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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之苦(中)2

      信封没有落款,信纸来自一个叫巢里的大城市,在京都的不远处,那里人烟鼎沸,如果真的有妖佞作祟,后果会相当严重。
    果不其然,巢里已经连续下了一个月的雨,可奇怪的是天上的太阳一直在,传中说,狐狸嫁女,太阳雨就会一直下,下到狐狸进门为止。
    根据信纸上残存的气息,香紫烟和田端鹤来到一户人家的院门前。
    “看样子是个大户人家。”摸着下巴的男人心里算着小九九,他在想这次做法收多少钱比较合适。
    香紫烟没理他,一脸严肃的敲了敲大门。
    一声由远及近的叫声传来,一个十二叁岁的小姑娘打开了大门,她穿了一身粉嫩的樱花色和服,看到他们二人,面色疑惑的问着。
    “你们是谁?”小姑娘探出了半个身子。
    “你告诉你家主人,狐狸嫁女,阿烟来访,是她邀请我来的。”香紫烟回答她。
    等到小姑娘传达好指令把她和田端鹤请进门已经是半刻钟以后。
    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美妇人转过头来,她看向她,惊喜的叫着阿烟,眼里蓄满泪水。
    曾经藏书楼里偷书看的小姑娘纱织如今已经是叁个孩子的母亲,最小的儿子才十七岁。
    这次狐狸嫁女就是小儿子惹得祸事。
    纱织满脸悲苦,“正吾君出门和好友游玩,谁知道路上会有狐姬求救,他心地善良下车帮忙,没想到那狐姬给他种了狐姬砂,回来便浑浑噩噩说要去求取狐姬。”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我已经找了不少高僧来帮忙,可这太阳雨一直下个不停,非但没有进展,正吾君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晚,回来以后就清醒了,告诉我他已经求娶完狐姬,过几日便有狐姬上门结亲。”纱织已经愁苦的要掉下泪来。
    “所以,他是自愿求娶?”田端鹤抱着胳膊,一脸深思。
    “怎么可能呢?”纱织连忙解释,“正吾是有婚约在身的,他和荒川家的小女儿情投意合,本来准备明年办婚事,可这狐姬一来,荒川家的女儿便生了重病,现在正吾君也把自己锁在房里,他不愿意娶狐姬,可那是狐姬啊!”
    香紫烟拍了拍纱织的手背,“带我去见见贵公子吧。”
    正吾君躲在衣柜里瑟瑟发抖,他本是好心救那少女,没想到好心没好报,骗他求娶不说还把荒川家的小女儿荒川优子害的重病,他抱住头颅,又害怕又愤恨。
    直到衣柜门被打开。
    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狩衣的俊秀男人不客气的把他拎了出来。
    田端鹤和正吾君交换了身份,娶亲那日,由正吾君来成为狐姬的新郎。
    身穿黑色丝绸和服、手持白色折扇的田端鹤一路大摇大摆的从中庭走了过来,收获了一路侍女的芳心。
    香紫烟正在给正吾君的堂妹政子做驱邪的纸鹤,政子迭了一桌子的纸鹤,香紫烟小手里把玩着一个,一边懒洋洋的拿着紫色折扇给自己打扇,顺便偶尔轻抬指尖,给每只纸鹤加了驱邪的灵力。
    她坐在那里,紫色纱衣如同烟雾般裹挟着她的娇躯,眉间一点朱砂妖娆目。
    “哇!好漂亮的羽织啊!”政子惊呼。香紫烟也抬起头来。
    一身黑金色羽织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到香紫烟的身旁,轻轻的在她耳边咬着耳朵,“阿烟觉得我这身好看吗?”他的眸子晶晶亮,看着他的眼睛,香紫烟突然卡住,好像丢了舌头一般。
    “如果阿烟觉得好看,以后婚礼我穿田端家的羽织,你穿白无垢,一定很美很般配。”他继续轻声诱惑着她。
    政子满脸通红的盯着暧昧的两个大人,害羞的抬起眼睛偷看。
    香紫烟在田端鹤得寸进尺的舔上她的耳朵以前、狠狠的给了他的俊脸一拳,她的耳朵已经悄悄的染上红色。
    田端鹤被打得退后两步,随即仰着一个熊猫眼,委屈巴巴的望着她,“阿烟怎么又打人家,说好了要当新郎的。”
    香紫烟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狐姬眼神不好,你就是毁了容她也认不出。”随即又严肃的把一个纸鹤塞到他的手里。
    “狐姬擅制迷香和幻境,你自己小心,只要破坏她的婚礼就好,狐姬的战斗能力很弱,捉起来放到空房间里等我过去就可以了。”香紫烟和他交代着。
    入夜,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不停歇的下着,随着天色越来越迟,雨下的越来越大。
    整个巢里城都陷入一片烟雨朦胧中,雨幕里,一顶白色的轿子被四只轿夫打扮的狐狸轻轻抬进了门,田端鹤站在雨幕里,身后是那柄细长的银剑。
    狐狸嫁女,前后都有敲敲打打的狐狸乐队在旁边陪衬,轿帘被掀了起来,一个清秀的少女羞涩的看向他。
    田端鹤略带玩味的笑着,伸出手来把狐姬牵了出来。
    狐姬出嫁在场是不能有人在的,香紫烟的紫色长发被雨打湿,她站在屋顶上,定定的看着那两个身影一同走进院落。
    果不其然、狐姬的眼神很不好,她的脸涂的白白的,穿着一身白无垢,羞涩的站在田端鹤的身旁。
    “正吾君,你今天变得好看了许多呢。”狐姬悄悄打量他,然后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睛,随即狐姬把房里的灯火熄灭,点燃了随身携带的香烛。
    红色的烟雾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狐姬的话由远及近的传入耳中。
    “正吾君,我们可以开始进行祭拜典礼了。”她羞怯的摸了摸耳朵。
    黑暗里,田端鹤的小辫子一如既然的整齐,他露出一口白牙来。
    “好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