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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穿着漂亮繁复的蓝色长袍,头戴玉簪,腰间系着一只雪白的貔貅玉佩。神情冷漠,手捧着暖炉,像一朵开放在冬日的雅致白莲。
长相精致,气质华贵,一看便是娇养的公子。
秦君本没有其他想法,但却蓦的想起伍月昨日的自我介绍:家中有一弟弟。
再看这公子,手腕处的凉意,却让他无端生出一股窘迫。
“是奴。”
伍星轻轻点头,上下打量他一番后,淡淡道:“跟我来。”态度极其冷淡,言语中似乎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秦君敛了敛神,顺从的放下铁壶缓步跟上。
却在心下暗忖: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要他做什么?
没走几分钟,几人便到了另一个院子,进入一间书房。
屋内有一张长约两米的乌木书桌,旁边放着一把靠椅。左侧书架上满满当当,对面是一张罗汉榻,铺着细细的软垫。
伍星挥退其他小厮,只将秦君留下,而后抱着暖炉走到书架前,皱着眉从上面抽出几本册子,问秦君道:
“认字吗?”
秦君不明所以的点头,“会认,但不会写。”
姐姐在时曾教过他认字,他记性好,教过一遍的都记得。
“不错。”伍星听到这话面色缓和了不少,将册子摆放在书桌上,然后喊着秦君过去,翻开一本装订好的蓝册子的第一页,指着其中一行给他:
“念给我听。”
秦君,顺从的站过去看过去,一字字念出:
“下山村刘四,赁良田四十亩地。光和二十一年,收粮八十斗;光和二十二年,收粮七十六斗……”
读着读着,秦君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账簿么。
“没有念错。”伍星满意的点点头,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只细杆毛笔递到他手里,略带愉悦的说道:“照着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秦君无错的接过笔,沾了墨的笔却悬在白纸正上方,迟迟未落。
“能否准奴,以清水在桌上书写?”
这么好的纸,他一落笔便毁了,太可惜。
伍星看出他的想法,矜傲瞻首,道:“写吧,无妨。”
秦君犹豫的拿着笔,终于还是看着本子上的字,模仿着抄写了几个下来。
他不曾用过毛笔,写出来的字粗细不均,软趴的毫无风骨,比起那本账册上的规整小篆,实在差距太多了。
一边是指甲大小却秀丽工整的小篆,一边是拳头大小笔墨成坨的大字,对比下来,秦君现在真的觉得脸红了。
伍星却取过他写的字,大量一番后,略带赞许道,“你应该不曾以毛笔练过字,能模仿出字形,不错。”
能认能写,以后打理二姐的账簿,够用了。
他终于能丢开那个麻烦精了!
秦君心下色尴尬稍褪,对这位看起来心高气傲的小公子,暗暗多了不少好感。
伍星挥手将桌子上所有的账册堆在角落,宽大的桌子上铺着他常用的方纸。
随即他手执长笔,一边在纸上书写,一边跟秦君讲解:
“‘下’字书写以横开始,你看清我的落笔顺序,等下再写一遍。”
竟是开始教秦君写字。
秦君恍然不解,却慢慢被他的字迹吸引心神,跟着手在空中笔画。
夜幕逐渐降临,光线明明灭灭,他恍惚中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坐下,食指与中指间微微凹陷进去的地方,传来轻微的疼痛感,证明今天这一天并非虚幻。
这位伍公子,到底是何意?
然而带着一阵疾风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喜意的女人,却带给了他更大的意外。
“秦君,第一件事儿我办成了。”
烛光中清冷的俊秀公子茫然地接过伍月递来的字条,看清上面写着的‘天作之合’四个字,眉头微皱。
若真是元宿大师,没道理不帮他拒绝。
是假的?
“大师还特意给你带了封信。”伍月从腰间抽出一封信递给他,“我没偷看!”
秦君狐疑地打开信,里面写着:
【人有善恶,不分男女。此女,善。
另:文之将归】
文之是道人给姐姐取的表字,别人绝无可能知道,回信的是元宿大师无疑了。
可大师前面的话,却让他心神微颤。
母亲三岁时抛妻弃子,从此杳无音讯。世人都以为她是出了意外,可他知道,那女人最早便是贪图外租家财务,这才娶了身为独子的父亲。
待她败光家业,便远走高飞。继母初时对父亲巧言令色,可以成亲后,一旦心情不好,却还是会对父亲动手。
这些,让他早就不相信这世间女子。元宿大师也早知他心结,虽帮他批了旺妻命,但后来也让静远寺的大师们帮他挡去了不少亲事。
眼下,竟是认可了这女子吗?
秦君愣愣抬头望向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