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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嫁入将军府后 第79节

      “陛下,是昨日在鸡窝里捡鸡蛋的那位妇人。”刘正以为景徽帝还是没想起来。
    景徽帝自然想到了,难怪他看那妇人哪怕裙布荆钗也掩不住风情,原来是越国带来的女人。
    本来还想骂楚攸宁把个越国女人收在身边也不怕是细作,又想到她把人打发去养鸡,就算是细作,也是那细作更可怜。
    “就为了这么个可能是越国细作的人,你提刀来杀你爹?!”景徽帝沉下脸,是真的动怒了。
    “什么越国细作,她本来就是庆国人,被人卖去越国!从我收下她那一刻起,她就是我的人!我的人,绝不能无缘无故被杀死!”
    在丧尸越来越强大的末世,她护不住自己的队员也就算了,在这个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危险的世界,她还护不住自己的人,还是在自己地盘上出了事,简直没法原谅!
    她不允许她的人死得不明不白。
    景徽帝看她是认真的,神色也冷了,“你如何证明是朕杀的?证据呢?”
    “把你昨天带去鬼山的暗卫叫出来,我问问就知道。”楚攸宁胸有成竹。
    景徽帝背后的手攥得更紧了,他是知道他闺女有点邪门的,说不定身边真跟着个祖宗。祖宗显灵,真言现。
    景徽帝给刘正使了个眼色。
    刘正跟随景徽帝这么多年,哪里还能不懂,这人真是暗卫杀的。
    他心里打颤,微微点头,转身尖声命令,“昨日跟陛下去鬼山的暗一暗三出来。”
    很快,两个暗卫,一个从死角处现身,一个从殿内走出,长相是扔到人群里也找不出来的那种普通样。
    楚攸宁仔细辨认了眼,摇头,刀尖指向暗三,“不是他。”
    景徽帝心里一紧,他闺女居然还能辨认得出真假!
    “朕的暗卫你还能见过不成?说破天去也是他们两个!”对他闺女就得死活不认。
    楚攸宁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那我问您也行。”
    景徽帝不由得倒退一步。
    “公主!”沈无咎赶过来就听到这话,赶紧喊了声,大步登阶。
    景徽帝看到沈无咎来了,身心皆是一松。总觉得他闺女的“问”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沈无咎跑上来,也顾不上行不行礼了,他压下楚攸宁的刀,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肃着脸对她微微摇头,“不可。”
    “这是最快能了解到真相的办法。”楚攸宁难得倔强。
    沈无咎把她揽到身前,低头在她耳边耐心温柔地哄,“我知道公主很厉害,但是这事不能做,一旦做了,你与陛下的父女情分就没了。”
    “谁稀罕。”楚攸宁嘟囔。
    她知道,一旦她用精神力控制景徽帝,景徽帝事后不可能心里没有疙瘩,不可能不防着她,甚至把她当异类,到时候就不是一个祖宗显灵能说得过去的了。
    “可是公主能肯定是陛下做的吗?”沈无咎问。
    楚攸宁摇头,不确定,所以才要问,但是又不能那样问,烦死了!
    尽管沈无咎也希望能从景徽帝口中问出真相,但公主犹豫代表她其实内心也不想跟陛下闹翻,如果这事会让他媳妇心中留下疙瘩,他宁可自己查。
    事情已经浮出水面,总能查到的。倘若真查出来他父兄的死与陛下有关,到时候他再做什么,对公主也问心无愧。
    楚攸宁从他怀里退出,目光凌厉地逼向景徽帝,“您敢拿您的皇位保证奚音不是您杀的吗?”
    “放肆!”景徽帝怒喝。
    “我放五放六!”楚攸宁把刀尖修往地上一戳,气势大开。
    公主这话一出,现场恍若静止。
    大家想笑又不能,只能死死憋着。这么严肃的时刻,不能笑!
    景徽帝好不容易起来的气势又被戳破了。
    放五放六?他要不要接个放七放八给她听听看有多好笑?
    景徽帝怒而拂袖,神情坦荡,“本来就不是朕杀的,朕凭什么拿皇位保证?”
    “不保证就把那个暗卫交出来,不交我自己进去找。”楚攸宁说着提刀继续往上走。
    “把公主给朕拦下!”景徽帝急声喊。
    周尧赶紧带人上前阻拦。
    楚攸宁举刀直接对着他们拔出的刀横推过去,脚下也没闲着,强大的力气使得那些禁军如同被巨浪冲翻倒地。
    沈无咎见楚攸宁动手,自然也不能干看着,拦住往上冲的禁军。
    “混账东西,朕让暗三出来,你不是暗三你出来做什么?光这个,朕就可以让他以死谢罪!”景徽帝狠狠一脚踹上那个叫暗三的暗卫,说到“以死谢罪”的时候语气加重。
    沈无咎听到这话意识到不妙。
    果然,下一刻,大殿内飞出一道黑影,迎上楚攸宁的刀。
    楚攸宁一直用精神力锁定他呢,见人出来,轻巧侧身避开他这毫无杀伤力的攻击,手扣住他的手晚,将他往地上一扯,抬脚踹飞出去。
    那暗卫从上往下滚落到阶陛下,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
    沈无咎脸色一变,提气飞身而下,只是,来不及了。
    “陛下,属下有罪!”
