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逆袭 第9节
小满一边哭一边喊:“你们都欺负我们家。”
顾二奶奶也在人群中,她用力地挤过人墙,去看顾立春,赶紧对田三红说道:“立春娘,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人背回家,灌点水。可别像上回似的。”
大家伙顾不上看热闹了,七手八脚地把人给抬了回去。
临走时,顾立冬还不忘啐了一口刘青山:“小偷,不要脸。”
顾立夏正准备走人,突然想起什么,大声说道:“大队早有规定,偷集体财产要关村委仓库,还要全村通报批评。刘青山是不是也得这样?不这样,就是姑息纵容。”
喊完话,他赶紧回家去了。
顾立春被抬回家,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折腾了一溜十三招,田三红见人还不醒,又想着自己手头有钱,便对立夏说道:“立夏,你去卫生所请医生来,赶紧的。”
顾立春听得分明,可不能请医生,费钱不说,还有可能被拆穿,他觉得是时候清醒了。
于是,他“悠悠醒转”,众人一看他醒了过来,终于松了口气。
田三红赶紧问道:“你觉着咋样了?”
顾立春缓缓地摇头:“娘,我没事了。就是有点晕。”
顾二奶奶回家给他冲了一碗红糖鸡蛋茶,端过来让他喝。
她对田三红说道:“立春这孩子,从小就体弱,上了一下午的工,又被刘青山气着了,才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倒,大家都散开些,让他好好透透气。”
顾立春觉得这个解释很完美,便感激地朝二奶奶笑道:“谢谢二奶奶,又让你老破费了。”
顾二奶奶慈祥地笑了笑,说道:“跟我客气啥,赶紧把蛋茶喝了,以后可别气性那么大了,那种人不值得。”
顾立春喝完蛋茶继续躺床上歇息。
田三红用粗粮跟人换了点白面,给顾立春做了个面片汤,可把其他四个孩子馋坏了,但四人都很懂事,谁也没想着要尝一口。
顾立春只吃了半碗,剩下半碗被他们四个分着吃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顾立春锁上门,从农场上拿出肉干和零食好好补了一顿。他也不想偷吃,可也没办法,凭空拿出这些东西根本没法解释。
等秋收后,他一定要想办法给自己弄个工作,哪怕当临时工也行,反正得有明面上的收入来源。
第二天,刘青山的处罚就下来了。关村委仓库五天,罚款十斤玉米,还要写检讨,全村通报批评,加挑粪半个月。
刘青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被人打了,还被诬陷偷东西偷人,他冤死了。
可是凭他怎么喊冤叫屈,也没人信他。
村民们笑话他,唾骂他。还有闲人问他跟谁偷情,感觉咋样。
刘青山气得脱掉臭鞋砸人。
他老婆王春燕也觉得丢脸,天天在家骂人。
现在,顾家村的村民开始思索两个大问题:那就是刘青山到底是和谁偷情,又到底是被谁打的?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至于顾惊蛰,人们看他的目光也不像以前那样了。再有父母拿顾惊蛰打击自家孩子,那孩子就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想让我学顾惊蛰?那行,赶明我弟弟被人打,我也装看不见。”
父母被怼得直瞪眼,这几天顾家村的孩子们集体出了口恶气,从小到大一直被别人压着比,换谁谁乐意?以前顾惊蛰没暴露,自个儿又确实不如人家,也没啥好说的。如今都那样了,还拿来比。
