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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对奸臣未婚夫真香了 第9节

      这边小姑娘尚在为前途迷茫,一墙之隔却是气氛冷凝,滴水成冰。
    胡楼侍立在一旁,额前都是冷汗,下巴几乎要埋进脖子里去,根本不敢看向自家主子。
    第9章 拦截   在自家姑娘的面前,软成了绕指柔……
    卢家案的卷宗都已交付于刑部,该拿的口供人犯都已经到手,今日统御司难得无事可做。
    胡楼早就听闻樊楼饭菜好,非要拉着段容时来吃席,段容时心情不错,便同他一起来了。
    樊楼的小二不识二人身份,便只将他们安顿在二楼的雅间,说来也巧,没坐多久,隔壁苏浈和顾湘婷也到了。
    胡楼在这头说了好几句漂亮话,说苏浈同段容时这是不约而同,天生的良缘,不需刻意安排也能走到一起。
    苏浈反复强调隔墙有耳,不是没有道理。樊楼的墙壁虽厚,但统御司的人都修习秘法,五感比一般人更加敏锐,她们也没刻意压低声量,是以隔壁说的每一句话,这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家姑娘是个嘴巴没把门的,什么污糟话都说得出,段容时执掌刑狱多年,竟也被激得变了脸色。
    可幸后来苏浈劝了几句,都是向着他的,这头的气氛也就缓和些。
    然而等她们说到婚约时,这头的气氛又再次凝滞起来。
    为了不当侧妃,才迟迟不肯解除婚约。这不明摆着拿他做筏子么?
    段容时对苏浈的心意,旁人或许不知,可胡楼身为近卫是最清楚的。这些年来,段容时是小心翼翼,间接迂回,又要确保苏浈一切平顺,又不肯露了痕迹,只偶尔远远地看一眼。
    这样一份真心,却成了受人利用的把柄。胡楼不免有些心疼,但瞧着主子喜怒难辨的脸色,更多的又是惧怕。
    他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只求段容时的气性快过去,千万别迁怒到他头上。
    等了许久,隔壁已经换了两桌,日头西斜,段容时终于开口,声音还带着些沙哑,
    “菜都凉了了,你不是要吃么,怎么不动筷?”
    胡楼冷汗直冒,讪笑道:“公子不动筷,小的哪里敢先用呢?”
    “不吃便不吃吧。”段容时淡淡道,满桌饭菜精巧,他却觉得索然无味,“走吧。”
    胡楼跟着他起身,“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回统御司。”
    皇帝始终不表态,底下的人闹了几日没什么闹头,也就不闹了,只是越发忌惮段容时。
    英国公府的一场风波就这样消弭,日子又恢复平静。
    徐氏像是那日被苏浈吓着了,这些日子都没来找她的麻烦,只顾忙着给苏沐相看人家。苏沐相看得烦了,又闹了几回,又被罚跪了祠堂。
    苏浈乐得清闲,所幸也不出门,安心待在家里抄经绣花,免得出门再撞上二皇子,又被牵扯进什么危险境地。
    就这么清闲地过得几日,待飞絮同流云开始熏硫磺时,苏浈陡然发现,再没几日就要端午了。
    端午为恶日,依大周习俗,百姓于运河边龙舟竞渡,胜者可赏彩缎银碗,家家户户都将香草、菖蒲叶悬在梁下,又将硫磺洒在各处,以辟五毒。
    除此之外,家中女眷还要为父兄、主君编制长命缕,佩戴在手臂上,以求福泽绵长的彩头。
    苏迢那儿自有苏沐献殷勤,苏莱的长命缕也有徐氏做准备。往年的端午,苏浈也懒得编那劳什子的东西,只将五色丝线随意绑在床柱上便罢。
    越近端午,五色线越贵,流云月前便提早备好了一捆。
    苏浈握着那一小把线,又在丝线堆里翻来翻去,非说这线不经用,要上街再买些回来。
    飞絮不明白,“姑娘,这都是同往年一样准备的,刚刚够咱们屋里的数。”
    苏浈权当没听见,对着镜子贴花胜。
    “往年同今年怎么一样呢,那堆线绑绑床柱子是够了,可要用来打长命缕,那的确是不经用的。”流云杵了飞絮一胳膊肘,捂着嘴直笑。
    英国公府寿宴那日,飞絮流云都在场,都看着那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指挥使,在自家姑娘的面前,软成了绕指柔。
    那苏浈的这条长命缕,究竟要打给谁,可不是昭然若揭么。
    飞絮也笑了,苏浈被她们闹得烦,色厉内荏地训了几句,又被调侃得脸颊绯红。
    徐氏态度一变,连同门房也恭敬几分,主仆三人顺顺当当地出了门。
    临近端午,百姓们都忙着扎彩棚、涂桐油,还开门的商铺也大多清光了库存,苏浈逛了好几家铺子,好不容易才买齐了丝线。
    三人正要回家,刚过街角,又被一个熟人拦住。
    “苏浈,你站住!”
    应是刚从内宫中出来,刘易梦披金戴银,衣饰比前两次见到得更加贵重,鬓边一支白玉步摇压在发髻上,摇摇欲坠。
    她身旁除了两个侍女,还有四个护卫,外加一个车夫,而自己这头只有三个女子。
    街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看着这头情形不对,都快步避开。
    对方若要发难,她恐怕没有还击之力。
    苏浈心思急转,面上却不显,上前行礼道:“刘姑娘,许久不见,不知有何要事?”
    刘易梦冷笑道:“你倒是真能待的住,做了亏心事便躲在屋子里不出来,真是老天有言,让我在这儿也能遇见你。”
    “这些日子暑气重,我的确没怎么出门,不知又如何得罪了刘姑娘?”
