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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 第169节

      罗兰赶紧把这个蠢念头抛开,微笑着抱紧媚兰,在她耳边说:“我当然相信你,如果昨天有足够的精神,你就会挥着查理的剑,勇猛地守在我身后。”
    媚兰“嗤”的一声笑出来。
    罗兰提起的是她们两人共同经历过的“回忆杀”,所以媚兰绝不会怀疑她的“思嘉”已经换了芯子。
    “韦德呢?”媚兰探头看看罗兰身后,只见到了普利西在傻笑。
    “我在新奥尔良遇到了一位人非常好邻居,她在战争中失去了儿子,所以有些孤单,我把韦德拜托她照顾。”
    “不过英蒂婚礼那天我怎样都会把韦德带来的。”
    但是媚兰已经瞬间被罗兰的话感动了:“哦,思嘉,你真是太贴心了,你是个天使,对世上任何人都很好……”
    旁边卫英蒂对媚兰的话几乎听不下去,走上来把这韩家的姑嫂两个请进屋去。罗兰才有机会问了一圈塔拉的情形,又问了问媚兰自己的身体。
    “我已经全好了。”
    媚兰的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罗兰想要翻白眼:这家伙瘦成个孩子的模样,还要坚持说自己已经好全了?
    “我还想再给希礼生一个孩子。”
    媚兰小声小声地在罗兰耳边说。
    罗兰:……
    虽然她也不太懂生孩子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本能地觉得像媚兰这样的身体,能生下博已经是侥幸,想要再生一个,这……
    倒不如媚兰再休养一段,将身体完全养好再说。
    她只能小声地劝:“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你和希礼都很年轻,着什么急……”
    ——越劝越不对头了。
    媚兰听见她这么说,顿时快乐地笑,小声凑在罗兰耳边说:“今天早上我帮你看过了婚礼的宾客名单——白船长会赶来新奥尔良参加婚礼的。”
    她捧着罗兰的手,摇摇她,笑着说:“你会把握机会的,对不对?”
    罗兰茫然:机会?……什么机会?
    两天后,卫英蒂的婚礼,当她穿着上好的绸缎婚纱,和新郎一起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人们都了然地望着他们。
    新郎不说年纪能做英蒂的祖父,但绝对比英蒂已经过世的父亲卫约翰要更年长些。
    罗兰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一对比,弗兰克和苏埃伦简直是天生一对的良配佳偶。
    新郎是外国人,据说是带着巨额财产来到南方,看准了这片正在重建的土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巨额财产恐怕不久就会落到他年轻的妻子口袋里。
    所有卫家这边的亲戚都在为英蒂感到由衷高兴。
    因为这样卫家就能轻松地依靠姻亲的提携,回到他们原先所处的那个阶层——不必再为生计发愁,不必再从事体力劳动,不必再低三下四地住在她人的屋檐下……宾客们都是这么想着的。
    罗兰带着韦德出席了婚礼。这里有一群同龄的孩子,她很高兴地看见韦德在孩子们之中显得又聪明又有教养——芒罗太太教得很好,这让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脸上很有光。
    “那就是韩家唯一的独子吧?”
    罗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梅利韦瑟太太和埃尔辛太太真在讲八卦。
    她懒得和这两位聊天,因此没有回头招呼,装没听见。
    偏偏那两位也没有看见她,继续往下聊。
    “唉,可惜了。他那位妈妈总是要逞强,自己去做那么不妥当的营生。”
    “是呀,我的梅贝尔前一阵子做烤馅饼,不过是象征着补贴补贴家用。她却非得一个人把家里全撑起来。”
    “她要真这么能干,那把天底下的男人都放在哪里了?”
    “可不,前两天还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就说她做的生意不妥当。”
    “韩查理在九泉之下怕要痛心疾首。”
    罗兰十分想笑:韩查理还敢痛心疾首?真不怕被她要求制作方从九泉下抓出来吗?
    谁知有个低沉悦耳的男声恰如其时地在她耳边响起:“思嘉,你做了什么让你老公在九泉之下痛心疾首?”
    罗兰转过脸,正好对上一对慵懒的黑眼睛。
    偏偏这人音量不算小,不仅罗兰听见了,那边嚼舌根的两位也听见了——裙裾顿时窸窸窣窣地响动,两位太太迅速离开孩子们这边,似乎她们无法忍受和这一对男女待在一起。
    白瑞德很无辜地揉了揉鼻子:“我只是重复了一下她们说过的话,她们怎么就都吓成这样跑掉了?”
    第115章 飘位面28
    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并不多见。
    新娘这边请了大批的本地亲友,而新郎刚到美国南方没多久,已经结交了一大群高官和富商。
    白瑞德同时作为双方邀请的上宾,出现在婚礼现场。
    他的出现很引人瞩目,因为他仪表堂堂,穿着订制的外套上衣。他的上衣外套上一丝不苟地熨出褶皱,镶着深蓝色的绸缎边,袖口的铜纽扣被擦得锃亮,闪闪发光。
    人们都在传说他是一个富有的,结交权贵的投机客,而来自查尔斯顿的亲友则告诉大家他其实声名狼藉。
    罗兰偷偷地打量她身边的男人,想知道他会对这些流言做出什么反应。
    白瑞德则殷勤地为她取了一杯香槟,挽着她的手臂说:“夫人,在室内您不觉得闷吗?我陪您出去走走吧。”
    罗兰故意和他开玩笑:“不,我不觉得闷!”
