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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美人娇滴滴[古穿今] 第77节

      小丫头在外人面前装得再优雅再稳重,到了他面前还是得露出本来面目,娇气的,幼稚的,张牙舞爪的……
    这些宿家人都没见过,全世界只有他能窥见。
    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一家人。
    宿淼不知他的险恶用心,生活的安逸让自小被繁文缛节压制的天性找到了可乘之机,滋滋冒头,风一吹就呼啦啦的野蛮生长。
    在她来不及察觉时,长成了参天大树。
    “你知道吗,顾小珍真的好厉害,不管什么东西她只要看一眼,脑子里就记住了,不仅能记住,还能一分不差画出来,哎,可惜了,起步有点晚。”
    若是从小就开始学画,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是鼎鼎有名的大师了。
    说到顾小珍,就不可避免提到班上同学对顾小珍的排挤。
    “不过其他人水平实在不行,就两三个人勉强能入眼,其他人画出来的东西简直是不忍直视,跟七岁小儿练笔之作差不多。”
    “……还有,你都不知道,居然有男人那么爱编排别人,心胸狭窄还记仇。”
    宿淼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同胞兄长。
    心情变得特别差,嘴巴翘得老高老高了。
    她的同胞哥哥心性跟祁子实就很相似。三岁开蒙,六七岁就能吟诗作对,下棋作画。
    如果以现在之人的观点,他其实足够优秀。然而,这样的他依然会嫉妒书院里比自己更优秀的同窗。
    他经常暗地里排挤那些家境不如他的学子,比如故意邀出身贫寒的同窗上门做客,故意让他们听到恶仆的恶言恶语,先打击对方的自尊。
    再假惺惺出来致歉。
    宿淼就撞见过一次,被这样对待的人便是那差点与她定亲的文公子。
    文公子家境尚可,但跟勋贵子弟相比,自是不如的。他才思敏捷,学识远在宿永思之上,宿永思既想拉拢,却也嫉恨。
    便明里暗里压制文公子,也是他差一点就促成文公子跟自己定亲。
    宿淼听到这个消息时,没有不乐意。
    她跟文公子打过几次照面,没有产生任何遐想,然对她来说,才学品性皆上佳、未来有可能鲤鱼跃龙门的文公子已经是她最好的夫婿人选。
    所以,在得知宿永思跟文公子提起她、文公子亦没拒绝后,宿淼为了下半辈子过得舒坦点,尝试着劝宿永思,让他别搞那些小动作。
    她那时只是觉得就算再不亲,两人好歹是兄妹。她能看出宿永思的心思,那文公子如果当真像他说的那样聪明厉害,难道看不出他的把戏吗?
    此时没翻脸,无非是势不如人。
    等人家高中入朝,还不得处处给宿永思使绊子,到时如果她真的成了文家妇,夹在中间多为难?
    她一片好意,哪料到宿永思大骂她吃里扒外,目光短浅。
    这么一来,宿淼也生气了,回骂他才是蠢货。
    明明是普通人干嘛跟那些聪明绝顶的人比?比就比吧,还输不起。他怎么不想想,那聪明人跟他能一样吗?
    想想十二岁拜相的甘罗、六岁就能辨弦音的蔡文姬、能同时做六件不同的事,被称为神仙童子的元嘉……
    跟这种人怄气较劲,是嫌自己命太长啊。还不如早早接受自己的缺点,重新找条出路呢。
    闹了这么一出后宿永思觉得她跟家里不贴心,彻底恨上她了,所以嫡母想把她送给老头子做妾时,他不仅没替她说话,还觉得这安排甚妙。
    宿淼越想,越觉得他们相像,顿时气得像河豚。
    “……你说他是不是奇怪,就算顾小珍画不好,那他画的东西该是屎还是屎,不能看就是不能看,专业比不过就算了,到处传播别人的私事,你们男人啊,酸言酸语起来真可怕……”
    “屎”都说出来了,可见她气得有点狠。
    韩勒看着自己被她掐变形的袖口,无奈道:“哎哎哎,说什么呢。谁跟他是我们,那是男人中的败类,叫你多看有深度的书,少看儿童绘本,这不,你就闹笑话了。”
    宿淼呲牙:“你说什么??”
    韩勒摊手:“酸言酸语是女人特有的品格吗?”
    宿淼不解:“当然不是。”
    韩勒道:“既然不是,他在背后做出这样的事只能代表他个人品性低劣,你干嘛那么激动,觉得不可思议?”
    宿淼:“可是……”
    宿淼蹙眉思考,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个认知误区,但她又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精准描述出来。
    就听韩勒又道:“女人有牙尖嘴利的,男的就没有吗?男人有义薄云天的,女人也有巾帼英雄,所以说,人的品性如何跟性别无关。你要是心里默认男人格调比女子更高,更宽容,美好的品格属于男人,负面的就属于女人,那在很多事情上,这些刻板印象会影响你的判断,让你做出错误的决定。”
    就像,很多人明明懂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但还是会下意识凭面相断定对方是不是好人。
    宿淼恍然。
    是啊,如果祁子实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呢,她是不是气愤之余就不会觉得这么不可置信?而是觉得稀松平常,因为她见惯了女子互相构陷的场面。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潜意识里,她觉得“只有女人才会喜欢说三道四、只有女人才会斤斤计较,也只有女人才会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把戏。”
    她抿着嘴,小脸拧巴成一团:“我没这么想……”
    自己便是女子,宿淼确定,她本心里从未看低女子。
    韩勒神色如常,像在说天气好不好,饭香不香。
    他道:“你主观上当然没那样想,这不过是积年累月、一代代人的潜移默化,在你意识不到时,就被刻下了某种烙印。所以,以后再遇到陌生人,千万不要因对方的性别、外表、一时的谈吐就放松警惕,知道吗?”
