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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廷筠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我的脑袋,低低哼了一声,我偷偷看他的脖子,不知怎么有点泛红。
打麻将
车廷筠吃得越来越慢,最后他放下了筷子。
我疑惑地抬头看他,问:车廷筠,你怎么不吃了?
车廷筠却没看我,他眼神落在我妈妈身上,我觉得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
半晌,他很谨慎地问道:阿姨,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抬头看向妈妈,她的眼睛炯炯有神,脸颊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绯红,她清了清嗓子,很温柔地说:哪有,阿姨觉得你好可爱,和小爱爱坐在一起好和谐。
车廷筠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又对着妈妈笑了一下。
我爸爸抬起头,擦了下嘴巴说:小牛啊,你这道红烧茄子有点甜了啊。
妈妈抱着两条大毛巾,站在浴室门口,说:唉,小朋友,委屈你了,我们家这电热水器一次只能烧够一个人的热水,你和小爱爱凑合凑合。
车廷筠很好说话,没关系,我们不是第一次了。
我在浴室里把上衣叠好,放在门口,疑惑地看着妈妈脸颊通红地把拳头塞进了嘴里,我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饿了么?
妈妈含糊不清地回答:妈妈在jīng神上感到了无比的饥渴。
爸爸在客厅看电视,突然扬声接道:小牛同志,我愿意当你的甘露。
车廷筠比我先收拾利索。
我一边用大毛巾擦gān头发,一边听浴室外边的声音。
妈妈说:车廷筠小朋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们家没有多余的chuáng,你和小爱爱挤一挤吧?
车廷筠毫不在意地说:阿姨没关系,在郑老师家我们一直一起睡。
妈妈的嗓音好像一下子就变了个调,又尖又快,好像亢奋的鸟儿一样,她探进脑袋,问我:小爱爱,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说?
我正在刷牙,满嘴的牙膏沫,我困惑地摇了摇头。
洗完澡浑身都好像裹上了一层水汽,一会蒸发了就清慡得犯困,我裹着被子,打了个哈欠,困意一阵一阵的,我迷迷糊糊地说:车廷筠,晚安。
车廷筠突然伸出一只手,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凉丝丝的,还有一点汗湿的感觉。
他抱住我的肚子,我觉得很痒,想甩开他的手,可又实在很困,笑了两声憋住气小声说:车廷筠我不和你闹我要睡觉
车廷筠的手就在我肚子上不动了,他好像轻轻哼了一声,不过我实在太困了,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光线明亮又充足。
我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车廷筠已经穿好了衣服,在吃一碗燕麦粥,他看了一眼手表,说:九点。
我说:咦?妈妈怎么不叫我?
车廷筠说:阿姨进来过一次,我醒了,她就端了早点进来。
我更加惊奇,妈妈从来不让我在卧室吃东西。
车廷筠又说:阿姨说这个叫爱心早餐。
我想了半天,才说:车廷筠,我妈妈一定很喜欢你。
车廷筠若有所思地又舀了一勺,才慢吞吞地说:我倒觉得阿姨很喜欢我们两个一起。
我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妈妈当然也喜欢我。
今天是周日,妈妈提议:欢迎小爱爱的朋友来家里玩,我们一起来做游戏吧!
爸爸放下手头的纸笔,兴致盎然地说:这个主意好。
我想了想,不太乐意地说:那妈妈不许耍赖
车廷筠不知为什么笑得很腼腆似的说:阿姨说玩什么好?
我疑惑地看了车廷筠一眼,我总觉得他好像对我妈妈特别言听计从。
妈妈说:我们来打麻将。
我一听,立刻大声qiáng调:妈妈不许耍赖!
妈妈诶呦两声,说:小爱爱,妈妈好伤心。
车廷筠抓了一张麻将,摸了一下,并不翻过来看,轻轻扣到桌子上,说:自摸,胡了。
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爸爸哑然,半晌说:小同学,你太神了吧,盲打啊?
我一听,顿时觉得车廷筠深藏不露,也夸道:车廷筠,你真厉害。
车廷筠一本正经地说:我从小就陪奶奶摸牌。
妈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口齿不是很清晰地自己叨念着:弗嘿啊空这么小
妈妈说的声音太含糊,我没听清,疑惑地问道:妈妈你在说什么?
妈妈摇摇手,一边摸出两张做筹码的纸牌,一张递给车廷筠,一张递给我,她还一边说:少年出英雄啊!
我扫了一眼牌桌上打出的牌,默默算了算其他人手里的牌,然后打出了一个二饼。
车廷筠瞅我一眼,打了一个三筒。
妈妈琢磨了一会儿,也打了一个二饼。
我说:胡了
妈妈的表qíng有点混乱:啊?
我认真地说:我和车廷筠是一边的,我不想让他点pào。
妈妈的表qíng一下子变得很奇怪,脸上的表qíng好像变成了几根绳子在互相纠缠,她说:儿大不中留啊
我有点困惑,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爸爸突然接嘴道:小牛同志,你记错了,原句是女大不中留。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和车廷筠数了数赢来的纸牌,总共54张。
我算了算,仰头说:妈妈,你还欠我三张Q。
妈妈默默无声地看着我。
爸爸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感慨地说:小牛同志,事实与实践告诉我们,咱俩这辈子就别指望赌来的横财了。
妈妈抬头看着爸爸,严肃地说:我这辈子就指着他们俩了。
明天又要离开
在家等待成绩的一星期里,我一直和车廷筠混在一起。
我很开心,但是爸爸比我还开心。
因为妈妈每天都眼波粼粼,面若桃花,爸爸说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想起了刚谈恋爱时的妈妈。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我连忙拿起手机,按了通话键。
是艾利克斯吗?
我一听是切斯特教授,连忙道:是的,我是,切斯特教授您好!
你最好在一星期之内回来,你们小组的作业获得了院长的关注,你的同伴们现在很需要你,你明白么?
我连连点头,说:是的,切斯特教授,我明白。说完我有点难以启齿,深吸一口气,才说出来:但是我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我正在等待我的竞赛成绩,这个比赛我从去年就开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