    白瑞德一怔,扭过头看她,正好对上她那对祖母绿似的眼睛,看清了她眼里隐隐约约的笑谑。
    瑞德顿时露出一脸的无辜:
    “夫人,您在这所大房子里得到的待遇并不比我好多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
    他故意挽着罗兰,悄悄地来到埃尔辛太太的身后,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让罗兰躲在他背后偷听。
    埃尔辛太太在向她的两个亲戚痛心疾首地解释:“……是的,一个人,经营一家餐厅……很多人来捧场……听说她还在卖酒……”
    罗兰只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评价,而且这些评价在她看来都是正面的、积极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埃尔辛太太和她对面的亲戚们都流露出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有她这么个亲戚,所有的人的名誉都被连累了。
    “她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你,就像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她们一样。”
    白瑞德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所以,夫人,现在我可以带着你去花园里透透气了吗?”
    罗兰郁闷地点了点头:她原本想要嘲笑对方的,却被对方笑话了自己。
    他们走进了一座庞大的西班牙式花园,种植着高大的棕榈树和颜色热烈的石榴。喷泉的水声潺潺,顿时让这庭院寂静下来,令婚礼现场的喧闹沦为背景音。
    按照白瑞德的说法,这座花园至少需要三个园丁打理。
    “如果你在卫英蒂之前认识罗德先生,或许今天就是你在这里下令,把花园里的花草都换掉,种上你喜欢的大丽菊、康乃馨和鸢尾花。”
    罗兰尴尬而无奈地回答:“白先生,你太高看我了。”
    “不,这不是我的看法。我只是帮助那间屋子里的有些人说出心声而已。思嘉,你是没看见,今天你踏进这座房子时候大家的眼光——”
    罗兰今天确实打扮得很漂亮,穿着绿色塔夫绸裁成的裙子,裙子有一个后撑,绸缎在后撑上用褶皱堆出了式样繁复的玫瑰或是芍药。她胸前戴着白色的珍珠胸针,是芒罗太太特地把自己的拿出来借给她戴的。
    早先她走进婚礼现场的时候,别人的反应都尚可,新郎罗德先生倒是实力演绎了什么叫“眼前一亮”。他热切地恭维了她的美貌,并且惋惜地吻了她的手。
    卫英蒂一脸冷漠,应当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面出现。
    可是厅里其他女人们普遍流露出敌意,似乎她们都觉得应该在站在英蒂身边,共同捍卫这一场婚姻。
    大概也因为这个,埃尔辛太太才会那么努力地传播她的八卦吧。
    似乎是听见了她心底的叹息声,白瑞德这时突然扭过脸,认真地望着她:“但我想你也很明白,敌意和赞美一样,是对你实力的认可与肯定。”
    “她们都怕你,我战无不胜的思嘉。”
    罗兰摇摇头:“我不在乎。”
    她更在乎位面外观众对她的看法。
    白瑞德顿时也摇头:“我也不在乎。”
    “不过,你还记得我和那些查尔斯顿人之间的过节吗?”
    罗兰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真诚,表示她对白瑞德的“黑历史”一无所知。
    他听见就又笑了:“哦,思嘉,你这个狡猾的小东西。你偏偏能把虚情假意表现得那么动人……”
    罗兰:“等等……我想起来了。”
    白瑞德:……
    罗兰确实想起来了,她看过关于这一段的“回忆杀”,只是是好多内容叠放在一起看的,刚开始时根本就没留心。
    白瑞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荒唐的人?
    在当时的眼光看来,可能确实很荒唐。
    他曾经和一位年轻的未婚小姐驾着一驾轻便马车一起出门,然后马车坏了,两人在树林里迷了路,单独待了整整一夜。
    但是他拒绝娶这位小姐,为此他和这小姐的兄长决斗,将对方杀死。从此再也为查尔斯顿那座小社会所不容。
    他在西点军校的学业,也好像是因为这件事的连累,被中途开除了。
    然而,这种行为别说是放在22世纪了,哪怕是放在这个位面里,放在眼前,也早已没那么糟糕了。
    战争结束之后严苛的道德要求得到纾解,“名誉”这种东西看起来显然没有“生存”来得重要。寡妇再醮比比皆是,像埃米·斯莱特里这样未婚先孕的,只要有钱,照样能抬起头过日子。
    “她的哥哥要是能活到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和我决斗。”
    白瑞德抬起头,望着他们头顶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棕榈树。
    “世道变化得很快,只要我晚生十几年,我就大可以不必被这个体制驱逐了。”
    罗兰低下头,细细地在心里咀嚼这话。
    白瑞德是明白的,他的仇恨从来不是对哪个具体的人,他知道是那个行将就木的体制把他的前途一起葬送了。
    可如果他当时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娶那个和他一起乘马车出门的姑娘,他就可能葬送自己的一生,让自己一辈子活成循规蹈矩的模样,活成弗兰克·肯尼迪,活成卫希礼的模样……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我晚生了十几年,我也就不会有机会冷眼旁观,看清这个驱逐我的体制究竟有多么可笑。”
    是的,罗兰心想:如果瑞德真的晚生十几年,他可能会在十几岁懵懂无知的年纪里,和那些最后一批上战场的义勇兵一样,对战争的目的与意义没有任何概念,只晓得跟随他人,盲目地走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