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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无名 第298节

      正在两支人马对冲之际,乌丸军的后阵突然响起一阵号角声,一支人马从山后杀出,直接闯入乌丸后阵,乌丸军尚未完全展开冲势,后阵已经被对方凿穿。
    却是赵云率部杀到了。
    混乱中,没人注意对方有多少人马,草原军队本就不以军纪见长,马超军队远少于他们,还敢一战,此刻突然遭遇袭击,草原军队散漫的军纪在这个时候就成了最致命的弱点。
    前军刚刚与马超厮杀在一起,不想后阵一乱,前军也跟着乱了。
    两支人马前后夹击,乌丸人瞬间散乱,朝着各个方向逃去,待赵云和马超汇合之后,乌丸军已经溃的差不多了,乌丸将领见状,只能带着人马撤退。
    赵云和马超一路追杀,直至追杀到柳城下,见对方又派出兵马来支援,方才止住,收拾兵马,从容退走。
    这一仗,乌丸将领本想给汉军一个下马威,也激励己方士气,谁知道却被赵云和马超摁着一路打,士气没有激励,己方反而损失了数千人马,只能灰头土脸的退回城中,不敢再出。
    赵云和马超在退兵之后却没有远离,他们这一次的目标就是柳城,在四周攻下了几个部落当做营地,准备汇合了庞德和张绣之后,再一起商议攻城之策。
    第三百一十章 请君入瓮
    乌丸人连战连败,两次主动出击,先后被吕布、赵云、马超打的丢盔弃甲,丢脸面不说,折掉的人马对乌丸来说可是重疮。
    蹋顿好不容易说服了楼班集结乌丸将士准备跟韩琼主力决战,毕竟无论从哪看,韩琼这边才是汉军的主力,但双方还没怎么打,后方柳城传来的消息,让蹋顿再也无心与韩琼继续耗下去,在收到柳城附近出现汉军的消息之后,次日一早,蹋顿就火急火燎的带着部众离开,留下苏仆延继续跟韩琼对峙。
    “将军,敌军似乎分兵了。”韩琼的帅帐之中,张郃与高览进来,对着韩琼躬身一礼道:“我军是否趁机出兵?”
    “老夫也正有此意。”韩琼见两人进来,笑着点点头道:“本想招你二人过来商议,既然来了,便来看看这幅图吧!”
    张郃与高览连忙上前,看着韩琼桌案上的地图。
    “此前吕布一场大胜,已经缴乌丸人折损了不少元气,如今敌军突然分兵,该是主公率部自卢龙寨而出,攻伐柳城致使蹋顿不得不回兵支援,这蹋顿虽是我军必杀之人,但他在乌丸影响力颇大,如今蹋顿一去,苏仆延所部又在此处,那乌丸所谓的王庭必然空虚,儁乂,你领一支人马绕开苏仆延大营,直取白狼山王庭,那苏仆延若是出兵追击,则回身与之纠缠,我会命高览出兵,你二人前后夹击,将苏仆延所部剿灭。”
    “他若是不动,我会主动率军前去搦战,你带领兵马选道伏击,待他战败之后,沿道伏击。”韩琼看着地图笑道。
    这次陈默发兵乌丸,虽然是为报幽州之仇,但也同样有乌丸近几年发展越发壮大的原因,到目前为止,单是一个蹋顿,便能拿出十万控弦之士来战,陈默显然也不希望乌丸太过强大,所以这次借复仇之机可是下了格杀令,只要有机会,就必须重疮乌丸,能杀就不留活口,韩琼也是跟乌丸、鲜卑这些草原势力打了半辈子仗的人,自然明白陈默在担心什么。
    “喏!”张郃答应一声,当下告辞了韩琼,点了一支人马,率部出营,径直绕开乌丸大营,往白狼山方向而去。
    苏仆延大营。
    “头人,怎么办?”几名苏仆延部落的勇士聚集在苏仆延帐中,斥候传来的消息对他们不利啊。
    “不能让敌军靠近王庭,难楼,你立刻带领一半人马去把敌军给拦住!”苏仆延觉得这事有些不妥,并没有出动全军兵力去拦截张郃,自己留下了一半兵力。
    难楼答应一声,带着骑兵前去拦截张郃。
