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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谋 第19节

      第16章 孤舍不得   舍不得
    逸竹轩
    吴嬷嬷被小记子亲自送了回去。
    殿内,乔亦白闭眼靠在榻上,听到宫女通报东宫的人过来,立刻从榻上起来,边走边问身边的丫鬟,仪容可有差错?
    回贵人,无差错。
    乔亦白满意的走到殿门前,看到来人,脸色立刻就阴了下来。
    乔贵人安。
    一个东宫小太监,不足以让她出来迎接,转眼看到吴嬷嬷。
    小皇子呢?
    未等吴嬷嬷说话,小记子回道,回乔贵人话,八皇子在太子殿下那里。
    乔亦白眼底有一抹流光闪过,不知吴嬷嬷犯了什么错,劳烦公公亲自送回来?
    奴才奉命送嬷嬷回逸竹轩,其余皆不知。
    小记子这话说的硬气,他哪怕是一个不经传的小太监,也是东宫之人,一个心怀不轨的贵人,无需客气。
    丫鬟送小记子出门,吴嬷嬷跟着乔亦白进了内殿。
    贵人。
    吴嬷嬷在宫中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东宫。
    陈玉礼并没有留陈玉承在殿内呆着多久,午时将过,就让周远亲自将陈玉承送回逸竹轩,自己转身去了乐央宫。
    顾静研正在看账本,这账本早就交到了她的手上,之前因为冯觅露要入宫的事,她一直没看。
    她只是一个侧妃,给旁人做嫁妆的事,她不做。
    随着冯太傅逝世,行国丧大礼,冯觅露入主东宫之事最早要在两年之后。
    而这两年间,会发生什么变化,谁又知道呢?
    听到宫人通报,顾静研还愣了一下,起身出去迎接,走至门前,陈玉礼跨步进来。
    殿下。
    陈玉礼背着手左看看她又看看她,没在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情绪,倒是看的顾静研有些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脸问道,可是我的妆花了?
    没花。
    那殿下做何看我?
    看喧儿今日格外的美。
    顾静研凑近他,学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只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容颜。
    殿下又在取笑我。
    孤不骗喧儿。
    顾静研稍有震惊,她知晓陈玉礼待她好,甚是惯着她,可她没想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一句承诺。
    她之所以认为是承诺,只因帝王一诺千金,不食言。
    而陈玉礼也留了自己的小算计,不骗喧儿没有期限,没有事件,这话也只能具体时候看具体事情才做数。
    看什么呢?
    二人向内殿走去,顾静研还回头看了一下。
    今日八皇子到了乐央宫,没说上话就被谢公公接走了。
    绝口不提逸竹轩的嬷嬷对她不敬之事,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
    陈玉礼稳坐高位,别看他如何宠爱她,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疑心他从未少过,只是甚少在她面前展现罢了。
    小谢子是他身边的大公公,走出去代表的是他,就算她不说,小谢子也会将事情讲与他听。
    她又何必去讲那口水,难免会让他觉得她小家子气。
    未吃午饭,孤就让周远送他回逸竹轩了。拉着顾静研坐下,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嘴中,以后老八会少过来。
    他既知道乔亦白有什么歪心思,定不会让老八成为不确定因素,不管发生什么后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除了陈玉卿,陈玉礼不留任何人在东宫吃饭,原因很简单,表面看上去与你甚好的人,许能转身就给你胸口插一刀。
    这种教训,他吃过后就不会再吃了。
    殿下今日甚忙,莫非下午可以忙里偷个闲?
    陈玉礼一脸遗憾,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甚短的话,起身离去,徒留顾静研一个人坐在圈椅上脸红发热。
    人死后需在家中停留三日,以祭奠逝者。
    二月十七,冯太傅出殡,街头无了往日的喧嚣,冯正阳众多学子,永安城中的百姓纷纷上街送别冯太傅。
    葬礼结束后,冯和滦冯和淀带着妻儿在父母亲的坟前磕头。
    父亲放心,儿子定不负您的期望,也望您保佑冯家子子孙孙平安富贵。
    冯和滦跪在最前面,嘴里说着送别父亲的话语,冯觅露跪在父母身后,身旁是哥哥与妹妹。
    父亲莫担忧,往后的日子,儿子们会好好走。
    冯觅穗撇撇嘴,她就看不上二房家那副不争不抢的模样,要是真的不争抢,他们怎么不搬出冯府。
    冯修和笔直的跪着,随着祖父的入土为安,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期待,他期待的自由好像就在眼前。
    礼毕,冯家众人坐着马车从祖坟回冯府。
    在东城门前约四十米的地方,一辆普通的马车与冯府精致贵气的马车擦肩而过。
    马车在郊外的一家茶棚缓缓停下,茶棚内只有老板一人。
    老板,来一碗凉茶。
    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好勒,客官您稍等。
    老板倒好一杯凉茶将凉茶放在马车的踏板上,里面的人将手伸出帷幔将凉茶端入车厢内。
    没过一会儿将碗送了出来,里面放着几个铜板和一个小竹筒。
    老板见状笑着道谢谢客官,客官一路平安。
    顺手将小竹筒藏入手中,嘴里哼着小曲儿,开始收拾茶棚。
    冯府内,气氛凝重。
    冯正阳在时,一家人要维护表现的和平,所有的矛盾都积压了下去,如今不在了,所有的矛盾都被摆在了明面儿上。
    父亲刚去,二弟可曾考虑过这个决定对冯家意味着什么?
    我已经慎重考虑过了。
    冯和滦见劝说不动,思衬一会儿,那二弟再等些时日,别让外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冯和淀点点头,带着妻儿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冯和滦一家坐在前厅。
    早就该走了。冯觅穗轻声嘀咕了一句,惹来家中父母兄姐的怒瞪。
    穗穗也是大姑娘了,可以好好挑选夫君了。
    冯觅穗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父亲,女儿还小!
    差三岁,不小了。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李以,他不是不知道妻子偏心,以前也没觉得偏心有什么不好,若不是家中有一个替罪羊,那么他这个小女儿、
    不能再这么放任她了。
    这一眼,看的李以心惊胆战,她偏心,夫君不是不知道,更甚没有他的纵容,她也不会偏心如此,只是没想到出了事之后,他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身体冷、透心凉。
    冯府的事,已经演变了很多个版本在市井街头流传,传着传着,传到宫里时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润色,其中的话语早已分辨不出真假。
    二月十九,本应是冯家大小姐入主东宫的日子,礼部早已准备好的一箱又一箱的聘礼,长乐宫那位也给冯觅露准备了好几大箱,这些都躺在了库房的角落里。
    小李子正在与顾静研汇报宫中的开销用度,和外面的一些盈利店铺。
    娘娘,城西那个庄子去年收成还很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年殿下都未曾到庄子看看,胆子大的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那您看?
    你亲自跑一趟,先别打草惊蛇。
    是,娘娘,奴才告退。
    小李子退出去,屋内只剩下顾静研与秋灵主仆二人。
    主子这般仁慈,那些吃里扒外的玩儿意只会以为主子好欺负。
    知因才有果,断不能因为结果就忽略了起因如何。
    若起因是迫于无奈,尚且原谅一次,若起因是那些污碎的事儿,发卖罢了。
    秋灵熄了声,想到自己,若非主子仁慈,她也不会过火活到如今。
    正想着,秋梦手中拿着一张熨烫金边请帖进来,脸色愉悦。
    主子,荣亲王妃派人递了帖子来。
    顾静研接过请帖,心中暗笑。
    这荣亲王妃,才是个秒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