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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4

      陈福恨不得以?头抢地,怄得眼眶里几乎挣出血来:被骗了,林喜柔、熊黑都?被骗了,医院里瘫着的那个不是!不是!
    他差点就杀了她了啊,只差一点,就能为族群把这个祸患给除了,要不是这个小畜生突然出现。没人?知道这小畜生的真面目,他还会?装着若无其事、再回?到林姐身边去……
    陈福用尽浑身的力气,想暴起逃走、通风报信,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捆缚成这样,他连爬都?不能够——他拼命挪动着身体,想像蚯蚓或者蝮蛇那样,一点点挪出去。
    然而炎拓一脚就把他踹翻了身。
    陈福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胸口起伏得厉害,连带着缠裹的胶带都?哗啦生响,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是完了,恨得几乎嚼穿龈血,恨到后来,索『性』?哈哈大笑?。
    炎拓站着不动,居高临下,看?他作态。
    过?了会?,陈福笑?声陡收,恶狠狠抬起头来:“你?爸死了吧?”
    炎拓嗯了一声。
    陈福脸上笑?意大盛,之前的那些血道子都?干涸在他脸上了,这一笑?,血迹干裂,映衬得一张丑脸分外?可怖:“你?妈也死……哦,不对,她被楼板给砸瘫了,瘫二十年了吧,还没醒吗?”
    炎拓说:“没醒。”
    这些人?知道他,也知道他家里的事,没准平时是当聊资一样谈的。
    陈福说:“你?还有个妹妹……”
    炎拓还是不动声『色』,但他觉得,浑身的血,慢慢往脑子里流了。
    他说:“我妹妹呢?”
    陈福说:“你?妹妹啊……”
    他张开嘴,慢慢伸出了舌头,肉红『色』、大而肥厚的舌头,上下扭动着,也许只是为了戏弄和恶心他——炎拓没注意过?地枭的舌头,林喜柔和熊黑之流,也不会?对着他夸张地伸舌——现在才发现,这舌头像是从喉咙里出来的,比人?的要长,舌头背面初时无异状,但渐渐的,奓起了一根根错间的短刺。
    炎拓血冲上脑,一把抄起手边的木板,冲着陈福的嘴狠抽了过?去,吼了句:“我妹妹呢?”
    这一板子下去,陈福口鼻处一片血肉模糊,都?看?不出是嘴了,舌头被砸得再也卷翻不起来,牙也挂落了两颗,但仍是哈哈笑?着的。
    炎拓拎起他胸口,往他脸上狠落下一拳,再一拳,还是那句:“我妹妹呢?”
    他越打,陈福就越笑?,越痛,笑?得越畅快。
    末了,他嘴里呛着血沫,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你?妹妹,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妹妹了。”
    炎拓正往下落的一拳僵在了半空中,连拳头带小臂,不自觉地发着颤。
    陈福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勉强睁开了眼睛——脸颊被打得淤肿,眼睛再睁也只是可笑?的一道线。
    他线一样的眼睛里迸出诡异的笑?意,呻『吟』着说了句:“不对,有机会?的。我祝你?们……早日见?面啊。”
    第59章 ①③小拓,你不要……学你爸,你爸没……
    陈福是个狠硬茬头, 这种人,打也没用,越打, 越显得你没招对付他, 他越得意。
    炎拓发泄一通之后, 收了?手。
    陈福连声都出不了?了?,一张脸被打得几乎凹陷、汪在血里,脸上?犹有?笑意。
    炎拓盯着他看了?会,一剪刀『插』了?他的喉——地枭当然杀不死,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杀死”, 但让陈福死一阵子?也是好的, 省得碍事。
    手电开得时间太?长, 电光有?点走弱,机井房比先时暗了?很多,地上?大滩的血, 渐渐凝固发黑。
    外头起风了?,拂过大片的禾草, 起声萧瑟, 从草尖梢头流泻而过, 半天上?有?轮残月, 残瘦得像道线,像极了?陈福自肿胀的眼肉间睁开的那道,透着诡异和森冷的光。
    炎拓打了?个寒噤。
    该善后了?。
    ***
    时近半夜,炎拓驱车回城,车过城乡结合部,仿佛自地狱回到人间,灯光渐明, 明得有?些晃他的眼。
    过去?的几个小时,他做了?很多事。
    ——在芦苇『荡』中?打水,反复洗刷血迹,取土掩盖,尽量粉饰。
    ——搜找机井房内外,不遗留任何物件。他认为还用得上?的,比如聂九罗的手机、匕首等,都拿了?回来;用不上?且很容易惹麻烦的,比如空弹壳、微冲,拆卸分?了?几包,沿路找不同的地方,或沉塘或深埋。
    ——韩贯的尸体以及途观车的前后车牌、车里翻找出的相关个人物件、证件,淋上?汽油烧了?,残骸扔进了?幽深的机井。
    ——陈福就只能带着了?,照旧是装进帆布袋、藏进后车厢。
    ——最麻烦的是那辆途观车,那么大个物件,弃置有?风险,烧又?烧不掉,最好的方式是“分?尸拆解”,车壳改头换面、零部件重?新流入市场。他走乡村道、把车子?开去?了?临近县的某个地下停车场,暂时停在那儿,预计这一两天联系自己?在外省的人脉,把这车迅速改造、进而“消失”。
    ……
    虽说不是杀人