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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描绘在了纸上。
宋希夷合了卷轴,不凑巧日前被烧焦了的额发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他连忙往上捋,道:“既如此,你便寻图找人,务必将她给本公子找到!”
楚姬面上一片犯难之色,道:“这位离姑娘是由镇远王亲自签发了通缉令的要犯,说是在府里偷东西、还打伤了王爷与一众护卫,如今不止公子,琅城的百姓都在找她。”
宋希夷对着镜子绑发,可惜额发被烧得刚巧成一个“扎起来够不着、放下去太碍眼”的尴尬长度,他磨叽了老半天仍是没辙,怒上心头,将发带狠狠地往桌上一拍。
“嘶——”
他抱着酸痛的手掌连忙吹气,痛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一个丫头片子,能在那狗贼府上为非作歹、还全身而退?”
楚姬微微一笑,福身道:“此女便是前段时日城中传言的‘王妃’。如今看来,大抵所言为虚,否则镇远王又怎会不将人好生护着,反而发了通缉令,让全城百姓戒严呢?”
宋希夷嗤笑道:“狗贼仅一人便能击溃我爹派出的数十名死士,你觉得他是真打不过那小女孩么?不过是喜欢她任着她闹而已,恶心。”
楚姬一愣,笑道:“妾身倒是真没想到这点,公子聪慧。”
“全城百姓都知道她能在王八府胡作非为,可想而知其在赫敬定心中的地位,即便寻到了也不敢对她不敬。”
宋希夷满脸黑线,手掌挡着焦发。
“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找到!那火傀儡是个半成品,根本没做完,如今又坏了好几个部件,若是修不好,没人被新鲜玩意儿吸引来,咱店里的生意又得凉!”
楚姬连连称是,揣了画像急匆匆地离开。
雅室可凭栏远眺整个琅城,是绝佳的观察位置,宋希夷将自己刚作完的画挂在了通风处,轻嗅晨曦映照着画纸上尚未干透的墨香。
画中战死的汗血宝马与折成了几段的兵戈一齐堆在了地上,已然被西北吹来的风沙遮挡住了大半,乌黑中偏生又掺杂了几滴如血的红墨,更为触目惊心。
偏生右下角还有一株迎着朝阳的向日葵,叶片上还有几滴露珠,为这一片死寂平添了几分生机盎然。
“生死不堪重意,多少英雄血迹。今古几人存,此恨谁能解得?”
他右手执笔,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要题的词下半阙该怎样和,正值此时,一声少女的银铃般笑声传入耳中。
“凄恻、凄恻。泪眼看花如墨。”
宋希夷陡然一惊,竟见一根极细的丝线从头顶上悬了下来,正在他面前微微颤动,末端系着一个木制的齿轮,做工比较粗糙,想来是主人赶制的,毫不用心。
他连忙向前走了两步,昂首一看——
少女坐在了高啄的檐牙一角,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晃来晃去,嘴里还哼着“花好月圆”的小调,头发有些乱、即将可以与鸟窝媲美。
她身上的衣料倒是名贵,只是被搞得脏兮兮、破破烂烂,活似丐帮弟子。
“都怪小定子,这几日将我养得都作了,这破烂衣服怎么穿怎么不舒服,往日被杜若灌蝎子汤和痛殴时也没觉着,果然由奢入俭难……”
女孩嘀嘀咕咕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一双眼被布条遮了起来,看不清长相,但其余的五官皆与画中人几乎一模一样!
“你……你干什么?”
宋希夷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女子,容貌清丽,一颦一笑皆如这天下间最美的艺术品,可是却丝毫不讲究,抱着酒葫芦猛灌,喝完便就着衣袖随意一擦。
她歪了歪脑袋,笑嘻嘻地开口:“看不出来吗?我在钓鱼啊~”
“钓鱼……用木头?”宋希夷更震惊了。
美人的脑子都如此奇特?据说平漪郡主水清澜也是个怪胎。
这位奇女子正是江离无误了。
她轻轻松松地收了傀儡丝,一条腿随意地蹬在了房顶上,毫无形象地拎着傀儡丝晃着齿轮,笑道:“我这不是已经钓到了嘛!”
宋希夷,素宁宋氏的长子嫡孙,端王麾下心腹谋臣宋旻的宝贝儿子,和赫敬定有仇,水火不容,逮着机会就骂。
这小子还算聪明,脑子也灵光,时常有些异想天开的主意,偏偏执意钻研傀儡,不肯继承家业做江天万里钱庄的掌柜,更厌恶子承父业当谋臣——
在他看来,所谓谋臣和狗头军师毫无区别,纯粹的贬义、没出息。
江离对此则相当不能理解。
难道守着个只出不进的破铺面就算有出息、很褒义了?
叛逆小伙,不请自来。
“听说你想找我修好并完工火傀儡,一听到消息便急忙赶来,真是累死我了。”
江离故作疲惫地捶了捶腰,那模样莫名有些搞笑,皱着眉摆出一张愁眉苦脸的面容则更可爱了。
大山半跪在房顶上,面无表情:“……”
明明是被他驮着跑的,还好意思喊累?
她以前可没这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