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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顶撞童贯

      纵观华夏史,童贯并不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封为王的宦官,在童贯之前,分别有南北朝时期的北魏宦官的宗爱被封为冯翊王,唐朝的李辅国被封为博陆王。
    历史上这三个被封为王的宦官无一不是奸佞,无一不是下场凄惨,宗爱被具五刑、夷三族;李辅国的脑袋被割了下来,被扔到了茅坑里。
    有个问题是这样问的:骑兵最重要的是什么?回答的答案五花八门,但做为骑兵来感觉最正确的回答是屁|股。
    从汴都到西北乐天是一路骑马行来的,先是大腿内侧的汗毛被磨个精光,再后来连屁|股带大腿内侧竟然磨破了皮,让乐天不得不在马鞍上铺了一层薄被子,这才舒服了些,随后这些肉皮长好后,慢慢摩擦出了一层茧。
    大约骑兵的屁|股和大腿内侧都是这般模样,不过在这十几天里,乐天倒把骑术练的好了许多,纵马狂奔也担心掉下来。乐天随在熙河大帅刘法身边,虽说大退里还有点痛,但为了不被一众武人嗤笑,乐天咬牙忍住,用了一日的时间便从震武军赶到了定边军。
    一路上没有出丑,倒让刘法与其的亲兵对乐天刮目相看。
    还是定边军的帅府,总领六路边事的童贯此刻脸上带着怒意:“前番,咱家命你出征攻取兴州、灵州,你刘大人为何裹足不前,百般推诿?”
    “童帅,卑职认为眼下攻夏时机尚不成熟,夏军主力尚存,且我军劳师远行,后勤辎重补给甚是艰难,故而不宜冒进!”熙河帅刘法忙回道。
    闻言童贯面色越发不悦,目光却是落在随在刘法身后的乐天身上,神色间倒有几分诧异,目光逼视着刘法,说道:“刘大人在汴都时,在宫殿上领了陛下的命令,自己曾亲口说过必将成功,今日又难为推诿,又是什么道理?”
    宋史载,童贯逼迫刘法时的原话是:君在京师时,亲受命于王所,自言必成功,今难之,何也?
    被问到这个程度,刘法只好回道:“下官不敢不从!”
    闻言,童贯方才满意的笑了笑,得意之际不忘伸手捋了捋自己有别于其他宦官所没有的,颔下所生的十几根胡须。
    这时,刘法又问道:“童帅,卑职曾听闻我朝有联金伐辽之意?”
    做为联金伐辽的积极提倡与拥护者,童贯自然承认,“我朝自熙雍北伐后,辽国由守转攻屡屡进攻我朝,直到真宗皇帝时与我朝订下澶渊之盟,两国才止戈罢战,然占据我幽云故土又屡屡怠慢我天朝,更是不断勒索我朝财帛,似此狼子野心之国,不伐何以告慰天下百姓?幽云故土何时归还我国?”
    刘法说道:“卑职认为伐辽之事是否可以暂缓!”
    “何意?”童贯不解。
    刘法回道:“辽与西夏乃是姻亲之国,辽更以西夏来牵制我朝,每每我大宋与西夏取得优势之时,辽国便从旁调解甚至以武力威吓,所以卑职认为应趁女真人攻辽之际,我朝应先取西夏,后图幽云!”
    “荒谬!”童贯恨恨的冷哼了一声,问道:“若是幽云故土为女真所得,我朝当如何处置,莫非要与其开战不成?”
    童贯动了怒气,做为下属的刘法自然不敢多言。
    “童帅!”随在刘法身后的乐天向前拱手道:“河套乃是产马之地,昔年秦将蒙恬也是拿下河套才击败匈奴,汉武也是以河套之地养马,才建立骑兵北击匈奴使之遁往西去,而我大宋缺少马匹……”
    “一稚子小儿也妄谈兵事!”未待乐天将话说完,童贯便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咱家去岁回汴都时也曾听人提直过你乐大人的名事情,说你乐大人在东南剿寇平逆甚是有些做为。”
    顿了顿,童贯却是嗤笑起来:“乐大人,东南之地久无战事,东南之军更无战力,至于那些所谓的盗匪不过只是蟊贼而己,乐大人杀了几个蟊贼便自以为是兵家了?”
