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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你眼里只有钱和利,那你把我们生到这个世上是为什么啊?!为了受人欺凌,为了在异乡猝死,尸骨寒了才被人发现吗?”
    她在嘶吼,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顾青禾心里翻江倒海,那张不再年轻、苍老消瘦的脸恼羞成怒,举起的巴掌就要落下,最后在只隔咫尺时停下。
    那双晦暗无光的眼,内疚悲伤到,不敢看自己女儿的眼睛。
    霍镇庭面带惋惜地拍了拍顾青禾的肩膀。
    “孩子叛逆,说的话别放心上。”
    “节哀顺变吧,这几天给你放假,不用来公司了。”
    “我晚上有会,已经叫别人来接我了,你安心处理小麦的后事。”
    顾青禾恭敬地道谢点头,霍镇庭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即将踏出警局的门,突然被身后的程青厉声叫住。
    “站住!”
    “霍先生,在死者的遗物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本,日记本里记录了一些跟霍先生相关的事,还请霍先生留下交代清楚。”
    霍镇庭脚步一滞,脸色瞬间变了。
    温穗惨淡的眼有了一丝光芒。
    她哥哥,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
    可是,面审一个小时,没有任何结果。
    霍镇庭不愧是一手打下中国医药市场江山的霍氏集团掌门人,温穗隔着玻璃看到,无论警察如何软硬皆施,他永远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嘴角半边的笑意,似讥讽似无奈。
    最后,程青气急败坏地推门而出,对上门口温穗焦灼的眼神,无奈摇头。
    日记毕竟是主观性的东西,霍镇庭一口咬定没有证据,日记里的一切都只是顾麦恶意的诽谤。
    看着霍镇庭抖抖衣袖,悠闲坐进那辆崭新的劳斯莱斯,温穗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她愤怒地拉住顾青禾的手。
    “你知道什么?你说啊!你真要看着我哥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顾青禾扯开她的手,伸手地想摸摸她的头,被温穗躲去。
    他笑。
    “我能知道什么。”
    “顾麦怎么死的,法医说的很清楚了。”
    “我这种没用的父亲,能知道什么。”
    说完,他挫败地转身,出门抽烟去了。
    法医说,死者的死相恐怖,但温穗还是坚持要看他一眼。
    冰冷的白布被掀开,他的颧骨凸起,唇色发青,几天过去,尸体已经开始脱水,原本年轻的面孔,此刻皮肤暗黄发皱,像用了很多年的抹布。
    他的眼睛是瞪大的,死死盯着某个东西,嘴巴张开很大,好像有很多话没说完。
    明明一个月前会抱住她,对她笑,陪她回家的人,此时,再也回不来了。
    温穗很后悔,后悔前几次为什么自己没有快一点,至少追上他,能跟他说句话。
    不像现在天人相隔,堵在心里的一句哥哥,永远也叫不出了。
    温穗五指都在颤抖,她把白布合上,闭上眼,默默祈祷。
    黄泉路上,愿有火红的曼珠沙华相候,予你重生的希望。
    来世啊,我亲爱的哥哥,你同我一起,做田野里的麦穗可好?
    春华秋实,随风快乐自由地摇摆,一生,平凡而充实。
    温穗离开太平间时腿一软,差点要摔倒,门口的程青刚好扶住她。
    “这本日记算是你哥唯一的遗物,我觉得应该给你。”
    日记本熟悉的封面,是她中考成绩优异学校的奖励,她送给了那年离家的哥哥。
    发黄的纸页,带着时间的沉重,静静躺在他掌心。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
    ***
    昨天整理文献和开会,所以没来得及更新
    今天晚上不出意外还会有一更
    第17章 凌霄花
    2017年7月18日。
    后山的土越来越贫, 已经难养出好药材,靠卖药越来越难维持生计了。
    小旭要治病, 阿穗考上了高中, 我拿到邻市一所普通二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看着妈敛着脸去问亲戚借钱, 每次都是灰头土脸地回来。
    阿穗把她留了三年的长发卖了,收头发的人心狠地把她头发剪得短的像狗啃, 她还笑着说头发卖了快六百。
    小旭年纪小, 但懂事地哭着闹着不肯去医院。他知道,医院一去, 家里很长一段时间快要揭不开锅。
    所以爸说他帮人开车的那个老板手下缺人时, 我毫不犹豫答应了。
    能去大城市, 能见世面。
    最重要的事, 能让妈不用到处求人,能让阿穗上学,能让小旭好好治病。
    ……
    2017年10月1日。
    今天我很高兴。
    默默给霍总当了两个月司机, 今个给霍总挡酒,我们家是遗传的酒量好,霍总夸我有干大事的气概,把饭桌上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
    我知道, 在大城市出人头地难, 但我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哦,还有,今天阿穗打电话给我, 说她高中第一次月考就拿了第一,我妹妹就是争气。
    除了给家里寄的,我还攒了好一笔钱,准备过年回去给阿穗买新衣服,红彤彤还带洋气的毛领的那种,我看城里姑娘都那么穿。
    ……
    2018年2月3日。
    今天霍总手下的彪哥让我开车运了一货车的货到城南,我原本以为是工厂出来的药,可接手的人不是医药公司也不是代理商,是个很瘦的男人,他叫陈有德,他自来熟地让我叫他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