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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把他宠坏了,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不知道体谅别人。结婚是儿戏嘛?说离立马儿就离
    小姨。六姨的女儿蒋琬琬抚着着她的后背,这事儿怎么能怪您。
    我这心里难过小姨拿手帕擦了擦眼角。
    一时大家都没有出声。都知道小姨不单是难受儿子离婚,也难受那没了的胎儿。
    我看杨丹也有问题。夫妻吵架,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拍拍屁股走人,让律师送来一张协议书这算怎么码子事儿!对长辈连句jiāo代都没有,她父母是怎么教的?要说,当初反对他们结婚也不是没理由关友松说着就激动起来。
    佟夫人打断她: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事qíng都这样了。看看能不能挽救才是真的。杨丹是铁了心要分手?
    可不是铁了心要分是怎的?她没事儿人似的,今儿照常播新闻。关友松柳眉倒立,显然气的也不轻,我们同同虽然胡闹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倒好要不说,这文艺圈的儿媳妇真是要不得
    行了。佟夫人脸一沉,关友松悻悻的收声。蒋琬看到妈妈吃瘪,对佟夫人做了个鬼脸儿。
    大姨,我妈谁也不怕,就怕大姨。大姨写道符派给我吧?
    gān嘛?
    好镇着我妈。
    一屋子人被她逗乐了。本来沉闷又紧张的气氛暂时缓和下来。
    自端看着琬琬微笑。琬琬趁姨妈们不留神,对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尖。
    佟夫人想起来什么,转脸对自端说:阿端,等下陪我到爷爷那里去一趟。
    好。自端应着。将手里的水果刀折好搁在一边。切成小块的蜜瓜整齐的码在圆盘里。她端过来放在小姨chuáng桌上。
    琬琬笑着拿起叉子先戳了一块儿递给小姨,自己伸手刚要拿,被佟夫人一把拍在手背上,哟的一声低呼。佟夫人不理她,继续对七妹说:友柏,我今晚就不回来了。我明儿一早再过来看你。你好好儿歇着,别胡思乱想。老话儿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总错不了。
    小姨点头。
    你不回?佟夫人问六妹。
    关友松笑:我再陪小妹一会儿。
    仔细你家蒋老虎发作你整日不着家。
    关友松笑。站起来送佟夫人和自端出去。
    蒋琬琬看着车子离开,叹了口气。
    好好儿的,轮到你叹气?关友松诧异的看着女儿。
    这些闹自由恋爱的,三三两两的闹婚变;反是遵父母之命的,一日一日,过的波澜不惊。
    关友松哼了一声,说了句你知道什么。
    蒋琬琬看着妈妈,说:别以为我老不在家就什么也不知道。这几年二哥不光生意做大了,外面的女人三天两头儿的换。要我说,他可得悠着点儿,回头二嫂也给他闹一出,够他喝一壶的。二嫂那人xing子好,可不代表没脾气。
    关友松听着女儿一席话,一时也有些感触。
    琬琬说:听说二嫂结婚以前有个特要好的男朋友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又怎么知道的!
    他们结婚前,大哥和二哥喝酒。二哥喝醉了说的。我听见的。
    说什么?
    不告诉你。
    蒋琬琬!
    。
    正文 第二章 光与影的旖旎 (六)
    佟夫人跟司机说去柳荫街,自端才知道原来要去的是自己的爷爷家。
    佟夫人看出来,笑着解释:我回去跟爸爸说,让你放寒假就过去,爸爸说得老太太和老太爷批了才作准。中秋节去看过老爷子之后就再也没过去,也该去看看。
    自端微笑点头。心知婆婆此来想必有更重要的事qíng。
    外面下雪了,车子开的很慢。
    车子停在景家大门前。因为事先打过电话来,警卫员已经在门口等了,例行公事查验证件。再往里走了几步,自端的大伯景和高也迎出来了。他和佟夫人寒暄几句,伸手捏捏自端冻的通红的脸蛋儿,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多天不回来,等着爷爷奶奶修理你吧!
