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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吕家要认干女儿

      听到四人说话,乐天摇头说道:“乐某能博得今日的几分薄名,还不仰仗诸多伎家传唱乐某那几厥粗词劣曲,乐某又怎不记得诸多伎家的好处!”
    吕何忙说道:“先生所言大谬,先生大作堪称仙家之曲,人间又能几回闻,怎么容得先生自己这般轻薄自鄙!”
    乐天摇了摇头,将话音扯回到正题道:“那日程老|鸨去县衙寻乐某,也是承蒙诸多瞧得起在下,乐某又怎能不识抬举,当即便去寻了县尊大人……”说到这里,乐天叹息一声。
    小吕押司就在县衙,这几人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结果如何,齐齐的问道:“县尊大人是如何说的?”
    在几个盼望的目光中,乐天接着说道:“前些时日,京西北路府衙有位老爷来平舆巡视灾情,见城南清河边花船画舫众,直言有伤风化,为此斥责了县尊一番,不得己县尊才下令封禁赌坊与风尘业,所以为此事,县尊免不得斥责乐某,所以乐某也是无能为力。”
    待乐天话音落下后,几人齐齐喝骂那官员多事。
    喝骂声止住后,那李员外极恳切的与乐天说道:“我等愿意联合本城伎家赌坊,为大老爷献上募银善款,只求先生再次向县尊进言!”
    不止是这李员外心急,全城的伎家俱都是心急如焚,这禁上一天,规模大些的伎家就少了百多贯的银钱收入,若是连禁两月,至少要损失万把贯的银钱,心中如何不急,不如主动进献些善款,一来可以博得些声名,二来又能让大老爷通融。
    那些开赌坊的老板也同样是心急如焚,更何况赌、色不分家,这几个员外开得了伎馆,又如何开不了赌坊。
    “大老爷任上清明廉洁,不曾向本县百姓摊派苛捐,除些善款外,我等愿意资助大老爷笔墨书砚费用一二!”吕押司又接着说道。
    陈知县上任平舆,做官着实可以说的上是清廉如水,要不然也不会在去了一趟蔡州后,落得囊中羞涩,不得己问计于乐天的尴尬场面,这吕何在衙中做了许久的押司,自是知晓。
    “诸位员外所言甚善,在下自是会再次禀呈县尊大人!”乐天点头,又问道:“不知诸位准备捐募多少善款?”
    吕押司回道:“事先我等己经商量过了,本县最大的几家伎馆每家出银钱一千贯,中等伎馆六百贯,至于寻常的伎家一至三百贯不等!”
    乐天想了想说道:“当真算不得少,我且再与县尊商议!”
    粗略的算了一下,本县伎家也能募集到万把贯的银钱,虽说距离重建平舆所需的数字相去甚远,但着实也是笔不小的数字,乐天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说完公事,吕某再与乐先生说下私事!”见乐天一口答应,吕何又说道。
    “私事?”乐天心中有些不解,这吕何所言又是何意。
    吕何略有些尴尬的轻笑了两声,却拿眼睛去瞧一旁自家族侄小吕押司,那小吕押司心领会意,说道:“因盈盈姑娘之事,我家族叔曾与先生闹的不愉快……”
    乐天一笑,连忙摆手道:“此事早己过去了,休再提起,休再提起!”
    吕何赔笑了两声,正色道:“那曲凌儿也是出自于我平乐轩……”
    “是何意思?”闻言,乐天心生警惕。
    “先生莫要误会!”见乐天神色凝重,吕何忙解释道:“吕某是说,这凌儿姑娘出于我家,眼下与先生在一起似乎没名没份,所以吕某想将曲凌儿认做女儿,嫁与先生为妾,一来凌儿姑娘有了名份,二来先生也是我吕家的东床快婿!”
    古时妾氏家族与夫家来说根本无甚亲属名份,甚至妾氏在夫家几无地位可言,这吕家想将乐天拉至自家阵营,也是煞费了苦心。
    以本朝规矩,这嫁女自然要有丰厚的彩礼,乐天如是想。
    不止是乐天有些惊讶,其余的三个员外也是心中一惊,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先生纳妾,我等也随上贺礼,还望先生笑纳!”
    三人口中虽是道贺,心中都是暗骂吕何是老狐狸,眼下乐天在平舆风头一时无两,又有传言,乐天前些时日又得了知府大老爷的青眼,用不了多久会调往府城当职,以乐天的这般亲近上官的潜质,将乐天拉到吕家阵营,怎么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心中暗骂自己没想到这一步的同时,三人又想起来乐天并未没有成家,从自家家族里寻个端庄秀雅的女子,认做女儿嫁与乐天,又岂不是一笔更大的买卖。
    嘴上不说,这三人心中己经有了计较,暗暗留心回去操办此事。
    又饮酒聊了些风月,一场酒喝的皆大欢喜,夜深也便各自散了去。
    敲开门,回到家里,菱子在乐天的身上闻了又闻,才对曲凌儿说道:“姨娘,老爷的身上只有酒气没有胭脂气,今夜倒没去哪个坏女人那里鬼混!”
