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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逆袭 第125节

      今天的早餐是炸油条和豆腐脑,今年农忙时的补贴不但有肉还有油,这油不像是肉,得每天去领,而是一次性全发下来。五场后勤科一共领了五桶油,顾立春这才安排上了炸油条。临时食堂的员工也够辛苦的,后半夜就开始起来忙碌,和面揉面,到天亮时开始炸油条。
    油炸食物的香味是如此的强烈和霸道,晨风一吹,飘得整个田间都能闻到。
    大家本来还有些犯困,被香味一熏,立马精神了。
    大家排着队去领油条,每人四根,油条又粗又长,蓬松金黄,咬上一口满嘴酥香。
    大家一领到早饭也顾不上烫,迫不及待地开吃,吃几口油条,就几口豆腐脑。这豆腐脑又滑又嫩,里面的卤又辣又香,仔细一品尝,里面似乎还有一点肉末。
    劳改犯们也分到了两根油条,不过,他们的油条有些不太好看,歪歪扭扭的,这是头两锅试炸出来的实验品。但是他们一点都不介意,个个吃得一脸满足,劳改没让他们感觉到重新做人,从昨天到今天的饭菜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又像个人了。
    看到众人吃得差不多了,顾立春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也拿了两根油条,盛了一碗豆腐脑坐下来吃早饭。
    他刚一坐下,旁边的孙厚玉就小声说道:“顾哥,邓场来了。”
    顾立春一抬头就看到邓场朝他这边走来,他起身招呼,邓场冲他摆摆手,自己过去拿了五根油条端了一碗豆腐脑,坐在他对面。
    顾立春怔了一下,敢情你是来吃早饭的?
    邓场一来,其他人自动退避。
    邓场咬了一口油条,说道:“刚才有人投诉你,说你们炊事班炸油条的香味都飘到四场去了,四场的职工很不满,差点跟他们食堂的人吵起来。”
    农忙时期,各分场也都有临时食堂,但每场都不一样。像四场的是直接从食堂打好饭菜送到田里去,食堂会加菜不加价。以往职工们都挺满足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都是临时食堂,人家是直接在地里现做,而且是高水平的厨师做,他们倒好,直接从食堂里打饭,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菜品,跟平常有什么区别?
    听听人家五场职工吃的是什么?中午是两荤两素,晚上是卤煮配火烧,今天一大早就闻到了香味,仔细一闻,是人家在炸油条。
    同样的补贴同样的东西,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职工不满食堂不满干部,食堂和员工不满谁?不满五场的干部。邓场一大早就接到了他们干部的投诉。
    他只好公事公办,前来处理这场投诉。
    顾立春听到这条无理的投诉,发了个呆,说道:“好吧,我反省,以后不让炊事班炸油条了。”
    邓场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一根油条,说道:“我看该反省的是他们,一个个鼻子都那么灵。”
    顾立春点头称是,确实,老盯着他们五场干什么?
    吃过早饭,邓场施施然离开,接着去忙工作,顾立春也一样,一天到晚,脚不沾地。
    到了中午时,孙厚玉跑过来说道:“顾哥,我听人说邓场给四场那边的投诉回复了,你猜回复什么了?”
    顾立春笑着打岔:“邓场让他们把鼻子堵上?”
    孙厚玉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就是这句,顾哥你厉害,一猜就着。”
    这个笑话也很快在群众中传播开来,田间地头,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大笑声。
    不过,让他们把鼻子堵上显然不现实,四场在群众的强烈要求下,也被迫做了改革,他们也在田间地头设了临时食堂,设是设了,饭菜水平跟食堂差不多,甚至有时还不如食堂,理由也很正式:地方简陋,工具不凑手。
    大家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是谁提了头,说道:“下次,总场再协调职工,老子报名去五场,反正都是拿一样的工资,干一样的活,在哪儿不一样?”