    说到这,刘易梦也是奇怪的很。
    那日从英国公府回家后,她便依言去问了母亲,得知十六年前,苏浈确实与段容时定下过婚约,那时国舅夫人还做了见证人。
    但时过境迁,这婚约毕竟是段苏两家的私事,究竟有没有被废除,国舅夫人就不清楚了。
    刘易梦想要再找苏浈问一回,要个确定的答案,便找人盯着苏家,可苏浈一直窝在院里不出门。
    不出门也好,没机会见着二皇子,自然也没办法施展媚术勾引贵人。
    但今日皇后召见,言语间透露了二皇子将迎两位侧妃的意思,且当刘易梦提起苏家时,皇后也没有否认。
    她是国舅嫡女,背靠世家大族,姑母是当今皇后;诚意伯府庶子袭爵,苏浈也是生母早丧,长兄除族,这种破落门户,也配同她平起平坐?
    在坤宁殿里憋闷了半天的怒火,见着苏浈时便喷薄而出。
    “似你这种不要脸的贱人,蓄意勾引贵人在前,巧言令色诓我在后,今日我便替百姓除了你这妖女,免得你再祸乱朝纲,带走!”
    几个护卫对视一眼,犹豫着靠近苏浈,却不敢真的动手。
    刘易梦身份尊贵,但苏浈显然也是京中贵女,若是有所损伤,到时候怪罪的只会是他们这些下人,而不是国舅嫡女。
    飞絮急了,张开手臂挡在苏浈面前,“大胆,我家姑娘是伯爵府嫡女,天子脚下,你们岂敢放肆!”
    流云也吓得浑身颤抖,还是抱紧了苏浈,将她护在身后。
    “伯爵府嫡女又如何,她既是妖女,我身为天子臣民,便有灭巫之责。你们还不快动手!”
    国舅府的护卫被她逼迫,不敢不从,但又心有顾忌,迟迟不肯动手。
    “何人在此喧哗?”
    正在僵持间,一行人或御马或步行从旁经过,个个玄衣短打,都带着武器,拱卫着中间围着黑布的囚车。
    领头之人正是段容时,出声者一脸络腮胡,是从前在西川寺见过的,叫胡楼的护卫,想是统御司拿人恰好经过。
    飞絮忙高声道:“段大人救命,这疯妇要杀了我们家姑娘!”
    段容时纵着马踱步过来,恍若闲庭信步,见着几个护卫将苏浈围在中间,眼神便是一冷。
    “段指挥使……”
    刘易梦的贴身侍女正要说话,只见他挥动马鞭,离苏浈最近的一人被抽倒在地,抱着见血的胳膊哀嚎。
    剩下三个被吓得一抖,连忙推开几步,其余的下人听过他的恶名,也吓得不敢出声。
    “段容时,”刘易梦被下了面子,怒道,“巡防京畿是禁军的事,同你统御司有什么相干,要你来多管闲事!”
    段容时缓缓收起鞭子,翻身下马,“刘姑娘,段某身为朝廷三品大员,见着贼人管束一二,有何不可?只是不知姑娘在此处,又是为何?”
    他三言两语地将护卫定为贼人,显然是要给苏浈出头。
    刘易梦冷笑道:“段指挥使,你就这样巴巴地护着她,可人家心比天高,未必看得上你!”
    苏浈皱眉,段容时却不以为意,“刘姑娘慎言,段某不过是做了护卫京畿的分内事,想来国舅大人也同段某一般,为大周鞠躬尽瘁,倒在儿女教养之事上粗心了。”
    “凭你也配同我父亲相提并论。”刘易梦怒极反笑,“好啊,你来的也算巧,今日你同苏浈都在,便来对对质,苏浈说她同你有婚约,这婚约你认是不认?”
    段容时眉心一跳,下意识看向苏浈,那双杏眼坦坦荡荡,半含担忧,不知看了他多久。
    诚意伯爵府
    “刘夫人,这是建溪那边送来的团茶 ,前些日子刚到的。若不是您来,我也舍不得喝呢。”
    徐氏笑意盈盈,刘夫人难却盛意,端起茶碗,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又放下,
    “徐大娘子太客气了,这样好的茶,真是破费了。”
    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却是一口也没肯碰。她这样不给面子,徐氏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同她虚与委蛇。
    刘氏出身世家大族,是皇后族妹,又贵为一品英国公正妻,有诰命在身。若不是当年云氏救命之恩在前,光凭诚意伯爵府的门第,的确难同她攀上交情。
    自云氏去后,刘夫人再也没登过苏家的门,算来,这倒是十六年来的头一回。
    她既不肯碰,饶是这建溪团茶价贵又少见,徐氏悔得抓心挠肝,也一样不肯再碰。
    “有刘夫人这样的贵客,咱们苏家真是蓬荜生辉,自然得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哪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徐氏恨恨地剜了一眼茶碗,看向刘夫人的眼神又和煦又客套,
    “只是不知刘夫人大驾光临,究竟是有什么要事?”
    刘夫人团扇轻摇,笑得高深莫测,凤目流转,视线在堂内的下人身上转了一圈。
    闻弦歌而知雅意,徐氏掌管伯爵府多年,自然明白这意思。
    她心里暗骂这女人作怪的很,却还是挥挥手让汪妈妈带着下人回避。
    苏家下人都退出去,刘夫人身边几个丫头婆子也跟着退下,只剩一个身量颇高,吊梢眼高颧骨的侍女仍站在原地。
    “刘夫人,这是……”
    刘夫人温和一笑,“这是皇后殿里的锦绣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