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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她记得他随机叫学号提问了一位同学,问的是他前一天布置的任务,而那位同学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上来。
    明显是没有好好预习。
    可顾蓦没有严厉地批评那位同学,而是引用了丰富的典故“劝学”,并表达希望以后同学们都能好好预习。
    让那位同学坐下后,他再提问预习相关内容,不再随机叫学号,而是让同学们举手回答问题。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他那天布置的任务有一定难度。先随机叫学号,是为了检查同学们的预习情况,而后叫举手的同学回答问题,是想知道同学们自我预习的水平。
    又通过那段“劝学”,让同学们重视预习。
    这些都是顾蓦的课堂安排,缜密有序。而站在讲台上的他,讲课时像是运筹帷幄的军师,那是腹有诗书的自信。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刚近乎“落荒而逃”,离开自己眼前。
    赵言殊盯着自己碗里的汤圆愣了很久,她想起了当年的事。
    汤圆色白形圆,像雪球一样。
    而汤圆和雪球的不同之处,在于汤圆是热的,雪球是冰的。
    可汤圆和雪球的相同之处在于,制作它们的双手,都是有温度的。
    一个雪球,这是顾蓦对她最早的主动。
    那是在S大校园里。
    *
    三年前。
    顾蓦到S大交流学习三个月,课余在学校的时候一直跟着欧立,而她身为欧立带的研究生自然也是一直跟着欧立的。
    顾蓦人本就开朗幽默很好相处,再加上是学文学的,满腹诗书十分健谈,在相处时相比之下赵言殊就寡言少语许多。
    在欧立和顾蓦交谈时,她做的最多的就是默默倾听,小口喝茶。
    在顾蓦离开后,欧立总会问她“又学到多少?”她从来就没有副被欧立看破的羞窘,只是半张脸藏在茶盏后,弯着眼睛抿口茶,目光闪烁着淡淡说句“不少”。
    学到不少。
    首都的冬天,雪通常留得也不久。
    只是那一年,雪格外大。在顾蓦到首都之后,收了好几场首都的迎礼——暴雪。
    就像他刚来的时候那样。
    那天欧立和她从图书馆出来,和她说,要她和他去接个人,是自己之前在X大任教时教的本科生,现在在读博士,快毕业了。
    赵言殊自然是跟着前往,手里捧着本语言学方面的书,读得津津有味。
    从图书馆到机场不算近也不算远,加上堵车的时间走了快一小时。到达目的地之后,欧立停好车,催着赵言殊收起书下车,临下车还叮嘱她要记得跟人打招呼。
    当时的赵言殊就跟在欧立身后。
    不是没有跟欧立一起接过人,她陪欧立一起接过学术界泰斗,也接过欧立的老师,还接过欧立的亲人和家属,毕竟欧立的亲戚也算她半个亲戚。
    只是没有像今天一样感受到过来者在欧立心里的位置。
    这是她第一次和欧立一起接欧立以前的学生,也是第一次听到欧立在她面前毫不吝啬地夸人,更是第一次见欧立在接人路上谈及此人时颇有得意之情,一口一个“你顾师哥”。
    该是位得意门生。
    赵言殊就这么跟在欧立身后,等着这位顾师哥出来。
    她见到欧立扬了扬手道了声“顾蓦”,接着听到行李箱滚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时有小石子儿,也有雪碾入轮间。
    紧接着,她探出头,眼睛乱瞟,匆忙朝着顾蓦道了声:“顾师哥好”,才要回到欧立身后去,就被欧立拎到身旁。
    这下,赵言殊站在顾蓦对面。
    “言殊你好,我叫顾蓦,蓦然回首的蓦。”
    “师哥好,我叫赵言殊,赵州桥的赵,殊言别语的言殊。”
    第09章
    趁着顾蓦和欧立寒暄起来的空,赵言殊大胆起来,眼睛由下至上打量他。一双系带皮鞋,再往上是修长笔直的双腿,再往上是一件白色的工装风羽绒服,接着就是顾蓦的脸。
    可就在她的眼神攀上他双眸时,收到了顾蓦的回视。赵言殊却没收回目光,带着些好奇看他。
    反倒是顾蓦被这姑娘好奇且不会害羞的眼神看得笑了,先破了功。
    在顾蓦笑起来之前,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一句“谁似硕人清贵”。
    这话分明原本是说女子的,可此时她却在顾蓦身上看到了那股清丽高贵之感。
    但顾蓦笑起来,那身清贵瞬间被可亲之感取代。
    她就站在欧立身旁,看顾蓦轻轻拂了拂肩上的雪。他的手很好看,手背上有几条突出的青筋,指节修长又耐看。
    可她还没看够,欧立就因顾蓦这个动作提出上车离开机场的建议。
    而赵言殊却不知道,彼时,顾蓦初次见到她,脑海里却也浮现了句诗——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