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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女孩子不仅自己扛下来了, 还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年……
更重要的是, 她真的成长的很好。
好到让江应天这颗心都疼的快没知觉。
他想抱紧这个埋头在自己颈边, 低声泣哭的女孩子, 可实际上, 真的没法再抱得更紧了……
江应天像哄小孩子一样,搂着徐烟,轻轻拍着她的背。
用可以让她感知到的方式, 告诉她不要怕,他在这里,就在她身边。
……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这法子真的有效果。徐烟哭声渐消,只余偶尔一声的抽噎。
“……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徐烟将抱在江应天脖颈儿上的双手收回来,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他把塞在姐姐嘴里的布拿掉了,姐姐哭得很厉害,一直在尖叫,一直在讨饶,求求他放过她,可那个人根本不听……”
“后来…后来他还把…”徐烟攥紧拳头,用力咬着自己的食指,才能勉强说出来话,“…塞到姐姐的…嘴里…”
“姐姐吐了…那个人就打她,我害怕,跟着哭,那个人又从床上下来打我…”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知道外面从白天变成黑天,那个人出去了,姐姐在床上没有了声音,我不敢哭,只能往角落里躲,然后我就见姐姐扭头过来看我……”
“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空洞,死寂,生无可恋,怨恨,无能为力……
“…那个人过很久回来,解开了姐姐手上的绳子,我以为他要放了姐姐…却见他扛着姐姐去了浴室,他们在里面待了很久,我听不到姐姐的声音,却隐隐约约一直听到那个人在骂…后来他出来了…”
“浑身□□着…嘴里骂着我听不懂的话,提着我身上的绳子把我也提进了浴室…”
江应天小心翼翼的把徐烟无意识咬在嘴里的手指拽出来,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他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最后……他什么时候把我从浴室带出来的,我已经没有了印象,只知道后来迷迷糊糊被他打醒,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那个人欺负完姐姐,姐姐一身污秽,在床上已经一动不动,也许是觉得她不会有力气逃跑,那个人没有再绑住她,只是穿上衣服出去了…”
“我觉得身上哪里都是疼的,眼睛睁不开,却听到床上有动静,我费力睁开眼睛,就见姐姐混身□□着爬着从床上摔了下来……”
“我害怕,却没有力气哭了…姐姐哄我说,让我别害怕,她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可是她等不了了。”
“她衣服被那个人全都扯坏了,可她还是把它们穿在了身上。她告诉我说,她是一个大学生,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从小是被妈妈养大的,姐姐说她妈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她爸爸有一对属于他们的结婚戒指,所以姐姐一直都有一个梦想,就是给她爸爸妈妈设计出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他们的,最独一无二的,最特别的结婚戒指。”
“可是…她没有勇气坚持到那天了。”
“她‘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朝我走过来,她说我生病了,在发烧,让我闭上眼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就会有人来救我了…我太困了,太累了…我不知道怎么就真的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只能看到四周一片一片的白……”
“我听不到人说话,却始终听见耳边姐姐的哭喊声和讨饶声…还有那个人…的声音。”
江应天低头看,抬手抹掉徐烟脸上源源不断的泪,发现她目光已经没什么焦距。
“…从那时候开始,我不再开口说话,也不喜欢见人,更不喜欢别人碰我,再后来,祖母带我离开越城,来到淮港。”她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以前我不懂…那些,后来读高中后渐渐明白了,就开始每夜每夜的做噩梦,我不敢睡,因为每天睡着都会听到那些可怕的声音…”
“我怕祖母和小姑姑发现,会担心,所以从家里搬了出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睡觉了,直到…直到…”
江应天等了许久,没再等到徐烟说话的声音。
他再低头,见她已然闭上眼睛,呼吸时重时浅。
眼睛闭着也能眼见的红肿,睡着了,眼角还有泪往下淌着。
江应天拿指尖小心接着那些泪,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抹着。可那泪却像坏了开关的水龙头一样,如何抹都止不住。
他怕自己皮肤糙,划到她,又怕她脸被泪水浸久了,扎的疼…可手边没帕子也没纸巾…
确定她真的睡着了,睡熟了,江应天才敢低下头,将唇轻轻印在她脸上,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泪悉数舔舐干净。
江应天像抱着一个小娃娃一样,抱着徐烟在沙发那坐了许久,才搂着她的腰和腿,起身将她轻放到床上。
徐烟身子挨到床上时惊动了一下,江应天屏着呼吸,直到发现她并没醒过来,才小心翼翼喘出来一口气。
他按着开关,将屋子里的窗帘悉数拉上,只留了床底灯和床头柜上一个小鹿样式的助眠香薰灯。
——那是江妈妈许久前送来的难得的母爱。是好闻的薰衣草味道。
*
江应天从卧室出来,到隔壁客房翻了半天,才从抽屉里找到一盒没开封的香烟和一个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