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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湿润透过衣衫传到肌肤,眼前女子的哭泣,似乎总是安静得没有声息。只有轻微颤动的肩膀,才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起伏。
黑暗中,纪西舞的目光柔和下来,敛眸望着怀里的叶结蔓,唇角微微抿了紧。那眼底神色深邃,在黑暗里悄然波动。
半晌,似是终于平复了激荡的心情,叶结蔓缓缓松开了环着纪西舞的手,稍稍退了开去,胡乱擦了擦脸上泪痕,抬头望向对方,眼底带着担忧,压低声音道:你的身体
无事。纪西舞摇了摇头,望着叶结蔓,忽然俯□去,抬手细致地帮忙拭干净了叶对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口中低语了句,倒是你,哭成花猫似的。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爱哭?
叶结蔓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望着纪西舞的眼神躲闪开去,身子动了动,却没有避开。待纪西舞收回了手,方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不然?纪西舞笑了笑,在床榻边坐了下来,神色显得风轻云淡,怎么说,我也得撑到报仇之后,哪能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
那时候我将槐木鬼符扔出窗外,你便被监视我的人给捡走了。叶结蔓望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手指捏了捏,也不知为何,今晚竟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嗯,我知道。
你那时身子感觉怎么样?我看你进入槐木鬼符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好。还还在往外淌水。想到之前的画面,叶结蔓眼底流露出担忧,目光仔细扫过纪西舞,试图看看她有没有哪里不好。只是纪西舞的脸色向来苍白,从神色间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我没血可以流,被黄符给伤了,自然只能往外淌水了。纪西舞倒不否认,干脆地点了点头,神色间带了些回忆,当时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蒸发了一般,就好像有人扯着我的头皮往上拽,浑身都疼得很。说话间,瞥见叶结蔓脸色又白了白,纪西舞忍不住点了点叶结蔓的鼻尖,玩笑道,我才刚开始说,你就一副听得要晕过去的模样,我怎么继续?别担心了,现在真的没大碍。
没事就好,叶结蔓舒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催道,你继续罢。
纪西舞见叶结蔓神色恢复,这才接着道:那时你让我进去槐木鬼符想带我出门,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又将我硬生生从里面给扯了出来。后来好不容易再进了去,就暂时失去了意识。因此那之后有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是醒来发现不在你这里,也大概猜出了缘由。
那你是什么时候从槐木鬼符里出来的?
就方才,那人离开之后。只是你一心盯着槐木鬼符,没注意罢了。说着,纪西舞望了一眼窗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见对方这般神色,叶结蔓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认识?
纪西舞回过头来,略一颔首:是我爹的贴身护卫,小嵩。
叶结蔓闻言并不惊讶,只低声喃喃道:原来派人监视我的是纪老爷。顿了顿,对了,他方才让我小心纪夫人。
嗯,我听到了。他自幼陪于纪世南身旁,算是亲信之一。既然他这么说,那么我出事应该与那女人脱不了干系。说来也是巧,这次没想到还被我赶上了一件事。纪西舞唇角勾了勾,将之前藤桥纪世南与丫鬟碰面的事说了。
听罢,叶结蔓惊讶地望着纪西舞,想到之前的那张信纸,心里隐隐生出一种猜测:你的意思是纪夫人是从纪老爷那里探听到你去城南的消息的?而且还与纪越有联系,是不是
纪西舞知道叶结蔓也想到了,点了点头:这可能性极大,*不离十是两个人合谋干的。那女人心机深沉,不太可能亲自对我动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从纪世南那里探听到此事后透露给了纪越。因为她知道纪越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即便不用她说也会下手杀掉我。至于宁心那里,也是她故意找澄儿绊了住。她知道这样一来,我出了事纪世南就不可能真正追究我的死。毕竟他三个儿子中有两个牵涉进来,还有一个也一肚子坏水,难不成还要大义灭亲么?当然,纪越也不傻。我料此事他应当没告诉纪川,想一力担下责任。他身子弱,不可能继承家业,想给自己的那个不争气哥哥创造机会。至于那个女人,也不会告诉她儿子。这事平摊了责任,反正他们几个谁都不吃亏。
言罢,纪西舞冷笑了下。
叶结蔓沉默了会,方压低声音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急,我们只需要等。毕竟现在,我们手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筹码,纪西舞望向叶结蔓,幽红的眸里泛着冷光,裴家的事,怕是很快要瞒不住了。
闻言,叶结蔓多少也猜到了纪西舞的意思:你是打算将纪家害裴家的事情抖露出去,借此来打压纪家吗?
纪西舞颔首应了,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此事纪世南之所以瞒得紧,也是因为事关重大。要弄垮裴家,不出狠招是没用的。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真的被人抓住把柄,纪家难免要身陷泥淖。这也是为什么虽然你在查我的死因,他至多只是派人监视你,并没有害你的原因。我当初让你过来帮忙,也是料定了纪世南不但不会动你,还会护你的性命在纪家不受伤害。至于纪夫人怕是因为知道你查到澄儿头上,觉得会牵扯到她觉得不安,动了弄你的心思。不过监视你的小嵩其实很可能也奉命在护着你,他身手好,我们倒也不必太担心,注意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