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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向负责守卫怡红院大门的四个伙计捂着胸口和肚子躺在大厅的地面上不断哀嚎着,被砸的稀巴烂的好酒好菜散落在几人身边,那巨大的响声想来就是他们的身体被人横空扔了出来,砸到桌子的声音。
鸨母急忙凑上前来,好声好语的招呼着。
几位军爷,这大晚上过来,是来逍遥的么?且莫着急,待我叫姑娘过来。
老板娘不用麻烦了,我们义军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找渭北失踪已久的县太爷,如今我们占了渭北已久,官府的人却一个都找不到,无法,我们只能各个酒楼妓院的搜,好请了这些官老爷回去喝茶。为首之人开口说道。
这,这爷,我们这里真没有那县太爷,自打大军来了咱们渭北,我就没见过他。
在不在这的,我们一搜便知。说着,首领身边那人就要招呼身后人动手。
爷,我们这是给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若今日被搜了,以后可如何做生意啊!鸨母作势要拦,那个子矮小的男人一个眼神飞过去,一个手上拿着短刀的士兵便冲了过来,擒住了鸨母反压在地上,手上的短刀直接架在了鸨母的脖子上。
我们牛耿副将要搜,还有你说不的道理!
牛耿!为首那人是牛耿!琪红在二楼听的真真切切,她定住眼睛,反复确认了那人的长相,没错,皮肤黝黑,圆脸大眼,身体壮于常人,跟薛照青与她描绘过的一模一样!
可听薛照青嘴里说的牛耿,只是个普通的庄稼人,楼下这人戾气遍身,眼神凌厉,与薛照青描绘的又不完全一样。
琪红管不了这么多,长相没错,名字没错,能不能救下薛照青,就看她了。
一鼓作气跑下楼,琪红疯了似的直接扑跪在了起义军脚边,也不顾牛耿身边的人拦着她不让她接近,直接喊到:救命!薛照青有危险,救命!
若那人真是薛照青的兄弟,不可能没有反应,果然一听她这么喊着,为首那人即刻往前走了几步,喝退擒住她的士兵,一双眼睛虽然吓人,却藏不住的不安和慌乱。
你说?谁?
薛薛照青他,他在二楼桃园厅若再不去,只怕他真的活不成了!琪红拼尽了全力喊着。牛耿听罢,脸色大变,一个起身,直往二楼奔去。
厅外看守的两个伙计看到楼下的场面,没等牛耿上来,早就跑的没了影子,牛耿一脚踢开了关的死死的厅门,霎时,眼前的画面让他恶气顿生,怒发冲冠!
他的青儿僵直的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衣衫已经被人剥去了大半,白皙的身子暴露在外面,闭着眼睛,眼角似有泪痕。而那作恶之人面容猥琐,正盯着薛照青的身子变态的闻嗅着,一双贱手正不知死活的抚在青儿那白嫩的肩膀之上。
啊!牛耿大喝一声,直接从腰间抽出佩刀,向那人砍去,被那人堪堪躲了,张公子一看来人不善,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厮也不见了踪影,知道事情有变,也不恋战,更何况这来人生的异常壮实不说,那身上穿的黑衫正中,用浅棕色的线绣了一个大大的义字!
起义军的人!张少爷听说过他们的穿着,见着牛耿第二刀就要劈来,急忙又一低头,就要往门边逃去,谁知正要踏出门槛,顿时从右肩传来一阵剧痛,瞬间,他那条刚刚还长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伴着喷薄而出的献血掉落到了门槛之外,那双手似乎还有知觉一般手指还在微微战抖,张少爷哀嚎一声,看着自己掉落的双手,痛感钻心,一下晕了过去。
牛耿收了佩刀,走到床边,仔细看了床上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了好久好久的青儿,青儿瘦了整整一大圈,原本还圆润的小脸已经完全尖了下来,一双丹凤眼含着泪水看着他,嘴巴却丝毫动不了,牛耿当下便看出,这是被人下了药了。
拿起床上的床单盖在青儿身上,牛哥把薛照青一裹直接抱在怀里,门口已经上来了几个士兵,他对刚刚在楼下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说:齐胜,把人绑了,带回去,找个郎中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让他活着,我倒要让这人渣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罢,手上一用力,把薛照青搂紧了一些,微微用嘴唇吻了吻薛照青冰凉的额头,径直下了楼。
楼下老鸨小厮跪了一地,看着牛耿抱了薛照青下来,老鸨知道事情不妙,跪在地上打着哆嗦,琪红也跪在一边,看着牛耿抱着薛照青,眼神柔和,像抱着稀世的珍宝一样,止不住的亲昵从二人身边散落,琪红心底已有三分猜测,大着胆子喊道:大人,您且等一等。
牛耿停住脚步,依然抱着薛照青,一个成年人在他怀里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一样。
薛先生吃下的药,叫春恩,这种药诡谲无比,若是若是吃下八个时辰之内不与人交合,就会生不如死全身发痒,到最后,会七窍流血而亡!
牛耿浓眉一抽,低声道:多谢姑娘提醒,这药是。
事到如今,琪红也不怕了,直接说道:是这贪财的鸨母,见薛先生一人在外,孤苦无依,才下了这药,侮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