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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岩并不需要温星确定的回答,因为他的问题是幼稚的。最后,他抬手轻柔摸了摸温星的头,靠回椅背。
温星也靠回了椅背,她将梁岩的外套转过来安心盖在身上,安静享受着他们之间的宁静。两人又在车里坐了会,梁岩看看手表坐起身,发动车子送温星回家。
到家的时候,温星没有马上下车,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掏出手机。
“怎么了?”梁岩问她。
温星笑而不语摇了摇头,下车后敲下车窗才探头笑对他说:“我把你的朋友圈屏蔽取消了。不过我现在也没发什么动态,没什么事情可分享的。”
梁岩闻言说道:“我可以听你说任何事情,温星。”
“嗯。”温星微笑点头。
“好好睡觉。”梁岩嘱咐道。
六月来临,天气越来越热。在这个月,梁岩的新项目已经谈妥落定,这对他来说不容易也是件平常的工作,他把好消息和温星分享。温星不懂生意的事情,她一面开着车在去往江州外语大学的路上,一面和梁岩说着电话,她发现听梁岩说说他工作上的事情也挺有趣。温星很好奇梁岩是怎么去判断一个项目好不好,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对此,梁岩说:“向来没有好不好,成王败寇而已,温星。”他不会对项目以外的人谈论如何看好自己的项目,因为外面的人不需要为这件事情努力,他们最终只会以结果去论断,所有事件的历史都是如此。
梁岩的话很简单,温星没经历过却莫名懂了,她笑了笑发现每次和梁岩谈话之后,她都感到视野开阔,心情坦荡。
温星今天来找张觉,她想把改稿后的翻译拿给他看看。她抱着自己的稿子走到张觉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门没关,而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提起。
张觉正在会客,今天来访的客人不是别人,是他的编辑朋友,陈编辑。他也是温星手上这本书的编辑,是个作风严谨为人幽默的人,温星和他接触其实心里有些没底,因为她有时候都搞不清楚陈编辑是在玩笑还是想委婉提点她什么,他总爱引用典故,一句话里仿佛带着许多意思,弄得她不知所措。
这次,他和张觉说:“这书还是由你翻译吧,老张,我看温星不行。她的行文畏手畏脚,好比画画完全拿捏不住自己的线条。”
张觉呵呵笑说:“那是你看不惯她的行文而已。”
“现在做翻译的年轻人普遍有一个问题,中文不扎实没学好。”陈编辑摇头。
“温星很肯学,也有自己的想法,你要去理解她。我这边会全力帮她,书还是交给她去做吧。”张觉说道。
“你这是在看稚子弄冰。”陈编辑蹙眉冷哼说道。
张觉只是摆手让他放心。
《稚子弄冰》是杨万里的一首诗,原本是一首很雅趣的诗,但被陈编辑用来十分讽刺,小孩在凿冰,看着像模像样做出了些东西来,但冰块最终会融化不说,小孩还把冰块砸碎在地上。陈编辑是在数落张觉过于放松的玩笑心态,也表达了对温星专业度的质疑。温星听懂了陈编辑的意思,站在门口很尴尬,许久她转身离开。
温星回到车上冷静调整自己的情绪,此刻她想到梁岩方才说的成王败寇,更能体会到他的不容易和强大,这句话背后所要付出的努力和坚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比如她此刻既要正视自己的问题,又要让自己保持信心和耐力就十分困难。
十来分钟后,温星重新下车,她走进张觉办公室敲了敲门,笑和两人打招呼。陈编辑对她微微一笑,瞄了眼她的稿子说道:“你这可是给张教授派了个大工程,要万丈平地起高楼。”
“是的,陈编辑您说话真的很幽默。”温星笑说道。
陈编辑笑道:“是你聪明,你如果不聪明听不懂,我这幽默也没用。”
温星还是笑,仿佛真把这事当幽默。
陈编辑走前和温星说:“你可得加紧了,温星,别拖稿了。”
温星笑点头。
待陈编辑走后,张觉对温星说:“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您想和陈编辑对着干吗?”温星被逗笑。
张觉笑了声,坐下来开始看温星的稿子。他把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腾给温星,认真阅读温星的翻译文,标注修改也给了指导意见。
傍晚时分,夕阳从门外斜进来,张觉还打算继续审阅温星的稿子,温星便起身去买饭。张觉闻言头也没抬,把自己的饭卡从脖子上取下扔在桌面上,那张饭卡装在一个塑料套子里,破旧朴素。
温星拿着那张饭卡,心里感到难过也温暖,她问张觉:“教授,您为什么要给我介绍这本书的翻译工作?”她想是同情吗?有时候她也会有怀疑。
但张觉抬起头,看向她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我看到你很渴望做好,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
离开张觉的办公室,温星眼眶微热,天际有一团团火烧云,仿佛预示着这个夏天的热情和努力。片刻间,她兴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