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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茵姐儿,我怕。”
吴茵也怕,这两人玩归玩,怎么就玩过火把人给弄死了呢?
“秋姑娘,你别打了,打死了梅边,那青楼女子也是回不了人间。”
凭吴茵这一句话,梅边终于知道谭秋龄为什么这么愤怒了,原来她们误以为人被他们给玩死了。
梅边捂着脑袋,喊道:“人没死!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没死?!
谭秋龄回头去看躺在床上的萃娟。
畏缩着去探萃娟鼻息的吴茵,感觉到手指在萃娟鼻下有出气的迹象,心里悬空的石头一落,收回探气的手指,拍着胸口,万分庆幸道:“活着,还活着……”
梅边见谭秋龄停止捶打自己,正想准备站起来,谭秋龄又把头转了回来,接着打靠墙蹲着的梅边。
“禽兽!”
他到底饥渴成了哪种地步,究竟是多想要人家的身子,把人都给操晕了过去。
冒着威力减弱的拳头,梅边站起来抓过了还在不断捶打自己的谭秋龄,将她摁在了自己的怀里,声音似怒非怒,似哄非哄道:“好了,不要打了,我是禽兽,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
脸被强制摁在胸膛上的谭秋龄又使劲捶了两拳梅边,眼泪止都止不住地流,淌了一片泪渍在梅边的心口上,呜呜啼哭。
萃娟竖着被梅边领进府,等出府就是被人抬着,横着出去了。
灌了参汤苏醒后的萃娟不愿睁眼,离去前都没有睁开眼去看站在旁边的梅边与庄十越,她痛苦到想要忘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两人的行为,对她的身体和心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她甚至不懂,与他们同在一处院子里的吴茵与谭秋龄是如何熬过来的。
或许,她永远都不知道,庄十越与梅边在她身上所做出的行为,就没有在吴茵和谭秋龄身上出现过。
送走了萃娟,院子里安静到只剩哑巴刘砌墙的声音。
庄十越像往常一样,蹲在水塘边看鱼,吴茵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嗑瓜子发呆,梅边倚在回廊的廊椅上,看着面前的谭秋龄拿了一箩筐的针线剪子,纳着鞋底。
哭肿后发红的双眼影响不了谭秋龄穿针引线,梅边往她身前凑去,但一凑上前,就被她举起的剪子逼回了原位。
“啊,啊。”几声干嚎音把梅边与谭秋龄的视线同时拉向了走到吴茵面前的哑巴刘。
烈日下的哑巴刘皮肤发着黢黑的光,汗珠大颗大颗地布满在他那张朴实的脸上。
他对吴茵一脸的讨好欢笑,欠着身子,手里拿着羊皮制的水袋,上下摇晃着,示意自己的水袋空了,想讨口水来喝。
吴茵吃着瓜子,手边就有一壶茶,但她拒绝道:“没有水。”
哑巴刘口渴的厉害,满脸堆着讨好的笑,摇着羊皮水袋,继续乞求讨口水喝。
“没有没有,快走开。”吴茵厌恶地挥手。
梅边见状,从廊椅上起身,走向了他们,谭秋龄以为梅边会给哑巴刘找水喝,可梅边过去,只是哄赶开哑巴刘,让他离二少奶奶远一些,别来扰二少奶奶,否则就不要在他这院子里做工了。
哑巴刘没讨到水喝,脸上露出一抹悲色,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去补墙。
谭秋龄看哑巴刘在烈阳下忍受着干渴劳作,心里难受起来,她觉得自己和哑巴刘都是有着相同的穷苦命运。
她和哑巴刘、甚而那名被抬走的青楼女子萃娟,在吴茵庄十越这一类人的眼中,卑微如草芥,连口牲畜都不如,一口水都是不配喝。
哑巴刘的作用于他们是补好院子里被雷雨击倒的围墙,她于他们的作用,就是怀上庄十越的孩子。
谭秋龄知道既已进了庄府,当了庄十越的冲喜丫头,是该顺应天理为庄十越诞育子嗣,但在这之上,能不能把她当成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看待。
这个时代不是古旧的了,大少爷庄无意都可以坐船去世界的另一端留学了,谭秋龄不能理解,自己这没上过学堂的人都懂得的道理,他们是不懂,还是认为只有他们自己是人,别的都不是人。
梅边把哑巴刘赶回去砌墙后,重新坐回到谭秋龄面前,看着她纳鞋底。
谭秋龄却在梅边坐下来后,放下针线兜子就往厨房走去,梅边问她做什么,她不回答。
直到跟着谭秋龄到了厨房,看见她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梅边反应过来她是要做什么,伸手阻拦道:“你不能给哑巴刘水喝。”
“他是个哑巴已经够可怜了,这么大的太阳,他都渴成那样了,还不给口水喝,他身体没劲是干不了活的。”
谭秋龄有过口渴的经历,没饭吃饿着,都比没水喝渴着要强,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喝水。
但在哑巴刘进府之前,梅边就在春香楼和哑巴刘讲明了,水和食物都需他自己备足了,他现在没备足,那是他自己的问题,没了水就向主人家讨要,纵然主人家可以出于同情给他水喝,但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到后面很可能会演变成他就不带水了,喝起主人家的水。
这就违背了当初约定好的规则。
人心是不知足的,这次要了水,下次就该要肉了,一次次索要的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