    哈哈……
    童贯话音落下后,帅府大堂上立时笑声一片。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下官不敢不拼尽全力!”对于大堂上的取笑声,乐天倒未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数日前,下官得了童帅的吩咐前往震武军,在路过大同堡时曾险些被驻守指挥使陷害,幸亏随行皇城司士卒拼力相助,才令下官将那大同堡的正副指挥使拿下。
    下官自知无权过问此事,只得由皇城司将这二人押往汴都交由大理寺审问,至于凭证则有大同堡一众西军士卒的手印签名。”
    闻言,堂中一众将领立时面露惊色,童贯更是立时黑下了脸皮。堂中将领面露惊色的是不解,一个大同堡的营指挥使是如何要拿下乐天这个特殊人物,又惊讶大同堡的官军都是久经阵仗之人,是怎么能让乐天轻轻松松的将两个指挥使拿了下来。
    童贯怎么不知道大同堡之事的原由,只是没想到乐天会安然无恙,而且还将两个指挥使擒了住押送到汴都。对于童贯来说,势态严重的多,乐天被将领拦劫放在朝中绝对是桩大事,而且那两个不争气的将领竟然还被对方拿了住,又送到了皇城司,如此一来事情干系更加重大,自己绝对要为此事擦屁股。
    二来,这是乐天在打自己的脸,可以说是响亮亮的一记耳光,自己方才还说乐天是稚子小儿、妄谈兵事,剿的都是些蟊贼,没想到自己在驻在大同堡的一千守军竟然被其夺了将,这才是最为讽刺的地方。
    闻言,立于乐天前面的刘法也是吃惊的转过头来看乐天。乐天到了震武军并未提起过此事,刘法也只以为除了皇城司士卒以外的那些士卒,都是童贯派来护卫乐天安全的,没想到还有这般说词。
    在童贯手下任职,时间久了刘法自然知道童贯的禀性,轻咳了两声示意乐天不要多言。
    黑着脸半响,童贯的神色才放缓回来,阴不阴阳不阳的笑道:“乐大人果然是允文允武的少年才俊!”
    “多谢童帅抬爱!”乐天回礼道。
    起身后,乐天又笑着说道:“禀童帅,下官己经将金攻辽、我大宋伐夏之事写成奏疏递与汴都!”
    “乐大人忧国忧民!”童贯答非所问,呵呵冷笑道:“恢复燕云,也是陛下生平之志,乐大人的奏疏怕是白写了!”
    乐天回道:“文死谏、武死战,上谏只是下官的本分,一切皆在圣裁!”
    轻笑了一声,童贯便不再理会乐天,将目光投向熙河帅刘法,命令道:“刘大人还不快些回去召集人马,不日向统安城进发!”
    “末将得令!”刘法无奈,只得回道。
    言毕,带着乐天向帅府外行去。
    “慢着!”就在刘法转身离去之际,童贯唤道。
    刘法转过身,施礼:“童贯唤住末将不知所为何事?”
    童贯笑着问道:“前日看刘帅来信,信上字迹颇有圣上八、九分功力,不知那字是出于谁人之手?”
    看了眼乐天,刘法回道:“那信笺是出于乐大人之手!”
    面容上似笑非笑,然童贯眼中更多的是不可言明的意味:“乐大人不愧是我大宋才子,不止诗词冠绝我大宋,连圣上的字迹也模仿的有八、九成功力!”
    乐天施礼回道:“下官以往进出大内时,在书法上曾得陛下亲自指点,故而颇得陛下瘦金体之真传!”
    点了点头,童贯不再多言,只是注视着随在刘法身后离去的乐天,面容上没有一丝颜色。
    ……
    “童帅……”待乐天与刘法出了帅府,那日前来请示童贯的将领面容变色,凑到了童贯的面前。
    将手一摆,童贯并不多言。
    是夜,这名将领死于住所,次日亲兵对外宣称该将领死于暴病。
    ……
    出了帅府,随在刘法身边的亲卫队都头看着候在外边的亲兵少了一大半,扯着嗓子大骂道:“人呢,人都他|娘的哪去了?”
    “回刘都头的话!”有个未曾乱跑的亲兵忙回道:“兄弟们听说城里有家中华票号,可以将兄弟们的军饷寄往家里,许多兄弟都去看看想要将饷钱寄回到家里去!”
    做为刘法的心腹亲卫,更担当都头一职,其手中的饷钱也是愁无法寄回到家里,听了这话眼神为之一亮,又迟疑道:“那家票号不会是骗子罢?”
    那亲兵忙又回道:“小的心里也有这般疑问,但听定边军的兄弟们说那家中华票号最大的东家是当今圣上,店铺前的告示上更有陛下的御印,假不得半分。”
    出了帅府的刘法面色不豫,得了童贯进攻西夏的命令又不能不执行,大军出征之前又不能责罚属下,只是命令道:“本帅也要去那家票号看看,顺便将那些亲卫召集回来。”
    对于亲卫的说法,刘法也是有些好奇。
    中华票号定边军分号距离帅府不远,行走了没多远,刘法等人便见中华票号前有士卒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排着长长的队伍。
    “东家,您回来了!”就在乐天走到票号前的时候,有眼尖的跑堂伙计便见到与身卒穿着完全不同的乐天,出门唤道。
    在定边军里,最多的是士卒,似乐天这样不着官服身着一袭富家便装之人可谓寥寥,故而引人注目非常。
    “东家?”走在前头的刘法惊讶的回过头看着乐天。
    “这票号是下官出的主意,纠集江南、汴都数十富户参与,陛下又占了绝大部分股份合股开办的,在汴都、海州、扬州、苏州、杭州都开有分号,近期不日将要在西安、洛阳开办分号,以图天下汇通!”乐天忙回道。
    随即乐天又笑道:“陛下为九五之尊又日理万机,又岂能打理这些俗务,故而交由下官代为打理罢了!”
    好大的一个摊子!
    闻言,刘法惊讶的望着乐天,怪不得方才乐天敢在帅府里顶撞童贯,而童贯竟出人意料的没有大发雷霆,原来乐天竟然有这样的依仗,更没想到乐天是这般受徽宗宠信。
    “何谓天下汇通?”惊讶讲惊讶,刘法对乐天口中的天下汇通还是不大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