    “老将军,现在怎么办?”高览查到了苏仆延的动向,敌军只出一半,那剩下的一半还在这里。
    “计划不变,你率部去配合儁乂绞杀敌军,老夫继续与那苏仆延在此对峙。”韩琼也没多犹豫,直接让高览跟上,去绞杀敌军。
    高览领命而去之后,苏仆延突然带领兵马朝着韩琼大营杀来,却是苏仆延觉得韩琼将大半兵力派去夹击难楼,主营必然空虚,正好趁机将韩琼的主营攻破,这样一来,汉军主力自然不攻自破。
    “来得好!”韩琼得闻苏仆延率军杀至,不惊反喜,他的目标本就是苏仆延,如果苏仆延出兵去追张郃,便是败了,对方都是骑兵,要走,韩琼这边也拦不住,但如今苏仆延主动来攻,正中韩琼下怀。
    韩琼已经让大半士卒莫要防守,只留少数兵马在辕门之上防守,做出兵力空虚之状,同时在各处营寨之中摆放拒马桩、拒马枪或是挖掘陷坑,只等对方破营而入,就来个关门打狗,将苏仆延主力尽数留在此处。
    苏仆延见营中兵马不多,果然中计,率领大军疯狂攻营,守营将士奋勇厮杀,终究没能挡住,被苏仆延破了辕门。
    “杀!烧光汉人的大营!”苏仆延兴奋地带着人马冲入营中,上万乌丸铁骑犹如洪流一般涌进来,直冲中军帅帐。
    只要烧掉汉人的粮草辎重,那这支汉人兵马就算再厉害,也只能退兵了。
    苏仆延的想法没错,其他还好说,但粮草一失,汉军必然败退,但韩琼同样知道这一点,苏仆延率军来之前,他已经命人悄悄将营中粮草送出营外。
    “轰~”
    数十名乌丸骑兵嚎叫着撕裂帐篷,冲入帐篷中,只是帐篷中的拒马桩让这些乌丸骑兵傻了眼,此刻就算想要止住冲势也来不及了,战马狠狠地撞在帐篷里的拒马桩上,发出一片凄厉的嘶喊声,猝不及防的乌丸战士从马背上落下来,有的直接落在拒马桩上,被那巨大的木刺洞穿,也有的侥幸逃过一劫,从拒马桩上爬下来,连滚带爬的往外走去。
    同样的一幕不断在军营中发生,苏仆延带着人冲进帅帐,迎面的拒马枪把他吓了一跳,凭借精湛的马术,生生驾驭着战马从拒马桩上方跳过去,但不等他松口气,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下去,苏仆延连忙伸手在马背上一按,从马背上跳下来,回头看时,却见那陷坑下,都是一根根倒立的宝剑,战马落下去,正在坑中不断抽搐着。
    “不好,中计!”看着一名名跟着自己冲进来,被那拒马枪给击杀的勇士,苏仆延心中一凉,连忙拔刀冲出营寨,朝着四周看去,蔓延向整个营寨的大军,此刻不断发出惨叫之声,那一座座被撕裂的帐篷中,都是拒马桩跟陷坑。
    “呜~”
    悠扬的号角声在此刻响起,那是汉人的号角声,紧跟着便见大营四周,一蓬蓬箭雨腾空而起,朝着营中骑兵最为密集的方向落下来。
    “快退,撤退!”苏仆延找到一匹完好的战马,将马上的骑士拖下来,翻身上马,一边往回冲,一边对着四周咆哮道。
    辕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两队长矛手立在辕门下,已经结成拒马阵在那里等着他们,同时四面八方不断冲出一队队汉人将士,对着周围慌乱无措的乌丸人便是一阵乱砍。
    厮杀声响彻汉军大营,失去了机动力的乌丸将士,面对配合默契,杀伐骁勇的汉军围剿,哪里是对手,一时间被杀得哭爹喊娘,哀嚎不断,不少乌丸将士直接选择跪地请降。
    苏仆延带着集结起来的残军左冲右突,但四处都是陷阱,战马根本跑步起来,而韩琼早有准备,各处人马并不着急合围,只是驱赶着乌丸人去触碰更多的陷阱以减少自身伤亡。
    厮杀一直在继续,从上午一直杀到黄昏,整个营地里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乌丸人的尸体,苏仆延终于支撑不住,嘶声道:“投降,我等投降啦!”
