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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尊,谁强谁说了算。
大祁又不是没登基过女帝,只是少而已。
江家正是一脉单传,族内后代无论男女皆被认可,得以修习天工巧之技,并继承祖上遗志与遗物。
因此,大祁女子的地位比周边小国的女子要高上不知多少,思想亦相对开放,江离则更是早熟。
她自幼跟着毫无伦理观念的战傀杜若一同生活,无论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都早已被教了个遍,一清二楚。
十岁便能制作出玩具傀儡,自然不能指望她是个什么天真纯洁的小姑娘。
然而吃过猪肉和见过猪跑是截然不同的层次,显然江离还没那么能耐,否则也不会当场愣住成了呆瓜。
冰冰凉凉的柔软触感,很真实。
“你身上……”赫敬定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开口,语调些许危险,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怒火,“有其他男人的气味。”
带着甜腻的脂粉气,还有富家公子常熏的瑞麟香,遮盖了她原本的冷雪幽香。
江离迷茫地歪了歪脑袋。
鬼知道,许是宋希夷总在她身旁晃悠,缠着她要露一手傀儡道看看,不经意沾染上了?
赫敬定手指微微用力,痛得江离嘶了一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没资格介意此事。
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良久才松开了手。
他低声道:“我并非打算囚你于此,只是有些话要讲。”
江离立即恢复了冷静,权当方才接吻的人不是自己,微微昂了小巧的下颚,道:“大费周折地做机关,只是为了说句话,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语气完全不像开心的样子,小脸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是个相当不好哄的小美人。
赫敬定不解释,更不哄,这些活人才做的举动于他而言过于遥远,他开门见山道:“彩云间的事,你插手了?”
“你猜啊~”
江离笑得呲牙咧嘴,偏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赫敬定既已断定了是她,问只是形式,不承认也没关系,他的手指轻轻搭在了铁索的门锁上,道:“十日后大抵会有一场血战,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活着回来。”
江离身形一顿,只是口上仍无所谓地笑着道:“所以?”
赫敬定的琥珀双眸黯然了些许,片刻不曾言语,竟一言不发。
他打过很多仗,却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害怕过,怕回不来,怕……见不到心上的那人。
“你的玉佩还在我这。”
赫敬定从怀中摸出螭龙佩,江离接过后握在掌心——毫无温度,竟如同是从常年处于黑暗潮湿环境下的木柜中取出的一般。
他努力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样冰冷僵硬,手掌搭在小姑娘的头顶揉了揉。
“东西藏好了,日后别再被人偷去。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般好欺负,还肯将重要的东西还给你。”
江离不自在地颔首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欺负我……”
“十日后的彩云间不安全,襄王破釜沉舟,端王亦有可能插手,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小心。”
赫敬定淡淡地开口,旋即打开了门锁,与江离之间最后一道屏障也消失不见了。
“慢走,不送。”
越听越别扭,怎么好像交代遗言一样?
分明是关心她,可这话说得却十分欠扁,好似故意将她推远一般。
江离笑眯眯地拿着螭龙佩抛了抛,掂量了一番,便摸着他的手,将东西塞了回去,不顾赫敬定微怔的神色,道:“好不容易有个能欺负的冤大头,我可不能放走了。”
白皙温热的指节搭在冰凉的手中,玉佩连接了生与死、真实与虚幻的温度,从江离的指尖传递到了赫敬定的掌心。
他看到了自己那截断掉的小指,莫名一阵慌张,甚至想逃离此处。
似乎已料到、却不敢接受什么事实。
“我丢三落四的,玉佩便交给你了,日后还要时不时地视察你保管得如何呢。小定子,好好活着,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江离第一次向人直白地示好,多少有些害羞,是以别了脸,不正面对着他,而是从破破烂烂的衣袖里取出一枚铜球。
“那啥……便携版玄铁盾,用被你砍坏的风之声改造出的新玩意儿,按下凹槽便能还原原本大小,本想塞枕头底下,但没找到你的卧房。”
她一只手挠了挠耳背,另一只则一伸便将玄铁盾递到了赫敬定面前,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闲着没事做着玩的,猜你应该有用。王府里冷冷清清,哪像个过节的样子,我特意在盾上绑了个红丝带,还是蝴蝶结呢,算是给你的新年贺礼吧!”
赫敬定的双眼从未如现在这般明亮过,唇角亦不受抑制地轻轻扬起,双手接过,捧了她的小爪子,如同呵护着什么珍宝,轻声道谢。
那小心翼翼的温柔,和传闻中的不近人情丝毫不符。
江离转身,大摇大摆地走着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