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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牛耿对视一眼,牛耿知道他心里所想,不用他说便自觉的跑去看起了院门,薛照青轻手轻脚的走上厢房门口的三级台阶,隔着门缝往里瞧。
只见那屋里黑黢黢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姜廉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屋里的窗子都遮了起来,似乎怕见光似的。唯一有些光亮的,就是那处祭台上燃着的三根蜡烛。
可薛照青顺着蜡烛往上看,姜廉这祭祀的哪里是药神爷爷,只见祭台上摆放的雕像面目丑恶,凶神恶煞,手上还提着一个滴着献血的人头!
姜廉跪在下面,全身趴着磕着大头,嘴里还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
薛照青还想看的仔细一点,尽量往前凑着,可一个不小心,脚下踢到了厢房门口的门槛子,吧嗒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
果然,只见屋内的姜廉头一下扭了过来,恶狠狠的看着房门的方向,薛照青这才看清楚了姜廉的一张脸,可只是一眼便把他吓得一颗心脏几乎跳了出来!
第52章
今年年初时分刚刚见过的姜廉,那红润丰满的脸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副铁青的面孔。原本就精瘦的他,整个脸颊都陷了下去,一双眼睛下面全是浓黑的阴影,只剩一双大眼空洞洞的瞪着,乍一看来,就像一副活死人似的。
他循着声音往门口而来,一脸煞气,像是要吃人一样,薛照青躲闪不及,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面精光一闪,顿生一计田德桂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干脆他就扮成死人算了。
冲牛耿使了一个眼色,牛耿心里了然,躲在了厢房门口一侧藏匿起来。就在他刚刚躲藏好了之后,厢房的门忽然大开。
薛照青冷冷的站在门口,直直的看向姜廉。他脸上涂着灶灰,把本就单薄的血色遮拦的一干二净,清冷如冰霜一般的身形让人不敢靠近,一双丹凤眼里毫无畏惧之色,满眼里面全是肃杀,仿佛挖坟出来索命的厉鬼一般。姜廉一把门打开,看到这样一个人立在那里,瞬间呆滞住了。
他常在薛家行诊,见过薛照青好多次,自然认得他。而且刚刚翻墙过来的时候,薛照青脸上灶灰掉下来了一些,五官相比更为清晰。姜廉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薛薛大少爷?枯木一般毫无血色的脸上瞪出那死鱼似的凸出眼睛,一脸的惊恐可怖:你你不是克死他乡了么?
薛照青听罢,果然如他所料,这郎中不过是姨娘他们外围的一颗棋子,府内的所有事情他应该不甚清楚。这便好办了,薛照青想罢,一狠心,用牙齿咬破了舌尖一点,渗出的丝丝血迹立马染红了他的牙齿。
我克死异地,心有不甘!鬼差抓我不得,只能由着我报复完所有害我杀我的人!现如今,我就来讨你的命!薛照青捏着嗓子嚎道,那声音尖细无比,令人感到刺耳难耐。再加上他一口鲜血,更显诡异。姜廉吓的腿软了半截,立马跪在地上哭嚎道:薛大少爷饶命,饶命啊,我未曾加害于你,为何要来讨我的命?
你身为医者不思救人,反而利用医术为虎作伥,害我族人,害我父亲,我讨你的命有何不可?!
薛大少爷,我我,我是被逼无奈啊!
行医救人本应是你份内之事,你又有什么好辩驳的?!
我我姜廉似有犹豫,话几乎就到嘴边,但却没有说出口。
薛照青一见如此,偷偷那手蹭了嘴里的血,伸出一双血手直直的冲着姜廉而去。姜廉虽从小习医,却最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再加之最近吃不好,睡不着,他又一向胆小如鼠,稍有一些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彻夜难眠。而今,看那血淋淋的一双手冲自己而来,这胆子几乎都要吓破。想跑也跑不了,想动也动不了,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
薛小爷爷饶命啊,是您家二夫人逼着我给老爷开了治标不治本的药啊!
她让你开你就开,你就没有得了什么好处?!
我
还不快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要那些银子,我不该一时起了贪念要她送过来的丫头,我不该违背了祖宗的家法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除了开药之外,还做过些什么?!
没,没了
死到临头居然还嘴硬!你现在做下的这些事情,你姜家的列祖列宗都看在眼里,就算今日我不收了你,你觉着他们会放任你在这阳间败坏他们的名声么?!
一旦提及了姜家的列祖列宗,姜廉就像一下被人戳中了软肋一般。他而今已经连连梦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持刀剑要砍杀自己的场景,每每梦醒无一不是一身的冷汗,所以他才暗中寻求道士帮助,祭了这能安神的鬼煞在自己房中,日日不见阳光,只思跪拜。
他们现在正站在你的身后,一人持刀,一人持剑,你若再不说,他们即刻就要取你性命!薛照青见提及姜廉祖辈他有所反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编了个谎话诓骗于他!
一听薛照青如此说,姜廉吓得几乎就要失禁:还,还有。先前您家二夫人特意来问过我,如何让您您父亲血气浮躁,精神倦怠。我也告诉她了,还还给她开了几味补药,只是这几种药材单独使用已经是大补,放在一起日日炖了喝下,只会让人虚火上升,心浮气躁,若此时受惊受吓,有可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