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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毕竟屠戮手足,会被天下文人口诛笔伐,青史之上,也会留下污名。”
李容徽知道,小姑娘这是既担忧且不忍,便也轻轻颔首,低声道:“我会尽量,兵不血刃地处理这桩事。”
如今这等形势了,要如何兵不血刃?
棠音秀眉微微一蹙,还想开口追问,却听一阵脚步声渐近,却是守宫门的小吏终于盘查到了瑞王府的车辇前。
棠音便也没再开口,只等着小吏们盘查完毕,银鞭轻轻一响,马车便碌碌往宫中行去。
大抵半盏茶的功夫,马车便于长亭宫门前停下。
棠音扶着李容徽的手,就着小竹凳步下车辇,甫一抬首,便看见了长亭宫那块已有些腐朽的乌木牌匾。
许是因李容徽封王后定居于城郊瑞王府中,长亭宫内空寂无人,愈发是一副年久失修之态。即便是白日里,也仅有三两名宫人正低头在殿内洒扫。
甫一听到响动,宫人们先是微微一愣,继而齐齐走上前来,对两人福身行礼。
想是不曾得到过李容徽与棠音将要回宫居住的消息。
李容徽也并不在意,只抬手示意他们退下,便带着棠音一同行入殿中。
如今的长亭宫,比棠音初见李容徽时的状况要略好上一些。门口与院内的泥泞处已铺上平整的青石,及踝高的蒿草也已被除去,只是未曾种上什么花木,一眼看去,倒是空旷得有些过于凄清了。
另有朔风自高而窄的马头墙上呼啸而过,吹动墙外的枯枝簌簌作响,若是静夜里听来,想必另有几分怕人。
棠音一想到今夜,甚至是很长一段时日,皆要在长亭宫中度过,不由得畏寒似地拢紧了身上的斗篷,步子也略微加快了一些,近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李容徽往殿内走,一张娇妍的芙蓉面,微微透出几分苍白之色。
李容徽若有所觉,便停下步子,轻轻牵过小姑娘的手,柔声问她:“棠音,这是怎么了?”
棠音略微迟疑一下,视线下意识地抬起,往墙角的位置移去,只是还未触及,便又似被火灼了一般迅速移了回来。朔风四起的冬日里,掌心中竟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她迟疑一下,好半晌才放低了嗓音颤声开口:“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将之前服侍过你的两名小宦官杀了,就埋在——”
就埋在墙角的那棵枯树底下。
她轻轻打了个寒颤,没敢将后半截话说出来,面色愈发的白了。
李容徽明白过来,只轻声问她:“棠音可是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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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棠音犹豫了稍顷,还是忍不住轻点了点头,小声道:“我们真要住在这吗?要住多久?”
李容徽没有立即开口,只是缓缓抬步,环视了一圈内殿里的情形。
即便是封了瑞王之后,长亭宫被略微修葺过一番,日常起居用的物件,倒也勉强算是齐全了。可终究,是简陋了一些。
委屈了他的小姑娘。
李容徽这般想着,便抬手,轻轻牵过她往外走:“一切以棠音的心意为准。既然棠音不想,那我们便换个宫室居住。”
棠音一壁轻轻提着裙裾跟着他往外走,一壁有些讶然地轻声问他:“可若是不住长亭宫,我们还能住在何处?”
“难道是去——”
她略想一想,还是将玉璋宫几个字给咽了下去。
若是只有她一人过去借宿,住玉璋宫倒也无妨。可若是李容徽要一同过去,那便是不能了。
毕竟玉璋宫也是俪贵妃的居所,断没有给皇子借宿的道理。
可除了玉璋宫,她想不出李容徽还能去何处。
李容徽倒也没有过多解释,只带着她重新上了车辇,对盛安指了个方向,淡声道:“务必在午膳前赶到。”
盛安应了一声,立时便扬鞭催马。
银鞭之下,骏马的脚程自是快了不少,几乎是还没待棠音想清楚其中的始末,马车便于一座恢宏的大殿前停下。
棠音在李容徽的搀扶下轻轻下了车辇,甫一抬眼,看见‘寻仙殿’三个金色大字,顿时便是微微一愣,只下意识地小声问李容徽:“不是说去找借宿的地方,你来寻仙殿做什么?”
她的话音方落,李容徽还来不及答话,门口的小宦官便已急步走上前来,对两人躬身一礼,焦切道:“王爷,您可算来了,快随奴才进来吧。”
棠音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眼去看李容徽,而后者,只是轻瞬了瞬目,示意她安心,便只随口应了一声,带着棠音往寻仙殿中走去。
两人于宦官的引路下,一路急急地走近了内殿。方绕过屏风,便觉一阵药味,混着难以言喻的恶臭滋味扑面而来。
棠音的嗅觉比旁人敏锐一些,嗅到这般难闻的味道,面上顿时便是微微一僵。但又不好在宦官跟前失态,便只能放缓了呼吸,想着忍过这一阵便好。
可愈往里走,这股难闻的味道便愈发浓烈,最后,甚至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