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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张元

      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
    史载,界上寺墙壁上有诗一首是这般云道的,这首诗后面的署名有着一大串的官衔:夏国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张元随大驾至此。
    彼时,好水川大战刚刚结束,宋军阵亡万人有余,被俘者甚众,望着好水川内遍面的宋军尸体,西夏国相军师、本是宋人的张元趾高气昂异常得意的题上了这么一首诗,以宋军的尸山血海来博取功名,自得之意,溢于言表,诗中讽刺夏竦、韩琦之意甚重。
    张元并非其本名,只是张元投奔西夏后怕宋人恶其留宋的家族家人改的名字,正因为张元成为汉奸,历代书史者恶其卑,史书上也不曾记载其的大名,其名不详,其名为雷复的字,也并未得到史学界的认可。
    张元本是永兴军路华州华阴县人(今陕西华阴人),年轻时才华出众,也因此而恃才傲物,更因得罪了知县而被打了屁|股,然而虽才华横溢却是累试不第,自视才能难以施展,遂决心叛宋投夏,在宋仁宗景祐年间投奔西夏,得李元昊赏识而被重用。
    张元素怀功名,以灭宋为志,力劝元昊扩大对宋战争,攻取陕西关中之地,进而东向中原,同时联络契丹,让其攻打河北诸路,让宋朝受到两面夹击,势必陷入困境乃至崩溃。只是李元昊因连年对宋发起战争,而使国内愈发贫穷混乱,再加另一路夏军深入到宋境渭州,被宋军阻击直至全军覆灭,令李元昊直取关中的计划破灭,才停止了侵宋战争而和议。
    对于议和,张元呈极力阻止,但西夏越发贫困的财政不足以支持侵宋的巨大消耗,使得李元昊不得不与大宋议和,张元还曾建议西夏与辽国联合侵宋,但却因为李元昊与辽兴平公主失和,致兴平公主死而与辽国发生河曲之战,使得张元原本的战略构想无法实现,直到庆历四年死去。
    刘法这位曾为大宋立下赫赫战功的名将,因其子之行宋史对其所言甚少,而岳飞也因秦桧与赵构,将其所有事迹毁去,所立战功也便一笔抹杀。
    宋人对功臣尚且如此,故而宋朝的史官们对其更语焉不详,而西夏被蒙古人灭了国,书藉尽毁,对其投夏之后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其人其事与诗文残篇断简及事迹仅存于宋人笔记中,如北宋沈括《梦溪笔谈》,南宋洪迈《容斋随笔》,南宋岳珂(岳飞之孙)《桯史》等笔记中。
    便是清人吴广成所写的《西夏书事》言及张元时,也是将上面几本书中有关于张元的章节联到了一起。
    因为张元的叛宋投夏,而给宋朝以极大的震撼与教训,嘉佑二年,北宋改某了当时笠举进士殿试中实行末尾淘汰的录取制度,是凡中了进士的人一律授以进士出身,便是那些科举成绩并不算太好的,也被授以同进士出身,从此后明清两朝也延袭此制,将进士分成一二三等,以防止再出现文人叛逃为敌人所用之事。
    这对读书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然而这更加加重了大宋日后的冗官的负担,也丝毫阻挡那些当了官的文人为敌所用的事,试看其后历代均不乏文官投敌为敌所用之事。
    乐天要刨张元的坟,自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与目的,要不了八年便是靖康之变了,到了那时投降金人的宋朝官员会如过山之鲫,不刨张元的墓,不足以令这些倨傲的文人们引以为戒;不刨张元的墓,不足仅夏军中的汉兵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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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下着雪的兴庆府,却被一层淡淡的略带有些焦糊气息的烟雾所笼罩。
    这种气味令人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得西夏朝野上下的人都心中惴惴,受古代的科学技术水平所限,很多现像是解释不出来的,所以古人视天像为凶吉。
    兴庆府的南门刚刚开启,候在门外的数骑军骑便冲了进来,使得兴庆府中的百姓更感觉似乎南面与大宋交战更出了什么大事。
    就在兴庆府的百姓们在心中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朝中的官员们却在第一时间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顺州城距离兴庆府不过七十多里而己,而且白马强镇司与右厢朝顺军司的驻地距离顺州还有二三十里,骑兵赶回兴庆府禀报只需不到两个时辰。
    “什么,天降大火,宋军趁机袭我营寨,两路十万大军折损了将近一万,辎重粮草尽数被天火焚去?”
    战报很快被送到了夏崇宗李乾顺的御案前,看了战报李乾顺又惊又怒,但巨大的损失与随之带来的恐惧感,又令李乾顺连发怒的举动都没有,眼前一黑险些晕厥了过去,多亏有候在一旁的内侍上前扶住。
    “陛下,龙体重要!”
    “陛下,保重龙体啊……”
    ……
    见到这般景像,一众西夏朝臣们纷纷忙道,同时心中也是惊讶不解,这降下天火又是什么意思?