    看着四周汹涌而来的汉军,苏仆延翻身下马,丢掉了兵器,跪倒在地,一脸颓丧的道。
    “将军?”几名将领看向指挥的韩琼。
    “主公有令,此战……不留俘虏,不接受投降!”韩琼站在一处箭塔之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并未有丝毫意动,挥动令旗道:“令三军合围,将敌军残军彻底灭杀!”
    “喏!”
    众将闻言,答应一声,继续指挥战斗。
    箭雨不断落下,四周的乌丸将士一个个倒下,苏仆延看着这一幕,哪不知汉军打着什么主意,心中大恨,这帮汉军,太绝了!
    猛地起身,从地上捡起了战刀,怒吼道:“勇士们,汉人要赶尽杀绝,我们已经没了退路,大家随我杀,攻破辕门,杀出去!”
    他们确实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投降,汉军显然没有收降的意思,苏仆延也想跟汉军拼死一战,但周围汉军太散,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主将在何处,就算苏仆延想要直冲对方主帅拼得最后一丝胜机,但韩琼压根就没给他这个机会,这个时候只能先杀出营寨再说。
    “想走?”箭塔上,看着苏仆延率部突围,韩琼冷笑一声,令旗挥动,号角声一变,汉军将士开始向辕门方向集结,同时射向苏仆延所部的箭雨更加密集。
    残存的乌丸将士越来越少,当苏仆延率领着不到百人的残兵杀到辕门时,看着那整齐列阵的汉军军阵,再看从四面八方朝这边合围而来的汉军将士,苏仆延脸色惨然,这一仗败了,而且败的很彻底,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该死的蹋顿,没事招惹汉人干什么!?
    这一刻,苏仆延心中最恨的不是汉军主将,而是蹋顿这个挑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若非他,乌丸何至于有此劫?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儿郎们,随我杀!”苏仆延举起长刀,朝着汉军军阵杀过去。
    “放箭!”随着一声厉喝,弩箭纷飞中,残存的乌丸将士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苏仆延身中二十余箭,最终无力的跪倒在汉军阵前,双目死死睁着,死不瞑目。
    苏仆延所部全军覆没,韩琼当即命令大军,带着粮草杀奔苏仆延大营,攻占苏仆延大营作为他们新的营地。
    第三百一十一章 会师
    “王,前方出现汉军,正在劫掠部落!”蹋顿正往回赶,斥候带来一条不好的消息。
    又是汉军劫掠部落,这次汉军也未免太狠了吧!?这是要把他们乌丸族往死里逼呢!
    “有多少人马?”蹋顿暗暗咬牙,却也没有办法,后悔?肯定是有的,早知那陈默麾下这么多厉害人物,他绝对不敢随意招惹,让袁家兄弟去碰就是了,自己何必掺上这么一手?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现在蹋顿真正担心的是,若再这么打下去,楼班那个小兔崽子会不会真如陈默所说的那样把自己交出去换乌丸的和平?
    这也是蹋顿在听说陈默的人马出现在柳城之后二话不说立刻率军回援的原因,柳城是蹋顿的根本,柳城若失,他就算活着,也没有任何实力与别人抗衡了。
    这个别人,不单单指陈默,更是楼班、苏仆延、乌延、难楼这些乌丸族的实权人物。
    当初蹋顿为何放弃单于之位?就是向这些人妥协以保全乌丸的实力,在蹋顿的计划中,乌丸以后将会是能够和檀石槐时代鲜卑媲美的种族,所以他不允许乌丸内部出现分裂,这才是他愿意交出单于之位的原因,如今鲜卑已经分裂,日渐衰颓,乌丸取代鲜卑,成为新一代的草原霸主未必不可能,但现在,陈默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不管怎样,必须先退了陈默再说其他。
    “应该不是太多。”斥候有些不确定,毕竟双方现在在混战。
    “走,去看看!”蹋顿冷哼一声,这里距离柳城已经不远,不必急着赶路,汉军的骑兵不多,如果能够将这支骑兵留下的话,对汉军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蹋顿这次带来的兵马不多,只有万余,因为王庭那边想要指挥权,而且蹋顿也担心后方问题,所以他只带了一万勇士前来助战,不过有这一万兵马,蹋顿相信,只要不遇上吕布那样的,足以应付任何敌人。
    另一边,乌丸部落中的战事已经结束,庞德正在清扫战场,同时也是获取补给,他们这些骑兵如果靠后方运送来的粮草补给的话,那速度会慢很多,所以赵云、马超也好,庞德、张济也罢,出关之后,靠的都是以战养战的方法来养活自己手下的人马,当然,这种战法对于乌丸人来说,是很不友好的,但这关他们什么事?