他们连带着看顾立春兄妹几个也顺眼许多,还有人来找立夏和顾冬玩,让两人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在种种猜测和议论中,秋收开始了。
于是学生们刚开学又放秋忙假。
秋收任务是重中之重,任何事都得为它让路。
两个队长和会计全天下场监督村民干活,就怕他们有人偷懒。
顾家村的村民们全体上阵,壮劳力装车、拉车、砍玉米杆,妇女们负责掰棒子、割高粱、收黄豆,小孩和老人负责去捡粮食。
顾立春先是跟着掰棒子,没两天,脸上胳膊上全是红印子,关键是玉米地里还不透风,他差点晕倒;后面几天他去割豆子,这活也不好干,在火辣辣的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还得一直弯着腰,腰都要断了。
知青们也跟乡亲们一起干活,他们来了一段时间了,大部分适应得还行。
顾立春趁休息的空隙打量了几眼这些知青,一共有十来个人,八个男知青,四个女知青。而江穆显然是知青里的头头,大家都叫他穆哥,还有两个女知青时不时地用爱慕的眼神瞥江穆。这货倒是挺受欢迎的。
本来,江穆这人跟原主是没有瓜葛的,但因此顾惊蛰,对方也跟他有仇了。有就有了,顾立春也不怎么在乎。
顾立春在打量这帮知青,这些人也悄悄打量着他。从顾惊蛰和江穆的口中,他们都知道顾立春这人狡猾奸诈,心机深沉,因此他们都默契地跟他保持距离。
顾立春看着觉得好笑,还保持距离,说得好像他想靠近他们似的。
他要的结果就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江穆趁着喝水休息时,跟顾惊蛰说话:“你那个堂弟有点问题,你以后注意点。”
顾惊蛰一脸歉意:“因为我,他把你也恨上了,你也要注意点。”
江穆不屑地冷笑:“就凭他奈何不了我,他最好别再招惹我。”
第12章 秋收
秋收活重,人们的伙食也比往常好些,一般都能吃饱,家境好些的还能见些油星。
以顾立春家的情况能吃饱就不错了。顾立春守着农场倒是不愁吃喝,他正长身体,胃口像个无底洞似的,每天都要从农场拿食物补贴自己。可总让他吃独食他也不忍心,毕竟下面那几个萝卜头都是瘦巴巴的,他看着也难受。
顾立春让立夏偷偷去了夏里和镇上,又买了几次鱼,卖鱼的钱就拿来割了二斤肉,肥肉用来炼油,瘦肉炒菜吃。家里隔几天再吃顿鱼虾,纵是这样改善伙食,田三红也还是掉了几斤肉,整个人显得愈发瘦小。
顾立春看着心疼,他天不亮就进山,从农场里捉了一只鸡,但家鸡和野鸡长得不一样,顾立春只好自己杀鸡,把毛拔了,再把鸡肉藏在只有他和立夏知道的山洞里,然后在上工前赶回家,他叫过立夏悄声说道:“我早上去山里捉了只野鸡,杀好了,藏在山洞里的破陶罐里,你和小满去打猪草时把鸡肉烤了,上次我教你的叫花鸡,知道怎么做吧?”
立夏一脸狂喜,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
“注意避开你的伙伴,烤完后,你俩吃点,剩下的拿回来给全家加餐。”
立夏惦记着鸡肉的事,早饭匆匆扒拉几口就拿着箩筐去打猪草,小满也拽着小筐跟在后面。
中午1点才下工,一家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饭是小满和立夏做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杂面饼子,猪油炒青菜,小米粥,大家吃得很香,等到立夏拿出烤好的鸡肉时,众人皆一脸震惊。
顾大江一脸诧异:“这鸡肉从哪儿来的?”
