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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时,女人气息萦绕倔强和坚韧,无来由地,众人从中似能悟到她也曾亲身跋涉的那一段峭壁悬崖。
    荆棘遍地,折骨成花。
    江敬也一时无言。
    时屿情绪不明地冷哼了声,他眼睑懒洋洋地掠起,不爽地扑腾了番。
    最后看向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
    蒋依曼偷偷盯着时屿,也旋即发现了程宴洲的存在。她谄媚地上前,暗搓搓地高兴着说:“程总好。”
    男人沉沉地睨向明舒,风雨欲来。
    蒋依曼往他身侧挡了下,“程总也听到了刚才明舒的那番话吧,说真的,我也挺好奇的。”
    她给自己捧了半天的场,说得都倦了,程宴洲的视线都从她身边绕开了弯。
    周围好看戏的目光跟巴掌似地望她脸上扇去。蒋依曼不死心地套近乎:“前几天聚餐我们玩了盘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还问到了有没有前男女朋友的问题,不巧的是程总不在…”
    女人含羞带怯地问:“我也挺好奇,程总有没有什么前女友?”
    程宴洲一字沉哑:“有。”
    蒋依曼有所牵引地挖下去:“那这位前女友是…”
    男人直勾勾望向明舒,嗓音由衷地从喉间溢出一个字:“她。”
    第16章
    暗流涌动,目光如网拢杂。
    唯独明舒却少主人公的自觉,恍若不解地抬头,她眉眼纯净柔韧,轻巧面对众人的打量。
    蒋依曼心底作祟,她正要找事儿,又听身边的男人给话里的陈年浊酒续了一杯与此前大相径庭的含义。
    程宴洲阴桀声响起,“她…”
    “是谁,不是你能打听。”男人警告着丢下剩余的半句话,宛如钉子敲蒋依曼不知深浅的脑子里。
    女人讪讪地点头,“对不起。”
    明舒敛了眉,专注回自己手上的剧本。周围人被提着一口气的八卦心态顿时跌散,拼都拼不回去。
    程沅鼓了鼓嘴,她不了解自家堂哥和明舒之间的纠葛。但要说有前女友的话,再怎么轮也该是杨洁那个女人吧。
    程沅没好气地扯了下嘴角,她又悄咪咪地去看乖乖坐在一边背剧本的乔也。
    心里舒坦了。
    时屿挑眉,脸上的冷酷勾划了浓浓的厌倦,他捏着手里的薄荷糖任性妄为,心情说不上好与不好。
    程宴洲眼眸锐气交叠,他视线有目的地逡巡,旋即理了下领带的系好的位置,端正笔挺地走了出去。
    在转身的刹那,男人眼底死死按住的冲动才趁机爬上眉峰,面色不显,但气场幽幽。
    戾气狭长。
    如果没看错,他掐断话语的半分钟里,女人从头到尾都似毫不知情的飞鸟,掠翅而起,真的只为经过。
    不是她吗?
    又或者,伪装得太好?
    程宴洲离开的房间里,气氛缓缓回温。江敬看出了几个演员的心不在焉,干脆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会儿,再把脑子转回来。
    程沅她们闲不住跑到外面去,蒋依曼更是没脸再待下去。
    明舒从左宁手里抱回喵呜,轻手轻脚地给它顺毛,直到薄荷糖的清香逐渐靠近,在怂恿她鼻尖的渴望。
    时屿满不在意地瞥了眼她的那只猫,黑里藏白,跟弄脏了的雪似的。
    “他说的是你吧?”男人俯身,不怀好意地看她。
    明舒懒懒地伸了下腰,原先话里的专心丢了七分,“或许吧。”
    时屿耸了耸肩,轻啧道:“他在试探你呢,小师妹。”
    闻言。
    女人的面色淡淡,目光通透中早将这个可能性揣测了几遍。明舒扬眉,“我知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时屿冷哼,话不投机半句多地丢了这么一句。
    明舒动了动喵呜的小爪子,认真地反问:“为什么提醒我?”
    时屿舌尖抵了下上颚,单手插兜,一贯的吊儿郎当,嗓音玩味:“能让程宴洲不爽的人我都会帮了。”
    “何况—你还是我的小师妹。”男人话里半真半假,听不真切。
    明舒想了想,好心地奉劝他道:“别太入戏,时屿。”
    男人睫毛扇了扇,没头没尾地说:“不叫我时大明星了?”
    “挺好。”
    ——
    江临风上午在片场转了一圈,不多会儿和程宴洲坐上了男人那辆迈巴赫回市中心。
    寥落的街景一排排地往后,车里,程宴洲忙里抽闲翻了下剧本,他眉头皱着有自己的一套思绪节奏。
    江临风巴拉了几眼,剧本摊开的位置全是明舒的戏份,他多少也能琢磨出点门道。
    男人捏着那几页纸,明舒那番言语不似作伪,感同身受的人才最有发言权。
    她该是经历了什么…
    “虽千万人吾往矣。”程宴洲呢喃,心跳的频率连他自己都摸不准。
    ——
    最近几天的戏份都比较轻松,江敬作为导演虽然要求苛刻,但从不故意为难谁。
    明舒和乔也他们相处着,剧组的主体氛围倒是不赖。除了蒋依曼爱闲言碎语,又喜欢给自己找存在感。
    片场休息时,蒋依曼又开口吆喝了句:“听说北城今晚有烟火晚会,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啊?”
    明舒的手正按在和纪双莞的聊天页面,提到的内容也是有关晚上去看烟花的。
    一年一场,盛况难得,明舒几年前也有幸和人亲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