    曲凌儿捂嘴,依旧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丫头……乐天竟然无语了。
    “老爷口中的酒肉气息好难闻,奴婢伺候老爷洗漱去!”说话间,菱子将乐天引到一旁,递上沾着细盐的柳枝。
    看着那柳枝,乐天直皱眉头:“恁苦的东西,用来刷牙不知是不是受罪!”
    “柳枝是苦了些,不用这个用什么,难道用手不成?”菱子睁大了眼睛迷惑,又说道:“只有贫贱|人家才用手来刷牙,奴婢在家里便是这样做的,老爷的身份尊贵,如何能像贫贱|人家那般做!”
    无奈的接过柳枝刷牙,乐天一边皱着眉头嚼动抽刷,嘴里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明日我寻人做个牙刷出来,省的再嚼这柳枝的苦头。”
    “牙刷,牙刷是什么?”菱子睁大了眼睛说道。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乐天哼了一声,说完便接过水杯漱嘴。
    用毛巾擦过脸后,乐天对曲凌儿道:“你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我家,终不是个长久的法子!”
    听乐天这么说,曲凌儿心底一惊,以为乐天要将自己转与他人,忙说道:“姑奶奶也是做主发过话的,让妾身做了先生的小……”
    “我不是那个意思!”乐天看了出来,曲凌儿显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将吕何所说之事对曲凌儿说了一遍。
    听了乐天所言,曲凌儿心底也是万分欢喜,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坐不得轿子出门嫁人,眼下却是如愿了,虽说吕家是有意逢迎乐天,但这终是给了自己像样的名份。
    菱子忙过来给曲凌儿道喜,羞的曲凌儿回了自己的房。
    洗漱了一番的乐天哈哈一笑,将凌子安排回屋里,自己直奔某正在害羞的小妾榻上,又是翻云覆雨了一番。
    第二日,来到县衙,乐天将昨夜之事与陈知县说了一遍,陈知县只是点头不语。
    乐天看得出来,这陈知县自恃有些前途可奔,所以对于银钱这方面来说,虽说很是需要,但绝对不会强求,正所谓受而不攻是也。说的明白些,就是等人去送,不会伸着手去要。
    有了陈知县的充许,乐天便去寻小吕押司去各家传话。
    那些伎家闻言,各自将银钱送上县衙,私下又经乐天之手,向县衙送上一笔银钱。
    做事自然要做的风光利落,乐天央着陈知县写了幅乐善好施的字,又着人制成匾额,敲锣打鼓的送到诸位伎家老板的那里。
    张罗此事,乐天又命人将那做好的平舆规划模型罢在县衙门口,着差伇四处敲锣命人来县衙门前观看。
    乐天深得前世城市规划与房地产商心得,又加上那几个木匠手艺出色,两丈见方的模型做的精致美观,引得围观的百姓欣喜惊奇,得知平舆重建之后便是这等模样,一时间更是惊叹连连。
    只是有细心的人看了出来,那不肯将土地征迁于官府的黄家酒楼附近,分别被一条小河穿过,更是有一间名叫公共厕所的建筑置于门前,只是问起这公共厕所为何物时,大多人都是摇头不知。
    公共厕所这个东西,在宋代根本没有出现,又哪有人知道是为何物。
    便是向乐天请教时,乐天也只是用一句五谷轮之所来搪塞。世上不乏明白人,很快有人参悟出了五谷轮回之所的用意所在,不禁捧腹。
    随即那人叹道,乐先生不愧是做出了人生若只是如初见的大名士,连出恭的地方都说的这般优雅。
    黄家沦为众人眼中的笑柄,世上没什么比这更欺负与羞辱人的。
    在听到自家酒楼门前将要被挖出一条沟渠,又要建什么任人便溺的公共厕所时,那黄达黄员外气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在家里一连打了七、八个下人,摔碎了几十个碗盏。
    事情到这就了么,当然不能,某人记仇的很,又怎能轻易的放过这黄达。
    未过一日,便有几个差伇寻到黄员外府上,求黄员外在征迁契约上签字,被那暴跳如雷的黄达一顿棍棒打将出来,更不巧的是当时还有衙中吏员去黄府请求黄员外募捐,也被一齐的打了出来。
    很快在平舆城里尽是有关于黄员外的传言,说是黄员外将县衙请求募捐的吏员打了出来,一文银钱也不肯捐献。
    在某人的授意下,黄员外铁公鸡的名字不径而走,也因此事,那间侥幸躲过火灾的黄家酒楼,生意开始日渐下滑,以致于门可罗雀。
    至于纳妾之事,乐天眼下只能往后推推了,毕竟平舆刚刚遭过火灾,自己正室未娶,却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纳妾,难免受人非议,被仇家捉住小辫子更不好,只能理智的推后了。
    乐天心中又有些担心,待到平舆完成重建之后,这吕家还会不会将认曲凌儿为义女的事情提起,事实上乐天关心的不是认不认义女之事,而是这吕家肯不肯出那份嫁妆,若到时自己被一纸调令调至蔡州,这些人给自己来个人走茶凉,自己也一点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