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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亲几口,只觉着牛耿脑袋上不大对劲,这亲下去之后怎么还有血红色的印子?
    一股腥甜顺着自己的口水咽入食道之中,薛照青这才记起那被他咬破的舌尖,二人又是一阵忙活,可算把嘴里的血渍清理干净。
    有了这封认罪的东西摆在族中叔伯面前,任姨娘再是巧舌如簧,也翻不了身了。薛照青道。
    嗯,可是青儿,刚刚可是吓死我了,你怎么忽然想到用扮鬼的方法吓他?
    我小时候听祖奶奶说过,这家郎中历代在三原县上行医,干的都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事情,所以他族人一向忌讳鬼神。而且这个姜廉是出了名的胆小,刚刚他乍一开门,我逃避不得,也是没了办法,才急中生智想了这个对策。
    嗯,得了这个书信的确是好,可眼下还有一个棘手的事情你东林党人的帽子不除,薛家的族人恐怕就容你不得,而且,这封信上所有的指认都是冲着二夫人去的,半点没有牵扯到二少爷,只要到时候二少爷咬死了说这些事情他不知情,想来这继承祖产的好事还是会落到他的身上。
    是的,这也是现在困扰我的,田德桂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临摹了我的笔迹完全无迹可寻,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如何能人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府里他住的地方去翻查证据?薛照青面容忧思。
    这的确棘手的很。牛耿应道,二人坐在客房之内,双双都是眉头紧锁,仿若陷在谜坛之中难以走出。
    正在这时,趴在牛耿脚边的小白溜了过来,睁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看着薛照青,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薛照青摸摸小白的黑脑袋,捧着狗头,心里稍微放松了几分:小白你是怎么了?饿了么?
    二人自昨夜从薛忠屋里出来之后,只随意吃了一些早餐,薛照青倒是喂了小白几口玉米馍馍,可这大黑狗似乎对那没啥味儿的东西不太感兴趣,只啃了一口就跑走了。
    青儿,走哩,吃饭去吧,这么干想着也不是办法,过了吃饭的时辰,再饿出个好歹。
    好哩。牛耿不提也没啥,一提吃饭,薛照青顿时觉着肚子瘪瘪的,再加上从姜廉那也得了力证,原本堂皇的心里也有了些底,食欲顿时大开。
    薛照青再次乔装之后,和牛耿一起牵狗出门,二人并无在客栈吃饭的意思,反而径直走到了城东一家店面窄小的小店,小店上挂着一个蓝白相间的飘旗,用以招揽顾客,旗子上写着老孙泡馍几个字。
    这里是三原县最有名的一家泡馍店,二人孩童时期都来这家店吃过,只不过那时薛照青是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吃的泡馍里满满的全是上好的嫩羊肉。而牛耿是长工的儿子,吃的泡馍除了汤头能尝些羊肉味儿出来,一整碗里便是半点肉沫也找不到了。
    可不论吃的如何,这老孙泡馍店对二人来说都是童年不可缺少的一道羁绊。
    牛耿掰完了手里的两块馍,见薛照青手上还剩大半,直接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拿过没掰完的馍继续掰着,两碗碎馍掰完之后,老孙家的老板娘接过碗,把碎馍分别合着羊肉汤煮了,再加上些木耳葱花之类的佐料点缀,两碗鲜香四溢的羊肉泡馍便端了上来。
    老板娘,怎不见你家老板?牛耿小时常来这一带转悠,没羊肉的泡馍对他来说也是不常吃的好东西,他那会儿馋,吃不着总喜欢在一边看着。时间久了,老板认得他,常常也会拿小碗盛了汤头给他暖暖身。
    可今天过来,只见老板娘,却不见老板影子。
    爷?您跟我们当家的认识?老板娘常年在屋内算账,不在外走动,只觉着牛耿面熟,却说不出在哪见过。
    以前来吃过泡馍,说过几句话哩。
    哦,怪不得我瞧着爷有几分眼熟,哎,我那当家的可是受了罪了,昨日薛府的舅爷带着一个同乡来吃馍,也不知怎的就撕扒起来了,我家当家的去拦,结果一下子让二人推搡到了一边,滚烫的羊肉汤头浇到了他手上,那燎泡一下子就起来了好几个,看了大夫之后说三月不能见水,铺子里也帮不上忙了,我就让他在家歇着了。
    二人一听,此事居然和田德桂有关?顿时长了一个心眼,薛照青借着喂狗的当口偷偷戳了戳牛耿的大腿,牛耿了然,继续问:哎?薛家舅爷?是薛乾薛老爷家的?
    可不是么。
    我可听说这薛家一向不爱与人争是非,怎么他家舅爷能在外面直接跟人打起来?老板娘不会是在诓我呢吧?
    哪能啊,薛家人在外的确不爱惹是非,可这薛家舅爷不姓薛不是,他好像是姓田,是薛老爷二夫人娘家的表哥,哼,说是表哥,谁知道表到哪去了,我昨儿听他们争执,似乎就为着这舅爷从前的事儿。
    嗯?从前何事?
    我也没听太清,只听了他带来的那个同乡说什么假画假字之类的,谁知道呢,我们这小本生意,谁也不敢去得罪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哎,我这当家的医手的钱也不敢管薛家要,还是我们自己掏了。老板娘无奈道。
    二人听了这番话,心里明白了大半,牛耿继续问道:老板娘可知和薛家舅爷一同来的那个同乡,去哪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