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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晚会?的消息陆陆续续放出来了,学生?会?又在每天忙毕业晚会?节目的筛选和彩排。
浇着巧克力酱的冰有些化了,纸杯变软,炽热的白日光照在路面上有些晃眼。
江邢:“你手续办完了吗?”
孟昭和因为阳光半眯着眼睛,抬手用一?尾小指勾下嘴角的头发:“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去看学校?”
说起学校,江邢没什么?高兴的:“就在南港,懒得去看。”
“对了。”孟昭和突然想到了:“六月你也住不了几?天,房租别给了。”
一?直说着‘给钱,谢谢’的人居然不要钱了。
但想想。
都五月中旬了。
没几?天了。
中午吃饭,周漾看见他兴致缺缺的样子,掐指一?算:“表白失败了?”
许峙摇头:“失败至少?说明有些人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
周漾在许峙旁边坐下了:“懂了,还怂着呢?”
江邢虽然没讲话,但是给了他们各一?个白眼。
随着一?道蝉鸣声在学校里响起,毕业晚会?的时间?也触手可及,他们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课程。
孟昭和的录取通知书正远渡重?洋而来,她交了最后一?门课的考卷,江邢已经?站在她储物柜前等她了。
她没课了也没考试了,江邢昨天考完最后一?门课,他已经?把东西?都搬走了。
今天来学校也没穿校服,短袖及膝短裤脚踩双和衣服同色系的鞋子,他和刚从考场里出来的周漾在讲话。
讲着讲着就动手是男生?之间?的常见现象。
是周漾先找茬的。
昨天江邢就考完试了,还为此特意发了条ig,定位是南港外国语学院,配字:永别了,牢笼。
都考完试了还来,本来想问他原因,一?看他身后储物柜上孟昭和的名字,周漾猜到了,八成是来给孟昭和搬东西?的。
周漾刺他:“怂包啊,都最后一?天了,明天毕业日了,你上了吗?”
“你急个屁?”江邢自然是还拧巴着。
“想看你表白被?拒绝呗。”周漾打?趣他。
江邢抬手一?圈捶在他胳膊上:“滚滚滚。”
孟昭和走过去的时候,周漾已经?走了。储物柜里的东西?也不算特别多,就是一?些书和资料。
一?摞书很快就在孟昭和的手臂上压出了红印子,江邢把她臂弯里的书全?部都拿走。
最后只剩下一?些可以?塞进书包里的小东西?。
毕业晚会?的大海报在学校电子屏上播放,就在明天毕业日的晚上。
江邢看见她落在电子屏上的视线:“明天毕业晚会?,你去看吗?”
孟昭和收回注意力,下意识的看向声音的源头:“去啊,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了。
江邢同意,好像也是最后一?次探明她心意了,也是他怂的最后期限。
“一?起去吗?”江邢问她。
毕业日那天活动不少?,有外籍学生?最爱的毕业舞会?,也有夏令他们学生?会?组织的毕业晚会?。
孟昭和:“好啊。”
江邢抱着她那一?摞书,样子看上去很轻松。
德桦院离学校很近,孟昭和一?路上还是问了他好几?遍,需不需要她分?担一?点。
江邢用抱着一?摞书,还能分?出一?只手帮她拉开?单元门的举动告诉她——不需要。
那一?摞书孟昭和让他先随便放在沙发上,她放了假就有时间?大扫除一?次了。
江邢照做了,将书随便溜放在沙发上,走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凉意顺着喉咙入腹,他渐渐意识到他毕业了。
没有高考的压力,也就没有毕业时候不一?样的青春结束的强烈感觉。
他们甚至还没有毕业证。
端着那杯水,江邢走去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柔软的沙发触及即弹,连带着摞在旁边的书突然倒了,有几?本倒了江邢身上。
动静传来的时候孟昭和在阳台上收衣服,还不忘提醒他:“明天毕业日学校要求穿校服,你别忘了。”
“知道了。”江邢把倒下的书和资料全?部重?新?在摞起来。
随便拎起一?叠资料,虽然和资料上的字互相不认识,但江邢还是知道,那大概率是孟昭和的之前竞赛的资料。
他没有拿好,只捏着最上面几?张纸,突然一?张照片从资料纸中间?飘了出来,落在了另一?份资料上。
照片是孟昭和辩论赛时候帮他系领带的照片。
孟昭和从阳台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那张照片。
心跳像是一?辆车被?踩到底的油门,轰鸣声的引擎声只存在她自己的脑海里。心脏有种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感觉,大象在她心头迁徙,角马群带去漫天尘土,兵荒马乱中孟昭和还能装出一?副淡然模样。
别扭的从旁边走过,仿佛没把这放在心上:“照片是辩论赛那天拍的。照相的人后来把照片给我了,我就随手夹在资料里了。”
她故意用了‘随手’,骗他也骗自己。
江邢重?新?打?量起了那张照片,在一?张照片上用第三视角看自己是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照片上的自己垂眸看着孟昭和,照片上自己那表情那神态看得他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