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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且谈风月

      第385章:且谈风月
    长年累月的定居在长安城里,狄探子深知这些名门公子设席摆宴的规矩。这些人的饭局,吃饭只是次要,更多的是网罗人脉,打听消息,情报和人情才是他们开席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所以一场宴席下来,席上菜肴八成都是不动的。
    尚在朝野的时候,狄某人就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品德。
    谁家侍郎尚书,摆席唤人,只要把他叫上那一桌子定是一盘剩菜也不见着。寻摸到什么好东西就习惯性的往家里带,毕竟那时家中还有一张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嘴。单论折菜和脸皮上的功夫,长安朝野罕有狄仁杰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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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唯一有威胁的莫过于唐家的小崽子。
    在狄探子的眼中,唐苦这厮只是上了几碟冷菜就急的眼睛发绿,实在是有失体统,孺子不可教也。一边坦然自若的喝尽杯中的美酒,一边淡定的把象牙雕的小酒盅塞进自己的大袖袍,狄探子摇了摇头,心中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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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家的这位,心性太急,若是不静,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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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且不谈狄探子和唐苦在今晚宴席上,为了一口吃食将要发生的饕餮之争。
    有了冷碟入席,桌面上多了几分菜色,这些公子哥的酒也是喝开了。
    世子殿下李青几杯玉液下肚,面色变得微红起来。
    今晚他豪气到把自家老爹的御赐金牌都偷摸了出来,对于叶初雪的亲近之意,不亚于南羽君的一场夜宴。呼出淡淡的酒气,李青看着叶初雪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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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闲兄弟是个奇人,今晚依着南羽兄的意思咱们不谈公事。且说说那夜的羽裳天诗会,兄弟你提了半首诗文,让我翰林书院的那位小师弟都引以神交,奉为知己。如今看来,出自太白先生门下,知闲兄弟在诗词歌赋上的修为也是随太白先生同出一脉。
    大诗仙,大剑仙之授,天下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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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宴席是为知闲兄弟去一去风尘,也是我等罕有的小聚。
    可惜人不算齐全,若是布衣兄,我家小师弟和七院里的那位都在,再喊上几位好兄弟,大家凑一起,那才叫今朝年少天骄汇聚,当浮一坛大白。
    等哪一天,知闲兄弟得了空闲。
    我在府邸设宴,诸位再赴宴一场。
    南羽兄可切莫怪我喧宾夺主,今晚是南羽兄做东,我不抢兄弟风采。我家私宴虽比不上南羽兄的阔绰手笔,但我家老爷子埋床底下的三坛御酒,怎么也得开上一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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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打趣的向着叶初雪借邀了下一场宴席的名额,现如今长安城的小先生可是为抢手的主儿。安王府的世子殿下身为皇族之人,自然懂得礼贤下士的态度。
    他们这类人多走动走动,总归有益无害。
    听得李青的吆喝,江左麟的眉峰上挑了几分。
    他那双桃花眼里仿佛真的绽开了桃花,整个人提起了三分精神,对着世子殿下李青拍板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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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之好魄力!
    你若真敢开你家老爷子藏起来的御酒,我把我隔壁的云小将军一并拉过去,如此神物,理当大家均享。知闲老弟,你就是不进酒水也得蹭一杯安王爷藏的御酒,这等好东西喝一杯少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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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世子殿下口中的御酒定是什么珍贵玩意,还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孤品。要不然江左麟一个朝中享有爵位的逍遥侯,不会这般激动。
    顺着江左麟的目光看去,叶初雪正捧着一盏清茶。
    他饮不得酒水,这一场珍贵的酒宴上也只能以茶代酒。神色随着升腾起来的茶雾有些飘离,看着叶初雪的眼神,江左麟八成猜出了他心里还在记挂着烟雨巷和枢密院之事。
    叶初雪一介少年,突如其来背上了这么重的担子。
    即使他可以坦然面对,也不能说这般年岁就做到淡然身外,道心无暇。心里念挂是常态,若是叶初雪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云淡风轻,道心不动,那让天下这么多修心的道人找谁哭去。
    谁人沾染上枢密院这头凶龙,还能谈笑风生的吃下饭?
    叶初雪还有着和众人一起用宴的心态,实属难得。自饮下一盏美酒,逍遥侯江左麟安慰着叶初雪,开口对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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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闲老弟今夜借着南羽兄的宴席,咱们畅谈风月一番,烦心琐事无需去想。你可算出山便是天下惊,一朝出世,长安城里就冠上了这般名头。想必过段时日,森罗阁的下三榜也会专门腾出一个位置,写上你的名字。
    盛名来的如此之快,着实让人羡慕。
    老哥我为了下三榜一个席位,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功夫,现如今也不过堪堪次榜潜龙占据一席。兄弟你若下三榜入席,莫要说这偌大的天下,光是长安城里就有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家心仪于你。
    今夜既然谈的是风月雅致........
    那么为兄斗胆问一问,知闲老弟可有自幼时交好的青梅秀色,又或者心里可有念着的碧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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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杯狂药入腹,这些公子哥儿丝毫不输那些街头巷口的盘发妇人,一套八卦绝学打的那叫风生水起。不知江左麟是有意无意,这个话题抛出,所有人的眉角都抖索三分,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往叶初雪身上瞟了瞟。
    在场的大多是少年,少年人最感兴趣的莫过是情之一字。
    江左麟的话题一出,叶初雪的目光也是微微一颤。
    他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无言了四五息后才开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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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兄说笑了。
    知闲尚年幼,自小在山中长大,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缠身俗事。
    我入得长安是为七院而来,知闲现在道心未成,只争大道,尚且不敢谈及身外之事。怕是要没了麟兄一番风月雅致,我道身皆是未成,就不和诸位谈这情思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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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雅的笑了笑,叶初雪思考的认真,回答的也是认真。
    他的话并无虚言。
    叶初雪前半辈子大多是在山中度过,倒是年幼时在潼水和一些小丫头为了几个油包糖饼摸爬滚打过一段岁月,但那种交情算不得青梅竹马,大家只是馋那几块糖饼点心罢了。
    如此推算和自己交情颇为深厚的,似乎只有那位会青鸟传书的小眼镜姑娘。但他们是书信之交,谈的多为书中学识,大道经法。虽然青鸟偶尔的也会传一传山下的糖果子,冰糖葫芦,和吃食点心,但这种关系算不到情字之上,至多担得一份君子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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