    “将军,斥候来报,东方出现大量乌丸骑兵!”一名偏将来到庞德身边,躬身道。
    “多少人?”庞德皱了皱眉,询问道。
    “足有万余。”
    “万余……”庞德皱了皱眉,下令道:“通知所有将士,扔掉手中多余的东西,放火烧了这里,准备撤退!”
    “撤退?”偏将意外的看着庞德:“不打么?”
    “此处地势开阔,敌军占据兵力优势就等于占据了地利,如何打?”庞德摇了摇头,皱眉道:“快去传令!”
    “喏!”
    这段时间不断传来的战报让不少人有些膨胀,觉得乌丸人不过如此,但庞德可没膨胀,他冷静的分析过吕布、马超、赵云能胜出的缘故,吕布能以少胜多,固然有吕布凶狠善战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当时吕布所处的地形,乌丸人的兵力优势发挥不出来,而军纪上,大汉周边根本没有任何一家的军队能在这方面跟汉军相比,所以才被吕布借着地利打的溃不成军。
    如果换一个战场,敌人不是想着把吕布往死路上逼,庞德相信吕布可以突围,甚至令敌军受挫也可能,但自身付出的代价必然惨重。
    至于赵云和马超那一战,以有心算无心,加上当时的地势同样对不适合大规模军团作战,加上后军遭遇突袭,最终溃败,成就了赵云和马超。
    当然,对方将领对自家部众没有绝对的统属能力,本身指挥能力不强,这不只是乌丸人的问题,鲜卑也好、匈奴也罢亦或者羌人都有这个毛病,这些草原民族可说是全民皆兵,但却也缺乏军事素养,遇上正规军一个不慎很容易被打溃,而且溃军还不容易重整。
    如果地势允许的话,庞德也不介意来个以少胜多,但现在他们所在位置地势空旷,一马平川,在这时候遇到大规模敌军来袭,最好的办法不是硬碰,而是暂避锋芒,若对方死追不放,再寻找合适之处反击。
    部队集结的很快,部落中的帐篷被点燃了,庞德带着人马直接冲出了部落,朝着柳城方向奔去,如果对方追击,等汇合了赵云、马超之后再战,那自然就是另一个局势了。
    蹋顿扑了个空,看着燃烧的部落,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大家都是骑兵,想要追上不易,而且还得担心对方有没有埋伏,只得引兵回城。
    柳城倒不至于凄惨,毕竟赵云等人再厉害,也不可能让骑兵跳过城墙来打,但之前的败仗折损不少,原本他为了备战,强行令各大部落迁入柳城,使得柳城之中足有五万可战之兵,他带走一万,留下来四万,但与赵云、马超的一战,直接折了一万,这让蹋顿差点没忍住直接将守将都砍了。
    最终,蹋顿忍住了,砍了这些人容易,但接下来,他可能连指挥兵马的人都没了。
    “大王,那汉人狡诈,末将都快率军包围那马超了,谁知旁边还有一个赵云领着人马藏在山后,趁我出击之际,攻我后军,才使得三军溃败。”几名守将站在蹋顿下手,苦涩的道。
    “城外如今有多少人马,尔等可曾探清?”蹋顿不想再提这件事,一提起来,他就郁闷的想要砍人,三万人出兵,结果被人家几千人前后夹击就溃不成军,用汉人的话来说,这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再不济也不至于大败吧?
    但事情就真的这么发生了。
    “那赵云、马超之后,对方又过来两支人马,算起来,敌军兵力应该接近万人。”将领躬身道。
    万人?
    蹋顿皱了皱眉道:“那吕布可曾抵达?”
    “未曾见到。”众将摇头,如果吕布来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出战啊。
    “派人去王庭,告诉单于,莫要再有侥幸,汉人这次出兵,是来复仇的,我等若不能打赢他们一场,就算把我的人头交给陈默,对方也不可能退兵,当此之时,当与汉人决一死战,而非摇尾乞怜。”蹋顿有些郁闷的坐下来道。
    楼班这小家伙,成不了事,当初自己就不该为顾全大局,让出了单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