    大伯!自端揉着脸,撒娇的嘟着嘴巴。
    景和高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对佟夫人道:友梅,阿端这孩子,给小铁做媳妇儿,可委屈小铁了。
    佟夫人笑道:委屈是委屈,可不是小铁委屈,怕是阿端委屈了。
    景和高笑的更大声。慡朗的笑就像灯光下飞舞的雪花,快活的很。
    自端的心房好像一下子被点亮了。
    说说笑笑,进了正房。景和高敲了敲书房的门,高声道:父亲,友梅来了。
    爷爷,阿端也来了!自端跟在伯父身后,清脆的接了一句。
    友梅进来,阿端不准。书房里传出洪亮的声音,门随即打开,须发皆白的景学茂站在书房门口。穿着灰绸对襟僧袍,面色红润、jīng神矍铄。
    伯父。佟夫人关友梅笑着打招呼。
    景学茂点头,示意请她进书房。
    爷爷!自端笑着过来,翘着脚亲在爷爷面颊上。景学茂身材很高大,自端穿着三吋高的鞋仍要翘脚才能亲到他。景学茂故意板着脸瞪她。
    你这个小猴崽子这是在谁跟前儿呢,这么放肆!去去去,你奶奶等你半天了。
    是!妈妈,我过去了。
    去吧。佟夫人笑着。难得看见自端这样活泼,她心里也格外的高兴些。
    自端出去。
    景学茂哈哈一笑,道:友梅,你看看,阿端还是小孩子xingqíng。
    佟夫人笑道:在您跟前儿才显出点儿小孩子xingqíng来呢,多难得。素日里我常说,阿端行事比小铁还要稳妥些呢。
    难为你这做婆婆的爱护。景学茂坐下来,示意佟夫人也坐下,说到小铁,这孩子的事业是做的越来越大了。依我看,很有些你祖父和父亲当年的意思。
    是。伯父您也了解小铁。我只担心他年轻气盛,有些地方不能顾虑周全。
    景学茂摆手道:正是年轻气盛才好。年轻人做事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佟家、关家祖上都是实业家,上一代不说了,耽误了几十年,这一辈里,我看好他。
    还请您多提点小铁,那就是疼他了。
    景学茂笑着点头,道:他不嫌我老啰嗦就好喽!友梅喝冻顶乌龙是不是?
    伯父您总记得。
    景学茂笑着,看着你长大的呢,怎会不记得?这些地方,阿端像你。他点着佟夫人,然后回头对景和高道:和高。
    景和高一直侍立在侧,听父亲这样讲,知道父亲和佟夫人有话要谈。
    是,父亲,我去吧。景和高退出去,将书房的门掩起来。
    。
    正文 第二章 光与影的旖旎 (七)
    那边阿端轻快走出正厅。
    阿端!门廊下站着一个佝偻的老人,看见自端出来,张口便叫道。声音沙哑而苍老。
    常爷爷!自端跑过去,外面这么冷特意等我的?
    老人笑眯眯的半仰着脸看着自端,一边抖抖索索的从皮袄里掏出一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来,塞到自端手里。
    烤红薯!自端捧到手里,好烫!还是常爷爷好。她挽着老人,亲昵的在他皮袄子领上蹭了两下,像只讨食吃的猫咪。
    老人眼睛眯成一条fèng儿,筒着手,朝后面抬了抬下巴,说:快去后面吧。我回了。
    那我送您回屋。自端挽着他手臂,就要回身往廊子那头走。老人家住倒座。
    雪下大了。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
    老人忙摆手,甭费事,我自个儿走。
    自端回头,警卫员小张会意,过来搀着老爷子。自端看着这一老一少走开,补了句:常爷爷,您早点儿休息。
    看着老爷子走了,自端抱着烤红薯往后院来。廊子下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太太,只管伸直了脖子往自己这边瞅,偏眼神不济,两只胖胖的手攥了拳搁在眼前,当望远镜使自端于是清了清喉咙,叫道:这是谁家的老太太啊,探头探脑的做什么呢!
    阿端!老太太听见声音,双拳伸开,在胸前一拍,甩开解放脚,几步跨下台阶来,哎呦呦,哎呦呦,我们阿端哩!外面冷滴很,快些进来!奶奶早等的着急囖!很浓的四川口音。
    自端笑,伸手馋了李阿婆,跟着进了房。
    景老夫人琴眠鹤正坐在西梢间的暖炕上,听见孙女进来,笑道:咱们家,凭谁回来,也没阿端这待遇。晚饭的时候接了电话,说你要回来,老常撂下饭碗就跑,说是要给阿端烤红薯。老李也是,三分钟一出去,我这屋子里的热乎气儿全被她放出去了。
    外头下雪咯,车子不好走的吧?李阿婆笑眯眯的问。一边儿让自端脱了鞋上炕。自端把靴子脱了收腿上炕,将腿伸进奶奶炕桌下的绸子被里去。回身拉李阿婆。李阿婆忙摆手。自端就笑。李阿婆虽说现在混到了大家的阿婆,其实一直未嫁人,十岁开始跟着她的小姐、也就是自端的奶奶过了七十多年。在她的小姐面前总是要立规矩的。
    看这样子也坐不久。老李坐下,说会子话。景奶奶摘下老花镜搁在炕桌的线装书上,外面冷的很。怎么不多穿一点儿?
    坐车来的。又不冷。
    我怎么瞧着气色不怎么好,累?景奶奶一说,李阿婆忙附和。
    学期末,事qíng比较多。再有一周就放假了,可以好好歇着了。自端说着靠在奶奶肩膀上,还想放假了就过来住,好陪爷爷奶奶呢。
    做了人家的媳妇还能老在娘家呆着?婆婆让你过去你就去吧。景奶奶显然已经知道。
    唉。
    叹气做什么?
    还指望着奶奶替我说说qíng。好歹年根儿下时候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