立夏把大哥早上天不亮就进山捉野鸡,他趁着打猪草烤鸡的事讲了。
顾大江挑挑眉头,没说话,只管闷头吃鸡肉。
顾立春看着他只顾自己吃,丝毫不管别人的自私样儿,很是看不上。他一把夺过烤鸡,给大家分肉。要是让他娘分,她肯定会亏着自个儿。
“这鸡腿给小雨,另一只留着给二奶奶。”剩下的肉,他很均匀地分给了众人,一只鸡看着挺肥,可奈不住人多,平均一下,每个人就分到几块肉。
小雨分到了最好吃的鸡腿,她又高兴又不安,十分懂事的推让道:“大哥,我不爱吃鸡腿,你们吃吧。”
顾立春道:“家里你最小,当然鸡腿归你,其他人都有肉吃。”
其他人都很满意,可顾大江很不满意。他是一家之主,平常家里有好吃的都是先尽着他,尤其是现在秋收,他可是干重活的,两只鸡腿一只给了小雨,另一只还给那个老太婆,凭啥呀。
他狠狠地瞪了顾立春一眼,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没有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干活挣工分,你们屁都吃不上。”
顾立春微微一抬眼,看都不看他:“说得好像家里就靠你吃饭似的,今天上工时咱问问记分员,你跟我娘谁挣的工分多。还有脸说自己是一家之主,家里吃不上饭时你去哪儿了?我生病时你去哪儿了?你别忘了,这野鸡是我捉的,是立夏和小满烤好的,你有意见就别吃。”
顾大江腾地一下站起来,作势要掀桌子,小雨吓得尖叫一声:“爹,我不吃鸡腿了。”
田三红也赶紧好声劝他别冲动。
顾立春冷冷地看着顾大江:“我看你敢掀,你敢掀桌子,我就敢掀翻你。”
顾大江盯着顾立春,突然说道:“刘青山是你打的吧?你说我要是把你打我的事告诉大家伙,你猜你会咋样?”
顾立春丝毫不在乎他的威胁,两手一摊:“你尽管去告诉别人,看谁信?你要是想让刘青山讹你钱,你也尽管去。别忘了,你是一家之主。”
立夏和立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明白了,原来刘青山真是他哥打的呀,太厉害了。
顾立春和顾大江对峙一会儿,最终,顾大江甩袖子赌气回屋去了。田三红先是安抚立春,又去端着饭哄顾大江。
顾立春道:“娘,他爱吃不吃,你别惯着他。”
田三红道:“平常不吃就算了,这会儿可是秋收,不吃饭没气力挣工分。”说得也是,顾立春也不阻拦了。
饭送进去了,顾大江是该吃吃该喝喝。
他们吃完饭,天也黑了,顾立春让立夏去二奶家送鸡腿。
不管大人还是孩子,大家都累得不轻,吃完饭,稍稍收拾一下,都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不到五点钟,上工铃就响了。上完早工才九点钟。之后是下工,大家伙回家吃早饭。顾家村的人们平常都吃两顿饭,秋收体力消耗大,这才吃三顿。
早饭还是小满和立夏他们做的,让人惊喜的是早饭竟然还有包子。
“你们俩做的?”顾立春问道。
小满抢着回答:“我们哪会做这个,这是二奶奶送来的,一共十个,还热乎着呢。”
吃饭时,除了每人一个杂面饼子,还多分了一个包子,包子是油渣萝卜粉条馅的。四个孩子吃得满口流油,一脸地幸福满足。家里头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田三红夸道:“你二奶这手艺真没得说,赶明儿我得跟她学学。”
大家也纷纷夸赞二奶的手艺好。
谁知,顾大江又开始泼冷水了。
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学啥学,做得不好吃,还一个个跟饿死鬼似的,要做得好吃了,家里还不得吃得更穷了。”
田三红的兴致被打击,只得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顾立春皱着眉头,做为一个吃货,他特别讨厌别人影响他享受美食。
他站起来,拽着顾大江就往外拖去。顾大江愣了一下,便大喊道:“你想干啥?又想造反?”
其他人也是一脸怔忪。
顾立春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在别处吃饭比较好,影响胃口。”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堂屋。
顾大江想挣脱,可顾立春的手像钳子似地紧紧箍住他,顾大江被拖拽着进了西厢房,立夏这个机灵鬼已经把顾大江的碗筷和饭菜端出来了。
顾立春把东西往屋里的破桌子上一放,转身出来,还顺手把门从外面锁上,他在门外警告顾大江:“好好在里面吃饭,咱们大家都清净,以后就这样。你表现好,等秋收后,我给你打酒喝,你要是敢闹,随你,反正我的手也痒了。”
顾大江本来做好打算要大闹的,一听到有酒喝,再想着万一两人真动起手来,再像上次那样,他不免又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