    自从宋军进入西夏后,西夏日日大朝商议应对之策,这些朝臣们自然在朝堂之上。
    虽然古人迷信,但也不会随便相信降下天火焚烧军营的荒谬说法,特别是西夏朝堂上的一众文武官员们更不会相信,宋军先是掘了黄河大堤水灌西平府(灵州),又了灌了静州以南之地,让西夏分兵三路包围宋军的计划落空,灌水的计策都想了出来,这火攻的计策,宋军又怎么想不到。
    若是放在以前,听闻宋军入侵,一个个西夏将领争着要率军出征,但从两次水淹一次火攻来看,宋军中不只是有刘法、种师道能征善战的良将,还有个如汉末三分天下时与诸葛这那般智多近妖的人物,心中不由的萌生退意。
    一连数次的水淹火攻,令西夏朝臣们对宋军生出了畏惧感,甚至有人在心中开始暗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起来。
    被内侍们连续按摩着胸口,李乾顺才醒转过来,一言不发的想的着对策。
    这时枢密使宁利多出例,言道:“陛下,勿急勿躁,左厢神勇军司与祥佑军司不日便到达兴庆府,五路军司再加上兴庆、静、怀诸州守敌,宋军指日可待!”
    “陛下枢密使大人所说甚!”太尉隆索也是出列,言道:“虽然嘉宁军司、右厢朝顺军司与白马强顺军司受挫,但只要稍做休整,五路合兵自然可以大败入寇之宋军,何况此时己入隆冬,宋军是远来之师,我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之势,宋军必败无疑!”
    “不可!”关于枢密使宁利多与太尉隆索之议,很快被李乾顺否决掉了。
    “陛下所言甚是!”这时西夏丞相思泊儿花出例。
    枢密使宁利多与太尉隆索齐齐将目光投几丞相思泊儿花,眼中尽是问询之色,但碍于李乾顺的颜面却不敢直接质问。
    丞相思泊儿花明白二人心中的想法,缓缓说道:“眼下宋军只是种师道与刘仲武两部合二为一,若是南朝熙河刘法部、鄜延刘延庆部,再加上河东路姚古部三路赶到,五路联在一起,兴庆府势必危矣!”
    “陛下与丞相大人说的甚是,趁南朝军队未曾汇于一处,我朝逐个消灭也好,待他们汇集牢牢抱团之后,便不好对付了!”就在丞相思泊儿花话音落下后,没藏兀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臣曾听闻种师道甚是看不起刘延庆,与姚古也是素来不合,五路宋军合为一路,宋军未必有那般齐心合力!”枢密使宁利多言道,“前次宋军五次侵我大夏,若不是宋人高遵裕自恃官高居傲,刘昌祚己经攻占了西平府……”
    不等宁多利说完,没藏兀便言道“宋军虽分五路,但枢密使大人莫要忘了,童贯才是他们最高的统帅,有了前车之鉴,没有人敢做高遵裕。”
    看到没藏兀到来,李乾顺问道:“没藏兀,你可看到了奏报,这天火烧我军中营寨之事,你可知是何原因?”
    没藏兀回道:“陛下,所谓天降大火烧我军大营之事,本就是无籍之谈!”
    直接听命于皇上掌握着许多朝中重臣都不知道的机密,所以没藏兀在西夏朝臣中神秘的很,说出的话可靠性也是相当的高,听没藏兀这般说,所有人愈发的好奇起来。
    随即没藏兀又奏道,又言:“据臣潜伏于南朝军中的属下来报,在临夜之前宋军扎制了许多可以飞的祈福灯,再在这些祈福灯中放置火油火棉,令这些祈福灯落入我军营寨,待我军营寨火起,宋军突然杀出,我军才会溃败!”
    对于没藏兀之言,西夏朝臣们还是相信的,这时宰相思泊儿花思虑片刻,言道:“种师道、刘仲武等人虽善谋善战,绝不会想到这样旁门左道!”
    种师道、刘仲武与西夏交兵数十载,西夏人对二人行军打仗的风格很是清楚,显然眼下这水灌火攻之策不是二人打仗的风格,应该是另有高人为其出谋划策。
    李乾顺问道:“没藏兀,你可知此策是宋军中何人所出?”
    “此人与陛下的关系匪浅啊!”听到李乾顺发问,没藏兀一脸苦笑。
    “是他?”瞬间,李乾顺明白过来。
    “正是陛下所想之人!”没藏兀肯定的说道。
    “混蛋!”李乾顺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命令道:“传朕的旨意,收拢溃退士卒并发放补给辎重稍休息休整,待这场雪停后与护卫兴庆府的五千铁鹞子配合,对宋军发起攻击,务必要将种师道、刘仲武部歼灭在顺州城内!”
    没藏兀接着奏道:“陛下,臣以为在围歼种师道、刘仲武部时,应派出小股精锐骑兵袭击宋军补给,使之粮草不继而士气低靡,我军攻敌则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