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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自端忽然这么瞪,佟铁河有点儿意外,抬手摸了摸额头。
    自端垂下眼帘,给他往茶杯里倒了满满一杯水。
    佟胜利笑呵呵的看着这俩人暗战,等自端进去,才说:你素日的嘴脸,你老子我不知道谁知道?远的不说,前几日回北京开会,就有人当面跟我抱怨说你软硬不吃。
    您听那些呢。铁河知道父亲指的是哪桩事,那日二叔也说他于是他笑着,我一不犯国法,二不违行规,怎么做事我有我的原则。谁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凡事低调一点总不为过。
    是。佟铁河点头应承。他知道父亲点醒他的用意。
    钢川你也是。佟胜利转头对大儿子说。
    又关我事?钢川做惊讶状。
    怎么不关你事?你们俩如今都算是树大招风。
    铁河笑,爸,我可不算啊。您说说大哥是应该的。四处兜售石油,那行动可就有人知道。钢川是外资石油公司首席代表。
    钢川对他龇牙。
    铁河动不动就拿他说事儿。
    铁河笑着跟父亲说:您在这儿住的惯吗?
    我有什么住不惯的?佟胜利瞪铁河一眼。他开始长寿眉了,这使他眉目更显威严。
    还不是想您和妈住的宽敞一点儿啊?我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养着一批人呢,总得派上用场才值吧。
    你还说!前阵子还听你母亲说,你竟然在意大利和法国打捞酒庄啊葡萄园的。你四处置办些房产做什么?这一处那一处,还不都闲着养苍蝇?不像话。
    保值。
    能保个屁值。经济一坏,最快贬值的就是房产。钢川开玩笑。
    佟铁河有心反驳钢川,可是在父亲面前他一向规矩,于是笑了笑。钢川知道他装蒜的德xing,也不揭穿他,另外扯起了话题。这回说的是他的正事。佟胜利听着听着,将小孙女放下来,让她去找奶奶,他端坐在沙发上,仔细的听着大儿子的话。偶尔问一句,都是直中要害。
    铁河默默的听着父亲和大哥的对话,拿起茶杯来啊哟!他叫起来。茶杯几乎脱手。
    佟胜利和钢川莫名其妙的瞅着铁河。
    铁河这一口滚水吞下去,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忍着,对着父亲和大哥摇摇头,没事。
    心里那个气啊景自端,你谋杀亲夫啊
    小铁你什么时候回去?佟胜利问佟铁河。
    我这正常回去开工就可以。这阵子公司不忙。铁河说。舌还是还是疼,火烧火燎的。
    钢川听了就说:那正好,你可以陪爸妈多住几天,我和伊甸后天就走。
    铁河知道伊甸的父亲病的不轻,点了点头。
    那个,妈妈让阿端住到开学呢。钢川说。
    铁河嗯了一声,那就住呗。
    妈和阿端真合得来。难怪当初非跟景家要阿端来做媳妇呢。钢川笑着。他是知道的。母亲对伊甸并不是很满意,只是因为他喜欢,母亲尽最大的可能接受了伊甸。而自端却是母亲亲自照着她最理想的方式选定的。当然当年景家突遭变故,急需援手,也给了母亲一个绝佳的机会这就是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铁河面上淡淡的。
    佟胜利看了幼子一眼那酷肖自己的容貌,立时令他生出些感慨来铁河到年就35岁了。多年商场政界摸爬滚打,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现在,就算他这个做父亲的,轻易也摸不准他的心思。此时钢川提起旧事,铁河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qíng,看不出他心里有些什么感受。
    佟胜利抿了口茶。钢川的话,竟让他的心底泛起涟漪。
    大家端午节快乐!O(cap;0cap;)O
    。
    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十四)
    DA63934labelDA63934DA63934那时候幼子留学回来创业,没几年,在商界就风生水起,渐渐的不常回家来住,在外面偶尔也会闹出些花边新闻来,他这个做父亲的并不gān涉。谁没年轻过呢?别太出格就是了。而且从心底里,他是很信任幼子,也是很为幼子骄傲的。
    妻子想要娶景家女儿做媳妇的想法,最初他是反对的。
    那些日子妻子的忙碌,就是为了景家的事。妻子做事,一向极有分寸;景和高的事qíng,他也明白其中利害。只是,那个时候开口提亲,不是落井下石,也是趁火打劫。可是妻子有她的想法。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他最终也同意了。只是保留了一点意见:这事得铁河点头。
    铁河果然不愿意。
    还记得那个晚上,他开会开到深夜,回到家中,听到妻子和铁河的争执。
    儿子虽不激烈然而坚持的言辞,并没有浇灭妻子的热忱。她关友梅是何许人也!佟胜利太知道了。她想要的东西,就看她有多想得到了。早些时候,关于钢川的婚事,她原也有盘算,可钢川执意娶伊甸,令她的如意算盘扑了空。所以铁河的婚事,她无论如何都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这个意愿几乎是不可逆转的。
    只是过程很是起了些波折的。最后从景家娶过来的,也不是最初的目标、景和高的女儿自飒,而是景和仰的女儿自端直到很久以后,佟胜利才知道,妻子的目标,唯有自端。
    妻子为什么选定自端作儿媳妇。他当然是知道些缘由。只是有些东西,他也是后来才慢慢品出来的。因为景自端,并不仅仅是景自端而已。
