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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舒儿的话,叶结蔓忽然替纪西舞觉得有些悲凉。就算含着金汤勺出生,享着荣华富贵,但人死不可复生,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早已变成了一缕亡魂,纵是纪家或者官府如何重视,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想到这,叶结蔓轻叹了口气,道:可有查出什么头绪?
舒儿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纪西舞不好好的城南呆着,竟穿了一身男装跑来城西的绿河附近,也不知干什么。
男装?叶结蔓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起关于纪西舞死的那天的事情,一时心里也有些诧异。
舒儿点点头:据说好像是从纪府偷溜出来的,连丫鬟都没带。昨晚有人在绿河发现尸体,有几个裴府的人去看热闹了,听说身上还有些酒味。坊间都在猜测,是因为纪西舞不喜欢那个未婚夫,为情所困才想不开。
为情所困?
一声冷笑响起,叶结蔓瞥见纪西舞一脸鄙夷地偏开头去,眉眼之间很是不屑,看起来对这些传言猜测都十分不感冒。念及上回她对自己听信传言的嘲讽态度,叶结蔓识趣地没有接舒儿的话。
这些舒儿自然都听不到。她只是疑惑地望着少夫人的视线不时落在空无一物的身前,脸上神色微微变幻,感到有些不解。不过她倒没有多想,只兀自道:如今少夫人进了裴家,难免要接触到这类的东西,多知道一些也是好的。说起来,不管这纪家还是许家,都和裴家有着或多或少的姻亲关系。不过少夫人千万记住,纪家的人都是成精的,千万莫要招惹。
听到舒儿的话,叶结蔓神色一僵,心里不由暗道这屋子里还就有这么一个在,且不是成精的人,而是成精的鬼,莫名其妙就给招惹了上来。无论怎么想,这荒唐的事应该都与那桩诡异婚事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叶结蔓往纪西舞的方向望了一眼,示意该问的问完了。见纪西舞没有说话,叶结蔓抬头朝舒儿笑了笑,阻了她按在肩上的手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我接着继续抄写剩下的家规,你去忙罢。
舒儿闻言听话地收回了手:是,少夫人。若有吩咐再唤我。
待舒儿离开,叶结蔓才转头望向纪西舞,踟蹰了会,方道:你到底是怎么会掉入水里的?
纪西舞掀了掀眼皮,淡淡睨了叶结蔓一眼,自座位上直起身来,并没有回答叶结蔓的问题,只道:有些事,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叶结蔓话语一堵,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理会,继续执笔,准备抄写家规。
纪西舞的事,她并不想多管。就算对方不提,她也大概猜到,对方既然以男装溜出府,必然是为了保密,不与她说也在情理之中。不过
叶结蔓突然想到什么,手上动作一停,有些疑惑地歪过头,望着走到闭合窗前的纪西舞道:我一直以为鬼只能在晚上出现。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纪西舞没有回头,只是背着手立着,丢下话来,在没有确定你真心愿意帮我之前,就别徒劳地问这问那了。
叶结蔓神色微微一怔,抿了抿唇,没有应话,片刻后低下头去缓缓在白纸上落了笔,心里却有几分感慨升起。
第12章 遇险
叶结蔓这一抄,就抄到了夜幕降临。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期间只有舒儿进来挑了两回烛芯,又换了一次凉了的茶水。叶结蔓却也顾不上喝一口,吃力地动着笔,希望快些完成任务。
房间里一时静谧,只有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
当抄写还剩下尾巴的时候,门突然被敲了响。叶结蔓以为是舒儿,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回地应道:进来罢。
吱呀。
房门被推开,随即响起舒儿温和的声音:少夫人,有客人来。
叶结蔓闻言微微一怔,不明白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客人过来。自己初到裴府,除了舒儿和安儿两个安排给自己的丫鬟外,其他人还陌生得很,一律不识。裴夫人的态度明确,自己想来在裴家是不招喜欢的。念及此,叶结蔓回过头去,目光疑惑地落在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身披轻薄软衫,内着了一件水红色罗裙,衬得面容有些妩媚,看起来不过二八芳华。此时女子见叶结蔓回头望来,朝她轻轻笑了笑,随即捏着裙角踏进门来,口中招呼道:少夫人好。
你好。叶结蔓放下手中的笔,有礼地站起来点了点头,才疑惑道,不知姑娘是?
少夫人,这是管家汪伯的女儿。一旁的舒儿见状连忙介绍道,只是似乎也不知对方来意,转头踟蹰问道,汪姐姐这么晚过来少夫人这边,可是有事?
汪思倩略一颔首,目光扫过桌上摊放着的纸张,出声道:少夫人可还在抄写家规?如何了?
叶结蔓知晓此事并不算隐蔽,因此点了头,柔声应道:劳汪姑娘挂念,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可以抄完了。
我方才晚膳时自爹爹那里听说了白日的事,有些放心不下。少夫人这一天下来抄了这么多,想必就算完事了也要落了不舒服。因此特意来送这个。汪思倩解释了几句,随即探手自怀里取出一个朱红瓷瓶,朝叶结蔓递过来,这是舒筋活血的药膏,抹少许在手腕上,少夫人明日起来会觉得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