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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友梅沉默。手里正捏着一颗麻将牌,捏的用了些力。
就邱家的潇潇。邱潇潇。大姐,别人咱不知道,潇潇啊,就这件事,就能看出来,潇潇,他肯为了自端,得罪这些人他父亲都未必肯露出这个意思来,他就能。大姐,您心惊不心惊?关友柏仍是冷笑着,脸上的肌ròu都有点儿抽搐,大姐,自端,看来也不是那几年的自端了。咱们说句难听的,她进门这么久,连孩子都不肯要,是不能,还是不愿意?我看她的心,从头到尾就没在小铁身上!邱潇潇算一个,依我看,顾家那孩子也算一个!
小七!关友兰一扯妹妹,你少说两句。
二姐,我都快气死了,我少说两句,我还哪儿说去啊?季小鹏一肚子窝囊气,只管对着我发,我又能怎么样,我自己的亲外甥媳妇儿?我不是还得压着那头儿?我这苦处去哪儿诉!自端,亏我疼她!白瞎了都!
堙关友柏气的脸都白刷刷的。她抬起手来,按住胸口。
关友梅的眼神则是越来越冷。
友兰和友竹一看状况不对,一个劝大姐,一个劝七妹她们姐妹都知道小七心脏不好,这会儿说的这般激烈,怕她犯了病可是她们这个七妹,又哪儿是一劝就安稳的?
还剩下一个关友松在一边,竟瞪着麻将桌有些出神。
友柏。关友梅看着小妹。她甚少叫她的名字。对这两个最小的妹妹,她一向宠爱,老六、小七,她是这么叫她们的。就算是她们也已经半百。
关友柏正跟二姐撒赖,被大姐这么一叫,愣了一下。
你刚刚说的那些疯话,我当你是一时糊涂了。外面人怎么说,我管不着;你既是这家孩子的长辈,自是该教导便教导只是你不能失了身份,说那些没边儿的话。关友梅脸上还是那副表qíng,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语气都是平常的样子。
大姐!关友柏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喘着粗气。关友兰急忙拍着她的后背。
关友梅只当没看见小妹那紫涨的面皮,继续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从此给我收好了,烂在肚子里。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一句,你试试!
关友柏瞪着大姐,只是不说话。她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刚刚的脾气发的,她没有觉得什么,一坐下来,竟然觉得自己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关友兰等人也被大姐的语气慑住这实在是只能一旁劝解,却不能cha话的。
。
一时间,屋子里静极了。过了好一会儿,关友梅将面前的牌一拢,说:友兰友竹,坐下,继续打牌。
大姐关友兰笑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如她想说不如散了、准备出去吃宵夜吧,说着话,她还看了一眼关友松,递了个眼色。
关友松这会儿已经回神,忙说:是啊大姐,今儿我做东好吧,我还真是赢了不少
你刚不是还说明儿一早有手术?该走你就走若是真不着急的话,咱再来四圈儿,反正我约了儿子媳妇儿宵夜,你们谁要是乐意,就陪我打完了牌再一起顽一会子我今儿兴致还真是来了。关友梅微笑着,来吧,跳牌。
关友松当下只是笑着,心想这下子,大姐真真的生气了她看了一眼七妹。七妹也是个倔qiáng种子,这火她是发出来了,这些人跟着难受了。她忖度着,刚刚小七话里那意思又看了大姐一眼,只见大姐正看她,她一怔,啥?
该你了只管发什么愣?关友梅一脸的笑意。
哦。什么牌?关友松忙问。她心里有点儿打鼓她自来是有些怕这个姐姐的。明白这会子大姐心里必定是有气的,可是脸上却是分毫不露。可怜她们的七妹,这会子被晾在那里
白板。关友竹提醒。
哦,好。关友松摸了牌,打出一张红中。气氛太不好,她转念一想,笑着,虽然知道这会子是没人听她的,还是讲起了最近医院里发生的笑话,说着说着,她只见半晌没出声的关友柏站起来,转了个身,便往门口走去。她心道这怎么办,她们姐妹还真是少有这样的状况得想个办法转圜。她舌尖儿有点儿打滑。她忍不住瞅大姐,大姐头都不抬
大姐关友兰轻声叫道。
关友梅正摸着牌,此时抬眼看着小妹。
小七!她开了口。
关友柏站住。
你等一下。等会儿一起宵夜。关友梅语气不硬,可是,也不温和。
关友兰忙跟上一句,说:是呀小七,别着急走啊。这会儿也不顾不得,四万啊,我碰等下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关友柏看着二姐。
关友兰侧过脸来,笑着,你就等等嘛。
关友柏知道姐姐们这是给她台阶下。她虽然刚才闹了一番脾气,可是,事已至此,也就是闹一顿脾气,再说,她闹脾气,还闹得过她的大姐她犹豫了一下,一时还抹不下那个脸,只说:我等下还有事的。
你有事,倒是可以先走。关友梅的目光又转到牌上去。
关友松见状,忙说:小七啊,快快快哎哟,你快过来帮我顶一阵儿,我去趟卫生间,快点儿啊!关友松站起来,指着自己的位置,一边往卫生间方向去,你不准耍赖啊,我回来你就给我让开。
关友柏也没再说什么,当下丢开她的手袋,坐下来,只看了一眼牌,便哧的一声,道:六姐这手屎牌
。
关友竹是她的对家,听到她说,哈哈一笑,道:这才是我们小七呢。
当下姐妹四个相视一笑。
等关友松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这场面,笑着过来,让地儿吧?