    有人道:“那可未必是拿一样的工资,人家五场现在今非昔比了,人家副业搞得好,家属工作机会多,职工也能做兼职。”
    大伙一听就更心动了。
    三天后,秋收工作第一阶段的任务顺利达成。这天下午,大家开足马力,提前一个小时完成任务。知青们一个个面带兴奋之色,因为今天收工后,顾立春将宣布劳动竞赛的前三名名单和发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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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劳动最光荣
    顾立春让人简单布置了个颁奖台,  这里四周都是大田,土地平整,没有高地,  他们只好随便搭了个台子,放一张瘸腿的桌子充作主席台。
    人越围越多,不但有知青,  还有附近地号生产队的队员,  就连炊事班的厨师也来看热闹,大家的开饭时间都推迟了。
    不过,大伙都知道顾立春开什么会都不喜欢啰嗦,句能顶人家百句,  肯定耽搁不了太久,  所以都暂时饿着肚子来看热闹。
    奖品在众目睽睽之下搬了上来,  六面鲜艳的红旗,  这不算什么,最引人注上的还数那六只金黄油亮的烤鸭,  恰好,夕阳的光芒照在烤鸭上,  大家只觉得烤鸭的身上散发出一圈黄金般的光芒。
    大家还没吃饭呢,  看到烤鸭,  饥肠辘辘的肚子开始放声高歌,  此起彼伏的,  汇成支交响曲。
    有人笑着说道:“顾同志这次不厚道了哈,故意馋我们。”
    大家哈哈笑,继续围观领奖的小组。
    陈洁悄声提醒顾立春:“顾哥,这么个有意义的颁奖会是不是得通知其他人啊?”
    顾立春想了想,说道:“白大姐、张科长、赵科长他们都在不同的地号,  现在通知也来不及了。”五分场占地挺广,他们各科干部分在不同的地号。顾立春就分在离猪场最近的几个地号,以方便他来回跑。张科长分的最远,在最南边,其次是赵志军,从他们的地号到这里,坐拖拉机也得半小时。
    陈洁道:“那我让人去找找看,逮到谁就通知谁。”
    顾立春点头:“可以。”
    陈洁刚走,做为助手的孙厚玉忙凑上来,说道:“顾哥,这种场合你得上台说几句啊。”
    顾立春笑问道:“那你给我写稿子了吗?”
    孙厚玉抓耳挠腮:“顾哥,我写稿子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顾立春冲他摆摆手:“逗你呢,不用写稿,我会儿上去随便讲几句。”
    顾立春说讲几句就真的讲几句,他站在台上,拿着大喇叭说道:“同志们,今天我们抽出一点时间颁个奖。
    革命前辈教育我们,劳动最光荣。劳动是我们无产阶级区别于资产阶级和剥削阶级的重要标志。你们看西方国家那些年轻人整天正事不干,无所事事,他们的精神和心灵多么空虚。而我们的人民多么幸福充实。‘劳动的双手可以改天换地,通过集体劳动能看透一个人的本性。’劳动,尤其是充满革命性的劳动,让我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在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所有认真参加劳动的人民都很了不起。很遗憾,我们不能奖励到你们每个人,但不妨碍把我的敬意传达给你们。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顾立春的话音一落,全场便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顾立春等到掌声平息,便干脆利落地进入正题:“现在,我宣布获得劳动竞赛前三名的小组名单。”
    大家又开始激动起来,尤其是知青们,个个满怀兴奋和期待。
    江穆也在人群中,他看着台上散着光芒的顾立春,阵恍惚。
    顾立春那清朗的声音念着个个小组的名字:“第一名,孟虎组;第二名,蛟龙组;第三名,大半边天组。”
    他刚宣布,获奖的三个小组成员们便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尤其是“大半边天组”的成员们笑得最响最脆。
    “下面,请这三个小组的组长上台领奖。”
    “猛虎组”的组长是宋勇,“蛟龙组”的组长是江穆,“大半边天组”的是何铁梅。
    宋勇站在三人中间,爽朗的笑容就没断过。何铁梅的头昂得高高的,瞅眼那些曾经看不上他们女同志的人,头发一甩,作出一副不屑的神态。
    顾立春给三个组长颁奖,先发红旗,再发烤鸭。宋勇左手握着红旗,右手拎着三只烤鸭,乐得合不拢嘴;何铁梅扬着手中的红旗和烤鸭,引得台下的姐妹们又是一阵欢呼。相较于另外两人,江穆显得很沉稳,他安静地从顾立春手里接过红旗和烤鸭,安静地走下台去。
