。这个该死的家伙!
    均李云茂溜的很快。陈北急忙追上去,送他下楼。
    佟铁河只觉得手上的那点儿疼又来了。
    Boss,电话。Grace提醒他。
    谁的?他回头。声音带了那么一股子冷。Grace镇定的指了指他的办公室。他才意识到,是他的手机。他折回去,一看号码,竟是家里的。不由得心狂跳,喂。
    佟铁河你搞什么鬼!
    佟铁河被这一声断喝喊的回了神,妈。他受伤的手抬起来,握成拳,捶了一下眉心。手疼加头疼。
    我在家等你,下班以后,你给我立时三刻的回来!
    电话挂断了。
    佟铁河发了一会儿呆。
    母亲说过,这次出访会耽搁一些时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把电话丢在办公桌上。
    他还记得那晚和母亲告别的时候,自端拥抱着母亲,说的话,她说妈妈您多保重。隐隐的,他当时觉得这似乎是一个不祥的符号现在想起来,也许从那个时侯,她已经准备好了。
    Grace来敲门,提醒他会议马上开始。
    他走出去,一边jiāo代Grace:结束会议后,让车子在下面等我。
    容芷云戴上眼镜,对着光,看着体温计上的水银柱,那一线银白,红色的格子,她看清楚,终于松了一口气。
    退烧了。
    天已经擦黑,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身。坐的久了,身子有点儿僵硬。她慢慢的踱到卧室的窗前,夜幕降临,亮灯的窗口,寥寥无几。
    安静是安静的,可是,若把阿端放在这里,她是不能放心的。
    chuáng上的自端动了一下,她回头。
    阿端?她过来,果然看到自端睁开了眼睛,醒了?
    自端又动了一下。
    容芷云忙问:想做什么,喝水还是去卫生间?她声音温柔里带着些许急切。自端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母女俩静静的对视着。阿端?
    自端吸了一口气。鼻子是塞的,她呼吸有些困难。她眼睛转着,看着旁边的湿毛巾、冰袋、水杯然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一碗水果上。她辨不出味道,但是看得出,是桃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在透明的碗里。
    容芷云坐过来,吃一点儿?妈妈记得你喜欢吃桃子
    自端没说话。
    容芷云看到女儿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桃子,她喜欢吃桃子。可是现在,她很少碰这种水果了妈妈不知道。妈妈只记得,她爱吃这个。
    他对这种水果敬而远之,因为桃子上那层绒毛,他过敏。一碰,全身都会起红疙瘩,就是看一眼、或者听到,他都会觉得痒。从小就这样。她知道。
    那年夏天,他们没去北戴河,而是去了青岛度假。正好是桃子上市的季节,当地有一种特别好吃的桃子,又大又甜。她吃了一回就喜欢,飒飒也爱。第二天大伯母专门让人去买,成筐的拿来,带着叶子,新鲜。她喜欢极了。猛吃。大伯母说,阿端都快要变成水蜜桃了大伯母笑她的,她不爱下水,飒飒他们每日在封闭的海水浴场戏水,她只管在别墅里闷着,和飒飒站在一起,一个是黑炭,一个是白玉。
    后来力昭和铁河也过来了。她十三岁。可是也能看出点儿什么来。她发现力昭哥哥和姐姐经常黏在一起嘀嘀咕咕她倒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不是应该他们三个一起玩的?他们一起回来过假期,再一起回英国。
    她才开始长个儿,力昭哥哥形容她是鹤,为的是她的腿又细又长。她不开心。大伯母因为总是喂不胖她就很cao心了,她还被这样形容佟家二哥倒只是扫她一眼,说了力昭哥一句胡说什么,便不言语了。
    那天晚上,她在房间里趴着看小说,觉得饿,想要吃桃子,发现盘子里已经没了,想起来,飒飒下楼的时候,把最后两个拿走了。已经挺晚了,她还是自己跑下楼去,想去厨房筐子里拿。楼梯上坐了一个人,在吸烟,她吓住,手扶着木楼梯的扶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瞪着那个黑影。外面廊子上有灯光,她辨认着。那黑影回过头来,她没认错,是佟家二哥。她小心脏咚咚的跳着他把烟掐灭了,问她,这么晚了,跑下来gān嘛。
    她抿了唇。不太好意思。想了想,还是说,我找吃的。他站了起来。他那时个子已经好高了,瘦瘦的。她跑进厨房去,从筐子里拿了两只桃子,回头,看见他斜倚在厨房门口,问她,晚饭的时候飒飒抱上楼去那么多,你们都吃光了?好像有些不可思议。她不出声。只管拿了桃子去水喉那里冲洗。背对着他。只过了几秒钟,他过来,一把从她手里拿过那两只大桃子,丢进盆子里,又从筐子里拿了一些,小半盆,泡在水里。四下里一看,找到盐,舀了两勺,溶在水里。
    你看着。他拿了一只毛刷,细细的洗着桃子。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把那些桃子一个一个的刷gān净最后,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大盘子里。要这样,才能洗gān净。你那样,不如从树上直接摘了就吃。
    从树上摘了就吃他讽刺她是孙猴子嘛?她抿了唇。
    他最后是给她送到了房间里,看着她翻的书,随手拿起来,哑然失笑。她给他笑窘了,又啃起了手指。
    难怪想吃桃子,原来是在翻《西游记》。
    才不是。
    嗯,不是就不是。你和飒飒,怎么都这么爱吃桃儿。他说。他开始搓着手。早点儿睡吧,老趴着看书,别看成近视眼,就真是
    她啃着手。猜他想说,本来就不好看,再戴上眼镜就像力昭哥哥说的,阿端越来越赶不上姐姐漂亮了。十八岁的姐姐,漂亮的像公主一样她却已经准备要戴眼镜,成小四眼了,越来越丑了吧。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姐姐大呼小叫,说铁子你怎么了瞧你这一身疙瘩她埋头喝牛奶,偷偷的看了一眼,真是,他身上、脸上,像被成千上万只蚊子围剿过似的。她瞧着都头皮发麻。只听他说了声那不是为了给你洗桃子嘛她赶紧把牛奶喝光逃掉了。
    这事儿,她是记在了心里。他们一起生活以后,她发现,他真是只要看到桃子,便不由自主的搓一下手,控制不住的时候,会连着搓手她会跟陈阿姨说,别放在他能看见的地方。哪儿呢?她的房间吧。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的,她也不太碰了。好像这是别扭的一种水果。让他不舒服,让她回避的
    都是,慢慢的改变的。
    自端坐在chuáng上,抬起手来,按住了眼睛。硬是把眼泪止住了。从昨晚到现在,她终于是哭了出来。
    阿端。容芷云由着自端哭了一会儿,才开口,阿端,别哭了,你哭的妈妈心疼死了
    心疼死了心疼自端望着她。
    他说,泰和国际,是我的嫁妆。自端声音都在发抖。
    容芷云眼底闪过一抹寒。
    你们谈过了。
    自端转开了脸,嗯。
    结论?
    自端手握紧了。他沉沉的嗓音,说出的那两个字。那么沉的嗓音,听起来轻飘飘的,砸过来,却让她眩晕。
    离婚。她说。
    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