    韩勒说这么多,重点其实只有最后一句。
    他担心宿淼的既定印象让她不知不觉陷入危险,尤其是,沈艋查到万豪集团不仅在香港涉|黑,在广州也被查过一次。
    他还没查清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盯上宿淼,只能先给她找了点麻烦,让她暂时没心思算计到自己头上。
    但很多时候罪犯之所以是罪犯,就是因为他们足够狂妄,也足够疯狂!
    这世上大多数人是没有坏心眼的,坏人占的比例很小,但普通人只要遇到一次坏人,便足以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痛。
    他家小姑娘平时表现得再成熟,从她对夫妻之事的生疏来看,她年纪不会太大。
    第一次时她羞得不敢睁眼,浑身僵硬不知如何反应,后面渐入佳境便热情又大胆,对夫妻之事不是一无所知,足见她虽未成婚,却已到适婚之龄。
    粗粗一算,他还真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这种情况下,韩勒不能因噎废食,成天把她绑在身边,便只能调整自己对待她的方式。
    既要宠着爱着,也不能保护过度,还得教教她人心险恶。
    宿淼看他突然正儿八经,有些困惑,想了一会,突然问道:“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啊?”
    怪怪的。
    韩勒捏她脸颊:“反正,你记住就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霸道。
    宿淼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嗤了一声,也没多想:“你这叫专横!”
    韩勒:“是呀,我专横,我□□,你能怎么样??”
    宿淼撇嘴:“……幼稚!”
    两人没开车,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途中还遇上了大街上巡逻的纠察队,看小两口肩靠着肩膀,以为他们犯了现行流氓罪,当场上前盘问。
    虽然没出事,宿淼还是吓了一跳,小脸煞白,到家了也没缓过神。
    当晚,她守在电视前,认认真真看完了《新闻联播》。
    新闻里将前阵子发生的多起大案概述了一遍。
    前有8名犯罪分子在呼伦贝尔连续作案10多小时,杀死了27名无辜群众,最小的只有2岁,其中死亡女性八人,更有多名女青年被强|奸、轮|奸;
    再有上海市发生了流氓袭警,当街猥|亵妇女的案子;
    还有某地火车站九死百余人受伤的自杀性爆|炸事件……
    在这样严峻的治安环境下,解放军内卫部队改编为武警部队,匆匆进行特种训练,而各省各市各单位要积极配合工作。厂子的保卫、街道的纠察队都得动起来。
    ……
    政策是好的,只是执行中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新问题。
    下午两人遇到的只是其一。
    第二天出门时,宿淼不用人提醒,便换了身更朴素的衣裳,她只擦了脸,眉毛都没敢画。韩勒开车将她送进校门,才前往公司。
    这时候内地的公司跟香港那些财团不是一回事。
    韩勒跟沈艋虽然是在安南组建了自己的团队,但公司却是在香港注册的。
    主要是源于政策因素。
    去年内地还没有注册公司的概念,不做实业的厂子几乎拿不到相关证书,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香港注册的公司能享受内地更多政策福利。
    两人合伙初期手里钱不多,经不起乱花,就直接低价租了空置的居民楼。
    一开始他们只是通过中介了解香港的讯息,也会雇人前去查证,但两人没有亲身到香港考察,就连注册公司都是找人代办的。
    那时候,有中介提议他们卖墓碑。
    墓碑在香港有很大的市场,是非常暴利的行业。
    一块墓碑的胚料买来也就几十块,但刻上字,转手回香港便变成三五百块,那些精雕细琢的甚至卖上上千元,但韩勒觉得这个行当不长久,没有技术含量,竞争力太薄弱,即使赚钱也做不了多久。
    他并不感兴趣。
    随后,韩勒考察了大半年,最后跟沈艋商量数次,将目光锁定在hax程控交换机上。
    交换机是什么呢?通俗点说,就是两台电话进行无障碍的语音交流时需要的连接器。
    国内电话普及率不高,每装一部电话,不仅初装费是天价,交了钱还得统一排号,有时得等上三个月,有些甚至等上半年、一年,有人为了早点装上电话,还得去电信部门偷偷送礼请客,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交换机没有多余接口,不能支持更多电话。
    而hax程控交换机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可供二三十部电话对打。在眼下,很受学校、医院和矿山的喜欢。
    所以,八月跟香港那边签好供货协议,九月刚推出,反馈很快就回来了,大受市场欢迎。
    短短两个月,分账达到了十万。
    两人欣喜若狂之余,也开始思考如何做得长久。
    首先就得招兵买马,以技术工人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