    得奖的三组成员待各自的组长一下台就像潮水般地涌了上去,有的去摸摸红旗,更多的人是去看烤鸭。
    宋勇大声喊道:“别挤别挤,会儿分。”
    何铁梅拿着烤鸭让姐妹们参观番后,直接大方地交给王铁:“王同志,我们说话算话,这烤鸭给你们了。”
    王铁刚要答应,金发反对道:“我们是男同志,怎么能这样做呢?大家起,起。”
    赵建设和赵建立两人无所谓,只烤鸭他们也没怎么看得上,他们家老三老赵高早拿回去了两只尝鲜。
    而吴胖,他也吃过烤鸭,可是好东西,再吃多少回都不够。不过,他也是有原则的人,想想吃独食似乎也不太好,便点头附和了金发的话。王铁是孤掌难鸣,他发现,金发这个伙伴已经不全是他的伙伴了。
    就在王铁心生感慨的时候,主席台上又响起了顾立春的声音:“同志们,前三名的小组奖励已经发放下去,下面是我个人的点奖励。在此,我对下面三位同志提出表扬。第一个是革委会的金发同志。”
    王铁听到金发的名字不由得愣,金发更加惊讶,身边的女知青笑道:“哎,金同志,你都傻了,顾科长在夸你呢。”
    金发这才反应过来,他傻呵呵地笑着,望着台上。
    顾立春用他那富有感染力的声音说道:“金发和王铁同志是革委会会的,他们响应上面的政策,积极地‘抓革命,促生产’。以前,他们主要‘抓革命’。今年第次尝试‘促生产’,结果你们看到了。两位同志坚持在生产第线,与人民群众打成片,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两人如此热爱劳动,这是一个革命青年必备的政治素质。”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了,金发习惯性地一起鼓掌,鼓到中间又觉得自己怎么为自己鼓掌,于是,他赶紧停了下来。
    待掌声平息,顾立春在台上开口道:“下面,我想现场采访一下金发同志,请问金同志是从什么开始认识到劳动的意义的?你那么辛苦但看上去又那么高兴,是从劳动中体验到愉悦和幸福了吗?”
    金发:“……”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劳动有意义吗?他感受到幸福了?
    旁的王铁倒是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都累成驴了,还幸福愉悦个屁。
    何铁梅对金发的迟钝反应很不满,推了他把,提醒道:“顾同志问你话呢,你赶紧回答。”
    金发动了动嘴唇,再清了清嗓子,最后大声回答:“我、我从下地开始就认识到劳动的意义,我、我体验到愉悦和幸福了。”
    周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大家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
    金发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瞧瞧自己身边围绕着漂亮可爱的女知青们,想着她们叫自己老金和金哥,以前自己哪有这待遇?他以前不受人待见,相亲屡遭拒绝,本指望进入革委会后能支棱起来,结果他进的晚了,革委会最辉煌的时期已过,他更加遭人不待见了。现在,他好像很受欢迎。嗯,他很愉悦很幸福,是真的幸福,确认完毕。
    顾立春表扬完金发,接着又点名表扬江穆,江穆也是满脸惊诧,他怎么也被表扬了?不过,对方既然表扬他,那他就接着吧。
    最后一名被表扬的是何铁梅,顾立春称她是巾帼不让须眉,勇挑重担,敢于毛遂自荐,勇于打破偏见,是一位充满革命热情的好同志。
    何铁梅激动得心砰砰直跳,其他组员都为高兴,拼命地鼓掌。
    顾立春不止是口头表扬,还给每人发了个领袖像章 ,只烤鸭。
    “啊啊——”有人发出了兴奋的叫声,也不知道是为烤鸭还是为像章 。
    金发被人推着,晕晕乎乎地上去领了奖品,再晕晕乎乎地下来,整个人像走在白云似的,飘飘然。
    王铁看着同伴这模样,酸溜溜地说道:“我也没少干,怎么就只表扬你?你这鸭子得分我半。”
    金发的脑子不太清醒,想都没想便答道:“好。”王铁心中的不平这才淡化些。
    颁奖晚会半小时内就结束了,炊事班赶紧回去准备开饭。
    大家伙也拿着饭盒排队领饭。
    他们的兴奋劲还没散,边吃饭一边高声议论。
    “咱们小组下次一定要加油。”
    “你们不加油我自个加油,反正还有个人奖。”
    生产队的成员妒忌、眼红、心里不平。
    “为什么咱们生产队不进行评比?”
    有人说道:“咱们也有啊,总场每年都有评比。”
    “那不样。”
    “我觉得咱们可以去提个建议,让生产队也来个评比。”
    “对对,就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