    那暗卫喊完就拔刀自刎,沈无咎赶到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刀还是楚攸宁教军器局打的刺刀,已经给暗卫配备上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楚攸宁完全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死了。尤其是那刀,让她有种自己坑自己的感觉,虽然没这刀,也还会有别的刀,但就是不爽。
    沈无咎回头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景徽帝,他可以肯定这个暗卫是听了景徽帝那句“以死谢罪”之后,才借由对公主出手而自尽的。
    从秦阁老,到奚音,再到这个暗卫……陛下都是急着灭口,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楚攸宁眯起眼看向景徽帝,“是您要他自杀的?”
    “朕何时让他自杀了?”景徽帝打死不认。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这时候倒是知道这话了,那你还敢顶撞朕。”
    “我是跟您说道理。”
    “歪理!”
    楚攸宁话锋一转,“所以,您为什么要杀奚音?”
    “朕没杀,是那暗卫自作主张!”景徽帝看向那个已经气绝身亡了的暗卫,脸色阴沉,“既然是朕的暗卫出了差错,待朕查清楚再给你个交代。”
    楚攸宁讽刺道,“您连自己的暗卫都分不清谁是谁,指望您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你是不是不把朕气死就不甘心?”要不是知道他闺女嫌弃他这皇位嫌弃得要死,他都要怀疑她是想气死他,好继承他的皇位了。
    楚攸宁不服,“您自己气性大怪谁?做为皇帝不能只听好话!”
    景徽帝:……
    楚攸宁也知道想让景徽帝承认不可能,他分明是有意隐瞒什么,除非动用精神力。可是沈无咎说得对,一旦用了就等于翻脸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能这样顶撞景徽帝也有景徽帝纵容的成分在。
    沈无咎上前按了按楚攸宁的肩膀,目光直直看向景徽帝,“陛下,臣有事要禀。”
    景徽帝见沈无咎这架势,直觉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比他闺女还难搞。
    “回殿上说。”他拂袖转身回殿。
    楚攸宁正要跟着进殿,看到刘正盯着她手上的刀,这才想起刀还没还。她回头扫了眼,精准在一群禁军里找到刀的主人,噔噔噔跑过去把刀还给他,“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刚要受宠若惊的禁军听到这话只想把刀给扔了,他一点也不想再借。
    刚迈入大殿的景徽帝听到她这话更气了,忍不住回身,“怎么的?你还想再提刀逼宫?”
    “那叫什么逼宫,我那是替父皇您试试这些禁军的身手,要知道他们可是负责保护您的安全,连我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还指望他们抵挡刺客呢。”楚攸宁双手背后,跟着迈入大殿。
    禁军们:不!您一点也不弱,求您别谦虚!
    到了大殿上,景徽帝坐回御案后,看向沈无咎,“说吧。”
    沈无咎拱手行了一礼,直起身,“景徽九年,越国一皇子任命前往绥国命绥国攻打庆国一事,途经庸城,自诩越国皇子身份无人敢伤他,只带一奴仆入城游玩,后遇奚音欲要强占,被臣的大哥碰见,失手杀之。一个月后,绥国开始大举进攻,臣的父亲与大哥战死在那场战事里。“
    沈无咎神色平静地娓娓道来当年真相,可越是平静越能听出他心里的不平静来。
    他从一开始就盯着景徽帝看,想从表情变化看出景徽帝是否知情,也不管直视圣颜是否不妥了。
    或许当皇帝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他看不出什么来。
    景徽帝御案下的手早已悄然握紧,不过怒也是真怒,“越国竟与绥国早就勾结在一起!”
    沈无咎的重点并不是这个,他神情沈肃,“陛下,臣一直好奇臣的父兄为何会战死在那场战事里。论战斗力,沈家军比绥军强,论兵法,我父亲自镇守边关开始就没丢失过半座城,过去比那场战更惨烈的不是没有,为何偏偏就在这场仗中战死了?陛下可知是何原因?”
    景徽帝看着他,半响,干巴巴地安慰,“沈无咎,你要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沈无咎垂眸,“陛下,臣就那场战事在沙盘上做了无数次推演,不管如何推演,臣的父兄都不可能落到战死的地步,除非……”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出鞘的利剑,“君要他们战死。”
    楚攸宁瞪大眼,所以,导致沈家几位嫂嫂守寡的人居然,可能是这个昏君?!
    景徽帝脸色一沉,怒然拍案,“沈无咎,谁给你的胆子敢质问朕!朕没事要自己的将士打败仗?图什么?图你沈家军的兵权吗?要想收回兵权,朕有的是法子,你见朕动过你兵权吗?”
    “您就说有没有干这事吧?要真干了这事还让人后代子孙为您守国门,那您得多损呐!”楚攸宁直言。
    “楚元熹,你给朕闭嘴!”景徽帝怒吼。
    “楚元熹是谁?不认识。”楚攸宁说着还四下张望了下,可把景徽帝气的。
    这逆女,为了顶撞他,连名字都不要了。
    沈无咎对楚攸宁微微摇头,楚攸宁立即乖乖闭上嘴。
    景徽帝:……心更塞了。
    沈无咎对楚攸宁勉强笑了笑,重新看向景徽帝,目露坚决,“臣今日在此只要陛下一个答复,臣几个父兄的死是否与陛下有关?”
    既然杀奚音的事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那就从他父兄的事情上要个肯定的答复,他才好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反了你!还真以为朕会像纵容攸宁那般纵容你吗?就凭你这话朕就可以治你死罪!“景徽帝指着沈无咎,龙颜大怒。
    “你要真敢治罪,那你就是心虚!”楚攸宁也大声吼回去。
    景徽帝:……
    他忍了又忍才没开口让人把她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