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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陆茶栀如实说,“跟班里同学一起在学校吃的。”
简菱问:“油画比赛的结果知道了吗?”
比赛知名度很大,简菱虽身处国外,知道这个比赛的存在也正常。
陆茶栀也没细想,只当她是随口提起,回答道:“嗯,我刚到家,看到奖杯了。”
“想知道评委是怎么评你那张画的吗?”
陆茶栀一顿。
简菱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评委评画的时候,她在现场。
见她久不出声,简菱没再等,主动道:“Gifted. ”
“But lack of emotion in details. Not charming enough. ”
有天赋,但缺乏细节刻画里的感情投入。
没有足够吸引人的个人色彩。
“我只是赛方的特邀嘉宾,不是评委。评画那天刚好在场而已。”简菱的语气无波也无澜,简单地陈述,“你这次能得奖,有运气的成分在。有两个评委很喜欢你对光影明暗的处理,给你的分很高。”
陆茶栀沉默着听完,平静道:“嗯,我知道了。”
“你高中,是在学美术吗——”简菱顿了顿,换了种说法,“国内应该叫,参加艺考?”
陆茶栀:“没有,我学理科。”
“哦。”简菱又恢复那副漠不关心的口吻,“随你。你如果想继续走画画这条路,就好好想想我刚刚跟你说的话。”
最后一句,像施舍般。说完便挂断。
对于艺术界赫赫有名的美人大画家。
看凡人的画作,区区一个油画比赛的金奖,自然是入不了眼。
陆茶栀放下手机,将获奖证书和奖杯都收到书房的柜子里,没再拿出来过。
运动会时买的可乐还剩下几箱,周日返校的时候,明诺又给班上一人发下去一听。
许佑迟和陆茶栀都不喝正常糖的,可乐便都被易卓收入囊中。
聂萍出差去了,这周日的晚自习换成杨老头来守。
他发下去一套试卷,作为每周的定时测验。
在底下巡逻的时候,杨老头看见易卓的课桌上一罐罐可乐摆着,眉头紧锁,不由得深深叹气。
易卓心下一惊,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试卷已经做得让杨老头都觉得他朽木不可雕也了。
杨老头突然开口,声音传遍教室的各个角落:“我打断一下大家啊。”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停笔看向他。
“我知道大家年轻,身体好,但是碳酸饮料喝多了,总归是不好的。”杨老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我听你们熊老师说了啊,罗元诚同学,在跑步之前喝了可乐,结果跑着跑着,腿就跑断了——”
罗元诚疑惑地看了自己轻微扭伤的脚踝一眼。
?
他喃喃自语:“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腿断了?”
“所以啊,你们不要觉得我烦。”杨老头再三重复,“大家都要少喝可乐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一重复,就直接从夏末念叨到了冬初。
同学们每天都能听见杨老头在课前课后各叮嘱他们他们一遍:“少喝可乐,否则会像罗元诚一样跑断腿。”
听得他们耳朵都快起茧。
关键是,杨老头不仅在五班唠叨,还在他教的另外两个班也散播这种言论。
罗元诚最开始还会拄着拐杖去找杨老头解释,是自己的腿没断,只是扭伤了,摔倒也跟喝可乐没有一点关系。
但杨老头不听,每次都拍拍他的肩膀,“老师都知道,你好好养伤。”
然后第二天继续跟学生念。
后来罗元诚也麻木了,终于认清现实,泱泱之口是永远也堵不住的,他便没再解释过了。
最后年级上广为流传的版本是。
五班有一个男生,喝可乐喝着喝着然后把自己的腿给喝断了。
“……”
听起来还挺诡异。
这个流言被易卓从男厕所听见,回来讲给许佑迟听。
许佑迟下课时间也在写试卷,听完后眼皮都没掀一下。
倒是坐在他旁边的陆茶栀,噗嗤笑出声。
“好好笑。”她问,“真的有人信吗?”
“有啊。”易卓仔细想了想,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陆茶栀,“我跟你说,就刚刚,我在走廊上走,四班几个人也在说这件事,有个男生本来刚拧开一瓶可乐的,结果听着听着呛了一口,然后立马就把那瓶可乐扔垃圾桶里,拿着水杯跑厕所里漱口去了。真的离谱。”
易卓不愧被封为气氛组组长,说话时神色语气都夸张,很轻易就把人给逗笑。
五班本来是单人单座的。
但在十二月的月考过后,聂萍突然提出要给大家安排小组和同桌,让班里同学互帮互助。
五班一共四十八个人,而且男女各占一半,正好可以安排成八个六人小组,每组三男三女,正好凑齐。
分组采取的是自愿政策,六个人凑齐就可以将名单交给聂萍。她最后会根据某些同学的特殊情况进行微调,但不会有大的变动。
小组的成员一旦确定,就相当于是六个人被绑定。以后班里换座位,只按小组来换,六个成员的座位会一直挨在一起。
陆茶栀和许佑迟在一个组里,小组六人坐到靠窗那边的后面。
今天早上,易卓他们在分组内位置的时候都非常有眼力见,早早占了其他四个位置,就空出中间的一排,让许佑迟和陆茶栀成为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