关友柏不理她,没那个道理,你自个儿让出来的送到láng嘴里的ròu还有叫吐出来的?
关友松啧啧出声,瞧瞧这凶悍劲儿。大姐,一会儿咱们哪儿去?
刚谁提过福膳坊来着?就那儿吧,打电话定位子,看看来不来得及。不成就请私房菜吧。上回芷云介绍的那家私房菜还真不错。关友梅说。
关友兰笑道:说到芷云姐,那天一起吃饭,咱们可是怎么问道,她都没吐口,说说她和叶英年的事。
关友梅笑,不到时候吧。
叶英年为了她,这些年也一直单身着,两个人一直这么下去?关友兰问。上次的聚会她没在国内,也不清楚状况。叶英年和容芷云的事,她倒是知道的。
她自个儿说的,现在的心思,没办法放到这上面。关友梅答。
都什么年纪了,还不抓紧时间享受人生?她这辈子,就没为自己好好儿活过。关友柏说到这儿,又添了一句,阿端这个没良心的孩子,最坏
你又来了。关友兰忙开口拦着,真是。
关友梅这回倒不以为意,她抬眼对关友松说:老六啊,你安排好了,给阿端打个电话,让她直接来我们吃饭的地儿。我原来说让她来这儿的。
关友松愣了一下,对大姐努了努嘴,意思是小七在呢怎么办?
关友梅道:你就跟她说,是我让你打的电话,告诉她今晚七仙女临时聚会,让她过来立规矩,端茶倒水。
关友松扑哧一乐,说:就这么跟她说?
嗯。
我不去啊。关友柏听到这里,嘟着嘴说。
不去也随你,关友梅脸上淡淡的,不过,小七,你今儿对着我撒气。想必你也明白,你这气撒完了,是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关友柏挑了眉尖,看着手里的牌,能怎么着啊,大姐你心尖儿上的宝贝。我可是先说下了,去是去的,不过,别指望我有好脸色我这心脏病都犯了。
关友梅轻轻的笑了一下。听着关友松说位子定好了,又跟她说:你再给小铁打个电话就今晚能见他。瞧瞧,这阵子我们都忙,我想见见儿子,也还得预约。
不错了,大姐,小铁是真的忙;你看看琬琬,她闲人一个呢,我还能见着她?关友松笑,开始拨电话。
关友梅听了,说:琬琬这书还回不回去读?不管怎样,也该约束下。二十一二的大姑娘了,不能老这么调皮你们倒是也给留神着些,有好孩子,给张罗着。我原琢磨着我们三叔家的金戈,只是这阵子瞧着,金戈玩的有点儿不成话了。
金戈啊?那是不成话,那劲儿,赶上小七的同同了。咱们老姐儿几个,可就琬琬这么一个外甥女,要紧给盯着些。关友兰说。
华语第一。
关友柏听了三姐的话,撇撇嘴。有心说什么,看看好似全副心思都在牌上的大姐,没说。
关友竹接了话,说:老六他们家蒋老虎说,要把闺女留到三十岁呢。
这都什么话!关友梅笑着。听到六妹拨通了电话,在那边跟自端说晚一点儿十点钟在福膳坊见她看了身边的小妹一眼。正好她也看过来,关友梅抬起手来,拍了她一下,说,该你出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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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八)
佟铁河的车子到福膳坊的时候,才九点半。车子一停,陈北和周师傅不约而同的从后视镜里看着老板这两天,陈北跟着老板去了一趟东京。去之前定行程的时候,老板还说过,准他们留出一点儿时间来去玩,老板说现在正是樱花最盛的时候。哪知道到了最后,他们是玩了个尽兴,老板则一个人留在酒店里。一下飞机接到佟夫人电话,随后地点是变了两变,也没见老板絮烦,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得是有些心事的样子。这会儿都到了福膳坊,他竟没有下车的意思,只管坐着,一时有电话进来,接起来,语气还是淡淡的。陈北跟着出差这两日,行程很赶,倒是觉得累了,忍不住想打哈欠,只想着,便张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