    他们当然对自端是满意的;可是,铁河呢?在他这个做父亲的人看来,铁河看着自端的眼神,从不像钢川看伊甸那样,是持久的热忱和依恋,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最原始的激qíng和。铁河的眼睛,如一泓深潭,不见底。
    吃过团圆饭,佟胜利就出门了,要在除夕夜去慰问第一线的工作者。外面下着雨,很是cháo湿yīn冷。铁河看了看天色,跟父亲说要陪他一起去。佟胜利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是高兴的。比起长子来,幼子常常会有出人意表然而又让他觉得很贴心的行动。
    铁河上了车,坐在父亲的身边。自端追出来,给公公和丈夫送上两条围巾,说外面冷。她只穿了薄薄的羊毛衫,铁河不耐烦的接过围巾,让她赶紧回去,似嫌她多事。车子开出来,他看着手里的藏青色方格围巾,皱了皱眉。
    小铁,你态度有问题。佟胜利看在眼里,这个时候,只要说句谢谢,快点儿进屋去就可以了。
    佟胜利不再说话。
    铁河也不再说话。
    车子里沉闷而幽暗,繁华的街景挤进深色的车窗来,也只是一个淡淡的影。
    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还没有下车,铁河便看到钢川夫妇和母亲、自端、沈阿姨等人在园子里放烟火。伊甸笑的像个小孩子,似乎是比妥妥还要幼稚,那笑声传过来,似银铃一般。自端则挽着母亲的手臂,静静的看着绚烂的焰火,微笑着伊甸跑过来拉她,她只是摆手,那么的胆小铁河牵了牵嘴角。
    母亲先看到了他们,于是笑着招呼大家进屋,准备吃饺子。
    钢川嚷嚷着放鞭pào。铁河过去和钢川一起把一挂鞭pào吊在长长的竹竿上,然后高高挂起,再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来。铁河刚准备点芯子,钢川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说我来吧,还回头笑着说这个可是炸药版的鞭pào,忒响了,大家捂好耳朵铁河挥了挥手,催他快点上,然后退到一边去。
    自端看着那拇指粗的pào仗,心里就有些紧张,她捂住耳朵。伊甸哈哈笑着让钢川快点儿。自端心怦怦的跳着看钢川在那边背对着大家摸索了一阵儿,忽然跳开,只见长长的引信兹兹的冒着火星儿,接着嘭!咔!嘭!鞭pào响起来,果然像一颗颗的炸弹,发出巨大的响声。自端觉得自己整个人简直要被震飞了,脚下的石板地都在震颤。不知道是被震的,还是冻的,她有点儿发抖。
    忽然肩头一暖,铁河的羊绒大衣罩住她的身子;她来不及回头,他的那双大手按在她捂住耳朵的手上手指是冰凉的,可手心却是热的。自端的眼睛盯住pào仗,一颗一颗的被点燃、炸开,一团一团的火焰灼烧着,那声响冲破云霄
    今天两更~~呵呵,粽叶飘香,希望大家今天都过得开心~~O(cap;0ca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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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章 花与火的回忆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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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铁河趴在chuáng上,整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一动都不想动。光luǒ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他含混的应了一声,说了句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有人伸手过来替他扯了扯被子。肩头温暖了。他舒服的向里缩一下。
    屋子里果然安静了。
    佟铁河脑子却渐渐清醒了。他摸索着,在枕边捞到一只表,看一眼,还不到七点。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慢慢的适应着光线。感觉握在手里的表有点儿不对劲儿,他举到眼前金色的女士表,褐色的腕带是自端的,而他的还在腕子上,昨晚根本没顾得摘下来。佟铁河思维凝滞片刻,盯住那淡金色的表盘,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表放回原处。
    楼下妥妥咯咯咯的笑声不时的传来。铁河知道是时候起chuáng了。果然不一会儿工夫,卧室的门锁咔哒一声响了。铁河闭上眼睛。
    有人在接近他。
    铁河尽量放缓呼吸这味道,甜腻腻的铁河感觉到chuáng沿被压下去一块儿,一个温软的物体突然的压上了他胸口。
    佟妥妥!铁河猛的睁开眼睛,大叫起来。压在他胸口的那个物体愣了一秒钟,发出尖利的叫声,这叔侄俩在chuáng上滚做一团。铁河呵妥妥的痒,妥妥又笑又叫,小婶婶妥妥求援了。
    叫你皮!铁河在侄女儿屁股上虚拍了一下。他下chuáng,用他那双大手将侄女儿拎起来,两步跨过来把她丢到正站在门口看他们嬉闹的自端怀里。
    铁河luǒ着上身,自端有点儿窘,很快的说:爸爸马上要出门,你快点儿出来吃早饭。
    佟铁河拿起chuáng头棉衫套在身上,回头打量自端她难得的穿了裙子,还是喜庆的正红色,配着黑色的毛衣和一挂石榴石的宝石链,显得妩媚生香。而妥妥在自端臂弯里,像一朵粉色的娇花。铁河往外走,经过她们身侧,抬手拧了一下妥妥的小脸蛋儿。妥妥又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